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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带有朋友,那就先回家去吧,也许就在这一两天里,陀螺谷就会有消息了。”
回头看看黑牡丹与周通二人,姓杨的青年并无太大好感,原因是一个长的美,却一身黑漆漆的衣裳,另一个大汉却又骊身是毛,就算不穿上衣,准也是一肚皮粗毛,这时闻言,才接道:
“他们二位是过路的,吃过午饭就回头走了,陀螺谷就算他们要走,我也不会答应他二人去送死的。”
周通望望黑牡丹,只见黑牡丹笑笑,道:
“如果说我要去找那‘阴阳麻面’呢?”
“姑娘你最好别找他!”
“为什么?”
“因为俏麻子迫不及待的要找个压寨夫人,我看你长的不输我们庄上的杨姑娘,你若被他碰上,准难逃出他的魔掌,杨团练说的不错,你还是吃完饭赶西口镇去吧!”
黑牡丹一听,也不多说,跟着杨团练来到一处高大庄门楼前面,六层青石台阶上面,望进去,门正口有个屏风,绕过屏风,一个院子,里面十几双大白鹅,有几双厉害的看了人平着翅膀伸长脖子,哈着大气在厅咬人的模样!
一个伙计把二人引进客厢,杨团练却挺胸往堂屋那面走去,只见他走至堂屋门口,立刻又回过身来交待那伙计道:
“马上送些吃的,不论面条电好包子也罢,一定要有汤有菜,尽着客人吃饭,完了请他们原路回去,就不用再来打扰我了。”说完他进到大堂屋中,然后从堂屋后屏走入后院,绕过回廊走向后面堂屋……
听得有人尖声道:
“大哥回来了,大哥赶回来了!”
原来这伏牛山区闹土匪以后,大的镇甸开始想组织着地方武力自保,西口镇的人就把附近年轻人集中起来,成立团练,这朝阳庄的杨定邦,因为从小练过武术,所以被选为团练,地方武力才在成立没有多久,如今还是在西口镇操练呢,不料杨定邦得到消息,土匪要抢他妹妹,这才跟着家里长工急急的赶回来!
杨定邦手里提着马鞭子,走入堂屋,才叫了一声:
“爹!妈!”猛抬头看到自己的妹妹,不由怒道:
“一个姑娘家,烧的什么香?土地庙这么近,你又刻意打扮,如今可好,正碰上‘阴阳麻面’,这事如何得了,你说怎么办!”
只听老太太道:
“定邦,回来大家想办法,合着不该先把你妹妹大骂一顿,又有什么用呢!”
又听一声苍老语音道:
“芍药无心,强盗有意,合着这是在劫难逃了!”
突听芍药道:
“哥哥,如今你只有一人回来,绝不是那鬼强盗的对手,不如我同哥哥连夜往西口镇姑妈家躲一阵算了!”
杨定邦道:
“能躲一时也躲不了永远,如果惹恼了‘阴阳麻面’,他来个血洗朝阳庄,连爹妈在内,一庄之人全得遭殃!”
突听芍药哭道:
“妈,这可怎么办,我可是宁死也不嫁那个丑鬼怪物!”
杨定邦深长一叹,道:
“我手下训练的人,是有一百多,但他们家都在西口镇上,如果因为我的私事,把他们拉过来替我拚命,在公在私,全说不过去,再说他们才练了几天把式,运马劈砍还差的远呢!”
老太爷捋须说道:
“咱们朝阳庄上也有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真要干起来,我老头子也算一份!”
杨定邦道:
“爹,你……”
“我怎么样,总不能把我们芍药变成强盗婆吧!”
杨定邦的妈也顿脚道:
“他们要抢我的女儿,得先杀了我!”
走进杨家三个长工,一个老妈子两个小丫环,全集在后堂屋里,在家无计可施呢,不料周通大踏步走到后面来道:
“大爷,不好了,我们姑娘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在你们前面厢房里多歇一会呢!”
杨定邦不高兴的道:
“最好是快一点,完了不要连你们也拖进去,想走就走不掉了!”
老太爷道:
“还有两个过路的?那要好好照顾人家,缺吃缺喝什么的不要慢待人家!”
周通谢了,回头走向前面,对微笑的黑牡丹道:
“这家人是好人呀!”
当天午饭不久,东南方的陀螺谷那面,牛嘴炮断断续续的响着,‘阴阳麻面’也不知从那儿找了一面大铜锣,一路上“框框框”的敲不停。
有人站在庄外高处看,好家伙,山沟那面出来一帮人,算一算足有二三十,一个个穿着红坎肩,胸前两个绳扣结一双,一把大刀明晃晃,全都一致的背在后背上,抬头,挺胸,比肩,齐步,朝着朝阳庄而来,队前面,牛嘴炮打鼓手,队后面,两匹马上面,一匹会着人,另一匹上面驮的全是礼物,光景是来说媒提亲的。
一众人到了杨家大门口,只见后面骑马的,是个中年文士模样,下得马来,立刻吩咐把马上礼物全解下来,一溜四个,就跟在文士身后往杨定邦家中走去!
