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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嗯，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她盯着他，“阿纲会输吗？”
沢田纲吉一怔，在他想好回答前，少女已经重新开口：“你不会输。”
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好似在宣布一个真理。
“……又是‘未来’吗？奈子真的很厉害呢。”久久，彭格列十代目才出声，他没看她，目光幽远，落在虚空。
“当然不是。”回答得又响又快，“只是个人的判断而已。”她上前一步，让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眼中，“基于对你这些天训练的信心，而做出的判断。”
目光在空中碰撞，她毫不退让，但沢田纲吉也没有妥协的打算。
最终少女的一句话让僵持尘埃落定。
“阿纲……你就让我去吧。”忽然柔软的语气，仿佛担忧再也隐藏不住，“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担心你啊。”
——我不去。
——那大概是因为那个我很关心你吧。我不是喜欢围观热闹的类型，所以明知道不会有事还要跟着去的话……应该是这样了。
沢田纲吉蓦然失语。
明明心里清楚这很可能又是她的一个小伎俩，可他还是没出息的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一定要紧跟在Reborn身边。”最终他听到自己自暴自弃似的说。
凉宫奈的眼睛刷地亮了。“是！”
“要离战场远远的，绝不可以进去。”
“是！”
“要是看不下去就快点跑，没人会笑你的。”
“是！——等下谁会逃跑啊！”
“我去和Reborn说一声，请他看着点你……啊，带上两包酸奶吧，到时无聊了可以喝。”
“……”
……
其实对沢田纲吉的最后一个提议，凉宫奈默默在心中点了“赞”。3D打斗什么的太无聊了，至少带两袋酸奶……稍稍拯救她枯燥的眼睛。
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就要走了，连最后的一场战斗也错过有点可惜，原本她连这场大空战也想pass的。
凉宫奈委实不想以后年老了，写回忆录的时候，写到自己在穿越的第一个二次元世界都干了什么，打头第一行结语就是——
我在《家教》打了半年的酱油。
——这也太糟糕了喂！
怀着这样囧囧有神的脑补，今天凉宫奈也奔跑在并盛的街道上。
唔，肚子有点疼，晚饭果然还是吃多了……本来计划每天跑一小时的，但今晚有大空战，半小时就算了吧，留点力气……说起来昨天好像也只跑了四十分钟？
遗憾地预见到自己的跑步瘦身计划又要以失败告终，凉宫奈回到家，简单冲洗了下，下到玄关，棕发少年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出发吧。”她笑着说，目光转到一边的四等身幼童身上，眼底划过一抹不怀好意。
她朝他伸出手。
“来，姐姐抱你去。”她笑眯眯地对盗贼头子说，后者撩眼瞥了她一下，居然真的乖乖走过来。
凉宫奈顿时受宠若惊，兴冲冲就要抱个满怀，结果一个身影横插过来。
“我来吧。”沢田纲吉对她说，目光却向着库洛洛。
没人动。
凉宫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人貌似不太对盘。
呃，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闹得这么僵吧……不过也难怪，沢田纲吉不知道SK校正器的事，所以没弄清重点。
——那个蜘蛛头子绝对是因为靠她越近SK磁场越强，才听话的过来给抱抱的！
不过这个关键她不能说，一旦说了后面势必要连带解释好多东西，比如人型SK校正器，比如她后天就要跑路了……
默默捏一把汗，凉宫奈正要开口打圆场，冷不丁旁边杀出个阴森森的童音：“蠢纲，你们还站在这里，是想我用子弹送你们过去吗？”
凉宫奈和彭格列十代目同时打个寒颤，凉宫奈迅速转身向门口，沢田纲吉紧随其后。
于是危机解除了。
在真正的鬼畜面前，即使是黑兔子也要识相的。
一行人前往并盛中学。
夜晚的并盛中冰冷庞大，考虑到里面常年驻扎着一只凶兽，凉宫奈认为其恐怖指数比起那些久负盛名的中世纪幽灵古堡也不遑多让。
剧情刷刷地流过，转眼就到两方BOSS对决，橘色火焰刺破黑夜。
这场大空战，似乎并未因为两只大蝴蝶的到来而改变。凉宫奈站在看场内，身旁，那群十代目未来的得力助手们讨论什么是零地点突破。
巨大屏幕上，棕发少年眼神平静，死气焰在他身上闪烁。对面的男人脸上的伤痕渐渐浓重，如狰狞欲出的恶魔。
零地点突破……零地点突破？改……初代首领……零地点突破……冻结火焰……
荧幕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攻击，身边的人也在议论纷纷，但凉宫奈全都听不清。
肚子……好疼。
微微侧身，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她用力压住腹部，但疼痛不减反增，疼得她差点惨叫出声，触电般缩手。
