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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了?”
井上还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情变化。
“风砂吹进眼睛了吗?还是肚子痛呢?”
“我,被骗了!”由利子抽搐地说着。
“咦?”
“我们都是在公寓前分手的,他都不请我进去,也不准我打电话或写信。原来是因为他没住在这栋公寓里。”
“你是说他欺骗你?”
“对呀!我笨嘛!”由利子啜泣地说:“我相信他是苦学的学生,所以我常拿钱给他。他一定是想从我这儿得到钱。大学、名字,一定都是捏造的。”
“好了、好了,冷静点。”
井上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哭笑不得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不习惯与女性打交道。
“这先别管,回家吧!让家人太担心不好。”
“不要,我不要回家!”一说完,由利子熟练地抱住井上。
“不,不要这样子。我是刑警喔!”
“抱我嘛!”
“和案件的关系者有特别的关系的话……”
“拜托!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
“可是,这对刑警来说,仍然是不太好的……”
“搞出这种事,老板不知要怎么说呢?”井上说道。
“要处罚的话,我来担当好了。”
“不行,那会造成困扰的。”
“为什么?”
“我们两个都有错啊!要处罚的话,我也有一份啊!”
两人躺在床上谈话。
两人找的是最近的旅馆。
“你真是个正经的人!”由利子笑着说,“那一位也真是一丝一苟,严厉得要死。”
“对不起!”
“咦,算了!还满好玩的。”
“不是这个意思。”井上腼腆地搔搔头,“事实上,我没带钱。”
“是我引诱你的,我来付,不要担心。”由利子笑着吻井上,“要不要冲个澡?”
“好啊!”
说做就做的井上,就从床上起来进入浴室。冲个热澡,整个人都出汗。一出来,就看到由利子全裸地站在镜子前梳头。
井上急忙把眼光移开──不,正确地说的话,只把脸转开,而眼睛仍注视着由利子的背后。
“嗯,我想,”井上想把话题扯回案子上头,“大津秀一大概昨晚没来吧?”
“不要再说那个人的事!”由利子尖叫地说,“下次他再打电话来的话,还是跟他见面,然后再把他推进池塘里。”
“女人好可怕!”
“当然罗!这样你才晓得背弃女人,会发生怎样的事。”
“你不知道来你父亲工作室的女人是谁吗?”
“嗯,我爸的女朋友太多了。”她想了一会儿,“最近,新交上的一个好象叫做千草真弓。”
“千草真弓?”井上对这名字似乎很熟悉,好象在哪儿听过这名字。
“是个演员啊!常出现在电视连续剧上。”
“啊!想起来了,我见过她。”
“那个人有一次担任电视节目的司仪,我爸爸以客人身分出席,然后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她还很年轻吧?”
“才二十七、八岁吧!她正是我爸爸喜欢的那种类型。”
“有没有听说他们最近相处得不太好之类的话呢?”
“不知道。我爸是没定性的,不会跟一个女人长期交往下去的,所以他很会挑选分手的时机。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心平气和地分手,没有发生过后遗症。”
“你是说这次跟往常不一样?”
“有那么一点感觉就是了。”由利子说完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井上打个大哈欠之后,用手捏自己的脸颊,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痛,痛……”原来不是梦。
“可是,身为刑警的人……”井上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第三章
“组长,身体状况还好吧?”井上一进入病房,马上开口问道。
大贯人躺在床上,头上夸张地包了绷带。
“是你啊!”
“气色还不错嘛!”
“受伤的人不是你啦!尽说些风凉话!”大贯一脸不高兴地说着,“调查得怎样了?”
“有线索了。”
“怎么说?”
“犯人大概是千草真弓。她是松阪最新的爱人,可是最近松阪冷淡了她,两人之间似乎相处得不太好。案子发生的那一天,两人在餐厅发生口角,有目击者。在案发的时间内,千草真弓没有不在场证明,残留在烟灰缸上的香烟口红痕迹,好象也是千草真弓的。”
托大贯入院之福,调查才得以很顺利地进行。可是,本性善良的井上却没有说出口。
大贯沉着脸听着井上的报告,井上说完之后,他开口说:“你是个笨蛋吗?”
“啊?”
“不用说也知道啊!”
“怎么说?”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偷袭我的这一件事!”大贯生气地吼叫,结果引起头痛,痛得他猛按头喊:“痛,痛,……”
其实医生早就说过不用再包绷带了,搞不懂他为什么还是坚持要包绷带。
“可是,组长──”
“你知道吗?凶手想杀我!换句话说,凶手知道我已掌握真相的线索。”
“可是,他没有杀你的理由啊?”
