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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岑念念下床,走到他面前,在他脸前晃了晃手臂,岑繁回过神,抬头看向她:“念念怎么了?是想吃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岑念念摇摇头,指了指他手里的苹果:“哥哥,你把果肉都削完了。”
岑繁低头,看了眼只剩下果核部分的苹果,眸子里有些慌乱,等抬头时又收敛了情绪,淡淡开口解释:“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做事总是走神。”
“不是这样吧,”这样的解释太敷衍,对他了如指掌的岑念念自然是不会信的,指了指一旁的垃圾篓:“依依给我带过来的一袋子苹果,都被你给削没了,还说没事呢。”
“念念想吃苹果了?那哥哥再去给你买。”岑繁把手里只剩下一小圈果肉的苹果扔进垃圾篓,放下水果刀,起身就要出去。
“我不想吃苹果,”岑念念拉住他的胳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都说了没事,”岑繁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难道你不相信哥哥的话?”
“骗人,明明你最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岑念念反驳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最近你一直在医院陪我,都不用工作了吗?”
“工作哪有你重要,再说了,有徐闻看着,我这个老板也该放两天假陪陪你,不好吗?”岑繁岔开话题。
“好吧。”岑念念看见确实是问不出什么,而且这两天上网也没看到对哥哥不利的新闻,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哥哥,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岑念念皱着眉头拽了拽身上的病号服,她有一颗爱美的心,实在是不喜欢穿这个:“只不过是发烧还有点贫血,没必要一直在医院待着,在家里养着就好了。”
“不想在医院呆了?”岑繁哪里瞧不出她的小心思,小妮子这是嫌弃病号服丑了。
“嗯,我觉得我都好多了,”岑念念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你瞧瞧,早都退烧了。”
“你免疫力差,要在医院多观察两天,以前不是也常常反复发烧吗?”岑繁迁就她,可是一到了身体健康的问题上,就半点都不由她的性子来。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好多了都,之前就是淋了雨才发烧的,这不是没事了嘛,”岑念念还是不肯放弃:“哥哥,我真的不喜欢这里,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而且很无聊。”
岑繁瞅了瞅桌子上的酸奶和薯片,又看了看液晶电视机里播放的加菲猫,显然是在默默地拆穿她。
“这不是太无聊了,才用这些打发时间嘛……”岑念念读懂了他的眼神,讪讪地开口解释着。
岑念念挽着他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哥哥,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们两个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岑繁无奈,小丫头一撒娇,他就什么都想同意了,可是现在她的身体不能任性,就狠心拒绝了她:“你现在还在生病,需要休息,知道吗?”
岑念念想了想:“我们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环境特好空气特清新的那种,然后住一段时间,换换心情,对养病也有好处呢。”
“这个可以有,”岑繁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见小妮子一副得逞的表情,开口泼着冷水:“不过……”
“不过什么?”岑念念急着追问。
岑繁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我还要问过医生,看你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出院,之后再说去哪玩的事情。”
“那你快去吧……”岑念念推着他出门,嘴里催促着:“你现在就去,我在这边等着,肯定没问题的!”
“行行行,”岑繁看着小丫头着急的样子,只得顺了她的意,不过刚好,他也要去和医生讨论下她的病情:“那你在这边等着,不许乱跑。”
岑念念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
回到病房,岑念念想了想,把带过来的几件衣服收起来装进包里,换了衣服,就等着岑繁过来带她回去。
左等右等,等了有半个小时,心里有些着急,索性出门直接过去医师办公室找他。
“她的病很难痊愈,而且很特殊,基本上化疗之类的都是治标不治本,我的建议……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岑念念刚准备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刘医生的声音,推门的手一顿,收了回来,继续听了下去。
接着是岑繁略沉重的声音:“如果去国外的医院呢,有没有新技术,费用都不是问题。”
“岑先生,”刘医生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如果可以治愈,我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可是您的妹妹……她的病确实无药可医,如果可以,还是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过的开心一些。”
听了他的话,岑念念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眼前阵阵发黑,她有些站不稳,不是说只是发烧贫血吗?怎么就治不好了?