都说牙疼要人命，倘若疼痛可以量化，这会儿她已经一口气拔了四颗智齿……好像看到耶和华脑袋上的光环了。
“怎么了？”黑发黑眼的盗贼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没事。”她咬牙看向大屏幕，上面的少年和暗杀头子还在厮杀。
不能让他分心。
她缓缓蹲下，面庞更深地埋在夜色的阴影里。十代目的守护者们的眼睛全粘在屏幕上，没人留意边上的少女。
很好，就这样，等战斗结束就可以了。
看场外设了红外线限制，她走不了，也不想在这时候先离开。
再忍忍就好了。
深吸口气，她抬头，想看看屏幕中的少年——小腹猛地抽疼起来！眼前一黑膝盖一软，跌坐在地。
“奈子？奈子？”
最后听到的是库洛洛的呼唤，呼音越来越朦胧，迷糊中凉宫奈依稀看到屏幕上的棕发少年朝摄像头这边看了一眼……正对上她的眼。
错觉吗……
意识中断。
☆、第19章 偿还
… …
再次醒来时，凉宫少女被告知自己身上少了一个零件。
“急性阑尾炎。”晴属性的阿尔克巴雷诺好整以暇地擦着手枪，语调闲闲，“很了不起嘛，直到昏过去都一声不吭。如果手术再慢一点，你就能免费观赏三途川的风光了。”
凉宫奈不敢回声，偷偷觑了旁边的彭格列十代目一眼……
QAQ杀、杀气！！
怎么会有人能面无表情得那么可怕的？兔子姬你包容一切的大空微笑呢？亲别这样人设君会被玩坏的……
“那个，真的……很对不起！”她弱弱地说。
少年不说话，慢慢走过来，用一双阴沉沉的眸子将她盯着。
往被子里缩了缩，凉宫奈可怜兮兮：“阿纲……”
他淡淡应了一声，面色如旧。
被子动了动，一只手探出来，她大概是想拉住他，结果刚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疼……”好像要疼哭了的嗓音，水漉漉的眼。
回过神来，纲吉发现自己已经握住她的手了，还很体贴地问：“哪里疼？”
……条件反射真可怕。
“哪儿都疼……想喝酸奶。”
“不行，忍着。”彭格列boss终于男子汉了一把，霸气地拒绝了心上人的要求，同时脑中迅速亮起各种“医嘱”，什么时候能进食，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数不清的注意事项……
凉宫奈想不到那么多，被兔子拒绝这件事深深打击了她……包子脸了半晌，才小小声问：“大空战，怎么样了？”
“我们赢了。”
“哦。”
然后就无话可说了，凉宫奈在沢田纲吉沉思的时候抓紧时间打量四周：双人间，不过另一张床上没人。Reborn已经出去了，库洛洛也不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四。
——糟糕！
“阿纲，今天几号了？”
“二十号。”
二十号……那就是今天了，约定好离开家教的日子。
她这一场阑尾炎，把和沢田纲吉最后能相处的时间都给睡掉了！
心里掠过一阵失落，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感觉到她的注视，他望过来，见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少年眼神渐渐转为疑问。
“怎么了？”
“阿纲，我……”
要走了——剩下的话消失在唇边，因为凉宫奈忽然注意到少年眼下深深的黑眼圈，棕发无精打采地耷下来，与主人憔悴的面色遥相呼应。
心微微一动，凉宫奈脱口而出：“你一直守在这里？”
沢田纲吉立刻否认了，不过他的反应反而让凉宫奈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个笨蛋。
眼神变暖，凉宫奈静静地望着他，脑里有个声音在感慨。
这样温和柔软的小小少年，将来竟然会是世界最大的黑手党的首领呢。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成为黑手党的觉悟的？高中？大学？
不，或许现在就已经……
虽然家教漫画结束的时候，他仍旧嚷嚷着“不要当黑手党”什么的，但那眼神，分明是已经有了准备的。
经历过那么多的战斗，就算是废材纲，也没办法再装闭目塞听自欺欺人了吧。
最珍贵的东西，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一旦明白了这点，即使清楚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也无法转身离开。
一种酸软的感情缓缓从心尖渗出来，浸润了凉宫奈的瞳仁，她忽然想留在眼前的孩子身边，注视他的生命轨迹，看他是如何穿过层层迷雾，一点点蜕变成那个众人敬畏的黑手党领袖的。
但这心念只是一瞬，凉宫奈就迅速否决了它。
看不惯的，那样的生活，她绝对看不惯……所以不如一开始就远离它。
不过……
望着那双柔和温暖的棕色眼眸，凉宫奈脑中升起一个想法。
家教原著里，直到漫画的最后一格，世界都还是和平的，毕竟是热血少年漫，不可能展现太多成人世界的灰色地带。
或许她可以在这里待到剧情结束……
绒绒软软的棕发，少女系的暖棕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