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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小说出版业可完全是门外汉哪,因此,方才说过的人以外如果还有哪些人读过小说的话,就请您告诉我一下好吗?”
“一下子我也想不起来,您还是到编辑部打听一下为好。”
“明白了。就这么办吧!再有,有一件事还要拜托太太您,这件事可是最最重要的了。”
“什么事?”女人的语调中明显充满了焦躁感。
“能否让我拜读一下第四回的原稿呢?
只是眼下已经写出来的部分也没有关系。”
“第四回的原稿?”女人惊骇地问道。
三
“第四回的原稿?”我问道,“读了以后您打算怎样做呢?”
“当然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喽,要防止有可能再次出现的类似事件的发生。当然了,您先生要是知道了心里可能会不大舒服。拜托了,您就当这是助人为乐。好吗?”
我的大脑里已经一片混乱。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吗?说我丈夫是杀人犯,此话可以暂且放到一边。说什么读了《神爱》以后有人模仿小说的情节杀了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读者,是什么身边的人。
“不过,读了以后您打算怎么办呢?嫌疑犯此次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下手根本就无从想象嘛。您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而更为重要的问题是:嫌疑犯到底是不是编辑部的人呢?既然已经知道血型了,那就对可疑的人挨个排查好了。这花不了多大力气的。再者说了,也并非是所有的一切都和小说的情节完全一致吧?像被害人的姓名啦,案发地点啦,不都完全相同吧?只是年龄等相近而已,大约还是一种巧合。”
男人一个劲儿地说了好几遍“这我明白”,并不住地点头。
“当然了,对编辑部的人,其他警察正在全力以赴地做调查。总之,能把原稿拿来让我看看吗?反正也快到截止日了。”
让他看原稿会不会带来什么恶果呢?
不。不会的!
说来原稿已经完成了,已经通过我自己的这双手,利用文字处理机打好并已打印完毕。而且为了交给编辑部,今天早上已经校对完毕。
不过,想到小说的内容时,我不禁不寒而栗。
这是小说的最终回。因为是尾声高潮部分,故而杀人的场面也非比寻常。如果再按照小说的情节发生一起事件的话……
这瞬间涌进脑海的想法被我立刻驱赶开去。
“您等一下,我去取原稿给您看。”
我站起身来,走出房间,直奔二楼的书房。在书房门口,我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下定决心走进了书房,将自己刚刚叠好的那摞原稿拿在手中。
原稿一共是文字处理机用纸50张,已经被我装进写有编辑部名称的大信封中。
如果将这些原稿烧掉,结果又将会怎样呢?一瞬间里,这个愚蠢的念头占据了我的脑海。也就是说,从道理上讲,如果《神爱》的续篇没有任何人读过,小说以未完而告终结的话,嫌疑犯便无法继续进行其犯罪活动了。
但是,警察大概并不希望是这样一种结果。他们期待着能够有机会在现场将又要作案的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案。这是警察最最期待的结局。也正因此,这些原稿大约就不得不被刊登在杂志上了。或许警察会提出下述要求也未可知——为了给罪犯布下天罗地网,请把原稿的内容这样改写一下!云云。
岂有此理!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会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蠢事来!
我抱着原稿,一瞬间里各种想法从脑海中飞快地一掠而过。但是,我马上就回过神来,走出了书房。走下楼梯时,我与正从厨房走出的男人不期而遇。
“啊,太太,洗手间在哪里啊?麦茶喝多了。”
“在那儿。”我说,并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扇门。
“啊,洗手间在这儿啊?那就借用一下了。”男人羞赧地走进洗手间。
厨房的门上镶嵌着板形巧克力状的玻璃,里面的物品清晰可见,绝不会被误认为是洗手间的。我在心中自忖:是不是在我上楼的当儿,他已经把整个家中不留痕迹地查看了一番呢?我的躯体内陡然间一阵发热,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辱感使然。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发现什么对我不利的蛛丝马迹呢?我走进了厨房,好在似乎没有什么让对方看到后会使我感到不安抑或感到羞耻的东西。不过……
我率先回到了会客室,坐在沙发上等候他。耳边传来了冲水的声音。男人用肮脏的手帕擦拭着双手回到了会客室。
我把原稿从大信封中取出来摆放在茶几上,男人立刻弯下腰去,拿起原稿说道:“啊,失礼了!让我拜读一下。”
大约是在挑重点跳跃着阅读原稿,他起初的阅读速度相当快。俄顷,大约是翻到了杀人的情节,他的手倏然停止了翻动。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我的脸说:“太太,这……”
“怎么了?”