“毕竟她得的是这种特殊的白血病,而且又是晚期了……”
白血病、晚期——这两个词在她脑海里循环,岑念念脸色惨白,就连站立也不稳。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念念……”岑繁推开门,看到岑念念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外,显然,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念念,”岑繁嘴唇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一阵慌乱,她都知道了,而他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宠了十几年的妹妹。
他原本是想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这样的痛苦让他一个人去担惊受怕就够了,念念应该是快乐的。
“他说,我得的是……白血病,是吗?”岑念念断断续续拼出一句话,看岑繁的反应,她哪里看不出这就是真相,可是她如何能接受?
她还是想确认一下,准确的说,是想听岑繁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说他们都是在逗她。
“是。”岑繁艰难地点头承认。
看着岑繁承认了,岑念念满脸不可置信,踉跄着退了几步,岑繁赶紧扶住她,岑念念却甩开他的胳膊,向外面跑去。
第一百二十章()
“念念!念念!”岑繁追上她,从背后抱紧她,不顾岑念念的死命挣扎,把她紧紧扣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岑念念使劲掰着他的手,指甲抠着他的手臂,奋力挣扎着。
“念念,你听我说,听我说完,好不好?”岑繁用双臂紧箍着她的腰肢,开口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
岑念念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在他怀里挣扎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岑繁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着。
岑念念崩溃地大声哭着,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瘦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紧扣着岑繁胳膊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浮现出青筋。
岑繁紧抱着她,额上青筋浮现,眼睛也有些发红,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差半点。
“哥哥,得了白血病,我就要死了,是不是?”在他怀里折腾了许久,岑念念终于没了力气,呆呆地靠在岑繁的胸口,泪珠簌簌地往下落,止不住的绝望感和恐惧感一齐涌上心头,冲的她有些无力。
“有哥哥在,不会的,念念不要害怕,哥哥陪你去国外,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岑繁紧紧搂着她,眼眶已经红了一圈,语气里也有微微的颤音:“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哥哥,我害怕,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岑念念哭了出来,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让她从心底发寒,她紧紧搂着岑繁,似乎是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和勇气。
她从小娇生惯养,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只从前在矫情时,偶尔会遗憾没有享受过母亲给的爱。
如今身患重症,她才知道,能活着是多大的幸运,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岑念念有些承受不住,她才二十四岁,人生的很多经历都还没有过,没有恋爱,没有结婚,也没有无拘无束地玩过一场,可生命就要这么结束了。
岑繁很不安,小丫头性格娇气、矫情,甚至可以说是玻璃心,这些都是他惯出来的,如今,以她的性格要如何来承受这个噩耗?
“念念不怕,有哥哥陪着你保护着你,不要害怕……”岑繁只能用苍白空洞的语言安慰着她,一遍又一遍,与其说是安慰岑念念,更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念念害怕,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小丫头,甚至……未来的她会是他的爱人。
岑念念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所努力的原因,全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而她的疼痛在他这里全都是要翻倍的。
最后,岑念念是在他怀里哭昏了过去,岑繁抱起她的时候,她还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地哭着,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法安心。
抱着她回了病房,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不安的睡颜,岑繁有些心烦意乱,从口袋里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走到阳台开始抽烟。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烟,这还是从徐闻那里拿过来的一盒。
十七岁那年,他因为压力太大开始抽烟,后来被小丫头发现,小丫头义正言辞地批评教育了他,最后他不得已答应她再不碰烟。
到了今天,算算已经过了十二年,这么些年,即使是压力再大的时候,他也都忍着,从没有碰过烟。
可如今,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到了极限,总想干些什么发泄一下。
火光升起,手里的烟被点燃,升起一缕细细的烟,在空中散开,岑繁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恐惧,手里的烟换了一只又一只,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逼仄的空间里烟雾缭绕。
很快,烟盒就见了底。
岑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烟盒攒成一团,扔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