迎面杨家长工伸手拦住,道;
“各位是干什么的?”
中年文士哈哈笑道:
“好小子,天大的喜事送上门,你竟还打哈哈,那我就明说了吧!俺们这是代表大王来下聘的,小子,下聘你该懂得吧!”
“给何人下聘?”
中年人笑道骂道:
“怎么的,我看你小子是吃了迷魂药了吧!除了给你家叫芍药的小姐下聘,总不会给你下聘吧!”
那伙计仍然拦住道:
“可是我们姑娘已经有了主了!”
“叭”好响的一个大嘴巴,中年人怒道:
“你他娘的绝不是一条好狗,好狗是不挡道的!”说罢,向后面四个扛礼物的一罢手,大摆大摇往里面走去!
就在前面厅上,杨老太爷与夫人,一旁还坐着杨定邦,三人望着中年文士走进来,只有杨定邦起身抱拳,道:
“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董文,忝坐陀螺谷第二把交椅,今日前来叨扰,为的是大王的亲事,自从大王见过小姐以后,真的是茶饭不思而又无心外做买卖,如今特命董某前来下聘,只要这档子事一成功,咱们这近邻又加上近亲,往后大家算是自己人了,哈……”
董文才笑了一半,发觉厅上没有人附合,只得干咽一口吐沫,坐了下来!
杨定邦冷然一哼,道:
“娶亲也得两厢情愿,再说我妹妹早已许配西口镇了,那能再嫁给你们大王,这事还望你董兄回去周全!”
董文冷然一凛,道:
“你是什么话,东西全抬进门了,合着叫我们全抬回去不成?”
杨老太爷也怒道:
“你们杀人越货,干些尽是伤天害理的事,可也不一定非把事情做的太绝,连一个女孩子也要强抢,那会遭到报应的呀!”
嘿嘿一声笑,董文道:
“报应?我们今日披上强盗皮,就是报应,什么时候脱去这层皮,才算完事,如今说句心里话,大王是真心要结交朝阳庄,否则这小小朝阳庄早就不是这样子了。”
杨定邦道:
“要想洗劫朝阳庄,他也得付出相当代价!”
董文一笑,道:
“各位,我今日来是下聘礼的,来的时候大王已经说了,山寨上阳气盛,不作兴选什么日子讲什么时辰,准在三天一过,花轿就来抬人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呢,不料杨定邦暴伸右手向董文抓去,看似平淡的拉手,却是五指如勾的擒向姓董的腕门……
姓董的左手后甩,右手疾快的迎上前去……
于是双掌对撞对握,如挽布条一般,掌风呼啸中,谁也没有扣住对方的手腕!
董文哈哈一笑,道:
“大公子的武功不俗,在下领教了!”说完一摆手,招呼四个喽兵,走出杨家庄门,一声招呼,先是三声牛嘴炮震天价响,然后锣声倏扬的向四山飘去,陀螺谷的喽兵们,还真是兴高采烈的“班师回寨”,就等着寨主一成亲,大伙就会痛喝一顿了!
前面走了董文一众,大厅上杨老太爷大怒,起身把四箱礼物踢翻一地,边破口大骂道:
“咱们同他们拼了!”
就在这天晚上,整个朝阳庄全在发愁,因为杨老爷子不答应这门亲事,而事实上任何朝阳庄的人,也都不会答应这件婚事,但为了应付“阴阳麻面”到来一拼了!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黑牡丹才刚刚起身,周通早走进来,低声道:
“姑娘,人家庄上出了这般大事,已经无暇照顾我们,连伙计们全集中在庙前面,样子是准备拚命了!我看咱们走吧!”
黑牡丹一笑,收拾已毕,拉过黑马,与周通二人缓缓朝着东南方向行去,那可是朝着陀螺谷去的方向!
突然间,就在黑牡丹与周通二人走出不到十丈,杨定邦一声怒喝,道:
“回来!”
“马背上的黑牡丹回眸一笑,道:
“大公子是叫我们?”
“不是叫你是叫谁?”
黑牡丹道:
“可有什么指教?”
杨定邦面色一整,道:
“我不能看着你二人去送死。”
黑牡丹一笑,道:
“杨大公子,你把话说反了,是我不忍看你们找死,才往陀螺谷走去的!”
黑牡丹话说完,所有的人全都一惊,再细看这马上女的,傲骨英姿,不失国色天香,一把长剑,何异红妆季布,说不定就是剑侠之流人物。
杨定邦一听,微微一笑,道:
“姑娘能说此话,必然深藏不露,可否说出退敌之策,如若可行,杨某人愿做姑娘马前卒!”
黑牡丹调过马头,与周通缓缓又来到广场上,只见她环视众人一眼,而使得老和尚轻点着头……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大伙先散去,我同大公子屋里说去,记住,庄上多了我二人,可千万别说出去!”
透着莫名其妙的神秘,黑牡丹往回走向杨家庄门前,杨定邦回头对老和尚道:
“大师,你看成吗?”
老和尚道:
“此女双目含威,神光炯炯,武功一定不弱,何妨听听她的主意再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