“这个原稿您读过吗?”
“哦,当然读过。”
他的吃惊本在意料之中。毕竟是最终回了,主人公作家“矢作润一”杀死了妻子“保美”。虽然汉字相异,但我名字的读法听起来也可以是“保美”。
男人像鲤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
“读了这些内容后,您,您做何感想呢?
这应该是以您为原型的吧?再有,这里所描述的杀人方法在迄今为止出现过的情节中是最为残忍的。居然割开腹部取出脏器并吃掉它们!”
“那倒也是,但是如果您仔细阅读一下的话就会明白,他难道不是因为爱才这样做的吗?而她也是明了这一切的。因为只有同化才是二人最大的欢快——于是便迎来了小说的最高潮。”
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吞津声。我觉得他或许是正在控制自己的呕吐意识。
“我,我可是无法理解呀!以自己和家人为原型居然能写出这种作品来,他的神经……此外,再怎么属于虚构,内容也是通过自己的思维编造出来的。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来,说明其脑子里已经塞满了这样的想法。
我,我,我简直无法忍受了!”
我无语。因为我可以理解某些人是会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的。《神爱》的描写也许确实过于激越和刺激。
“太太。”男人压低了声音,以一种百思不得其解似的神色说道,“我现在已经坚信:您的老公或许就是那个杀人恶魔!他的脑子已经发疯了啊!正常人是写不出这种东西来的。照这样下去,保不准您也会被杀掉的!”
我先是忍耐了片刻,最后终于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四
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她那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的样子,简直就像小孩子在淘气行为大获成功后的欣喜若狂状。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不是在和您开玩笑啊。我是真的在担心您。我觉得连续杀人的真凶或许真的就是他。当然了,从现在起,您的老公将会处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下。只要您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就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不过……”
我打住了话头。因为女人仍在大笑不止,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我的话。
女人的眼角甚至隐约泛起了泪珠。到底是什么事使她那样觉得可笑昵?我感到怒不可遏。就凭你?就你这小样也敢来讥笑我?!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实在是太可笑了,所以……”
“有什么可笑的?难道你不害怕吗?你就那么相信你的老公吗?”
“不是的。不是的。您误解了。”女人咳嗽了几声,一边用手指擦拭着泪水一边摇头。
“我误解了?”
“是的,您误解了。矢作润一是不可能成为杀人恶魔的,当然也就不可能杀死我了。
绝对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太平世界培育出来的低能儿啊!所以她才绝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是杀人魔鬼。我如是想。但是,她下面的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因为我就是矢作润一啊!”
“你……你说什么……?”
女人就像是喜欢戏弄小孩子的教师似的,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矢作润一是我的笔名。真是托了这个名字的福,除了编辑部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以为我是个男性作家。我的丈夫不叫矢作润一,当然我也不是什么矢作润一的妻子。因此,《神爱》看上去虽然像是出自生活原型的小说,其实并不是那样。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讲,他们大概会把作品内容看成是一种罪恶的畸形嗜好。”
这个女人……她就是矢作润一?这部猎奇小说就是这个女人连续写成的?
“可是,可是你丈夫?”
“他是编辑,或者还应该再加上个过去式啊。一年前他留下张纸条就离家出走了。
我也向警察局提交了搜索请求书,但最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我已经被抛弃了。”女人说,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离家出走?矢作润一他?刚想到这我就突然意识到不对头了,离家出走的只是一个编辑而已,是“矢作润一”的丈夫。而“矢作润一”则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失礼了……我的大脑现在有些混乱……”
“您脑子混乱了也不无道理啊。我还以为您既然是从编辑部听来的消息,那就一定知道我就是矢作润一了。谁知道唠着唠着居然对不上茬口了,可我还是继续和您攀谈着,这就越发使您摸不着头脑了不是?”
我在心里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新的假说浮现在脑海中,“矢作润一是你……是你写下了这篇小说……”
“是的。”
“如果杀人恶魔是矢作润一的话……”
女人发出了并非缘自可笑的笑声。
“那又怎么可能呢?别的不说,杀人恶魔是个男人。难道不是吗?”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可也未必!那是因为现场留下了精液,所以才得出了这种结论。可是,要想搞到男人的精液也并非绝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