“只为了偷一支便宜货的原子笔,用得着拿铁器来打我头吗?!分明他有杀人的意图嘛!”
井上拚命地忍住不笑出声。大贯所说的“铁器”,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条法国面包而已。
“那个叫做千草还是什么草的人绝对不是凶手。因为她不知道我的推理。”
“说不定偷袭组长的人和杀人犯不是同一个人呢?”
“胡说八道!世界上有那种把人打昏了,不偷钱包只偷一支便宜的原子笔的家伙吗?”
井上一听,心中咋舌不已。早知道当时连钱包一起拿走好了,省得他现在还大作文章。
“那支笔一定是凶手的东西。”大贯懊恼地说着:“指纹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可是,都与那一家族或有关系的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也不可能有把那指纹拿来与井上的指纹核对的道理。
“可是,凶手知道我带着那支笔。照理说,凶手应该是家族里面的某一个人。
井上不禁哑然!
“组长!前些日子,您不是说凶手是外面的人吗?”
大贯有点窘迫,无言以对。可是,他又马上恢复傲慢的态度:“这就是你不行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吗?”
“那只是让凶手安心的手段啊!”
井上愕然得说不出话来。反正,他总是有理说。
“那么,今后的搜查方向是……”
“他太太叫什么来着?”
“笑子。”
“对了!调查她及儿子、女儿有没有杀死松阪的动机?”
“都已经调查过了。”
“说来听听。”
井上就将从由利子那儿打听来的事情、笑子的爱人、浩一郎需要一笔钱等事告诉他。
“嗯!做得不错。那女儿呢?”
“由利子不会杀人的,”井上信心十足地说:“我可以保证!”
“你又不是第一次保证了!”大贯不客气地回他一句,“──算了,先调查那笑子的爱人的不在场证明吧!”
“是的。”
“那……”大贯挣扎着起床:“我跟你去好了。”
“组长,不行啦!”井上慌张地阻止他:“你要安静地休养,要不然伤口会恶化的。”
井上想让大贯再躺回床上睡觉。若是大贯一跟来,不知道又要演变成怎样的案件。
“不,不行!”大贯是人家愈阻挡他愈要做的人,“我负有神圣任务的。”
井上看这情形是挡也挡不了了,就站在一旁,冷眼地看他换穿衣服。
“就是这里!”井上看着崭新的门牌,说:“他叫做河村敏男。好象是刚搬过来的样子。”
河村住的这栋公寓是刚刚完成的建筑物,大贯嗤之以鼻地说:“一定是松阪的太太买给他的。”
井上按下电铃,过了一会儿,传来男人的声音:“来了!”
门一打开,伸出一张肮脏的胡须掩盖了下半部的脸,来人相当地魁梧。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井上及大贯说:“若是推销物品,抱歉!我不买。”
一说完就想关上门,大贯看他如此模样,心中一火,大吼道:“我们是警察!”
河村敏男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请他俩进去,一入室内,大贯劈头就问:“这间房子是松阪太太买给你的吧!”
“对呀!”河村很爽朗地回答:“这间公寓是松阪太太给我的礼物。”
大贯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一边看杂乱无章的室内,一边问说:“你靠什么吃饭?”
“我是画家!”
“可是,我没看到画啊?!”
“我的作品不多,没有灵感是不画的。”
“卖得出去吗?”
河村矫饰地说:“天才是不被那时代所评价的!”
哇!好哪!他和组长真有得斗!井上在内心窃笑着。
“天才不被评价是没错,可是,没被评价的不一定全是天才吧!”
难得大贯能说出如此漂亮的讽刺话。河村满脸通红地说:“你是专程来讽刺我的吗?”
“松阪被杀那一晚,你在哪里?”
河村听完这句问话,神情慌张失措,可是,又马上笑了笑说:“你怀疑是我干的吗?”
“那一晚你在哪里?”
“我不太记得了。──嗯,大概是在酒吧里喝酒吧!”
“在哪一家?”
大贯一边问,顺便对井上点一点头,说:“记一下!”井上马上拿出笔记本来,才记起手头上仍然是没笔,腼腆地对河村说:“抱歉,能不能借支笔?”
“当然可以啊!”河村满脸意外地去拿来一支笔,“这个可以吗?”
他拿了一支K金钢笔给井上。井上一接过那支笔,觉得很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一边回想一边记下河村所说的那家酒吧。
“怀疑我是凶手吗?”河村虽然不在乎地问着,可是眼睛却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
“和松阪太太有很深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