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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外面的走廊里,栾建帮忙交完住院费后,我让他先把哑巴和那个小男孩找地方藏起来,一个人呆滞的坐在门外一语不发,脑子里特别空洞,什么念头都没有。
王兴和胖子被推进去大概五六分钟左右,王兴所在的那间急诊室的门被“咚。。”一下推开,一个护士着急忙乎的跑出来,朝着我喊:“你叫赵成虎吗?”
“嗯。”我慌忙站了起来。
护士看了我一眼道:“伤者有话和你说,抓紧时间,另外在这份责任书上签下名字。”
“签名字是什么意思?”我咬着嘴皮低吼。
护士抽了口气说:“你不用激动,我们院方肯定会竭尽全力救治,但人力有穷时。谁也不敢保证每次手术都能百分之百的成功,希望您理解。”
我粗暴的一把打开她手里的责任书,发狠的咆哮:“我他妈不理解,字我不会签,人你必须给我救,否则我特么弄死你们整个医院的人!”
喊叫完以后,我连滚带爬的跑进急诊室里。
王兴躺在手术台上,整个身上,除了眼睛还透亮以外,其他地方全都是一片血红,身上插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他脸色苍白的望着门口,朝着我微微抬了抬胳膊:“三子,你离我近点。”
一个脸上捂着口罩的医生善意的提醒我一句:“抓紧时间,伤者已经麻醉,五分钟之内必须手术。”
我蹲在王兴跟前,两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瞬间泪流满面:“兴哥,哥。。”
王兴看着我,眼中充斥着不舍。竭尽全力的挤出一抹笑容:“三子,你听我说,今天这一步,我早几年就想过。。真心没必要难过,我。。我挺知足的,混了半辈子,认识你们这帮兄弟,最后的最后还和刘晴在。。在一起了。。。我值了。。。”
“兴哥!”
我刚要说话,王兴摆摆手,孱弱的说:“听我说完,本来我还想替你再拎几年刀的,可是现在。。现在够呛了。。。刘晴和我还没。。没出生的孩子。。你肯定会帮我照顾的对吧?”
“会!”我使劲点点头:“但他们更需要的是你。”
王兴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哑巴。。哑巴千万不要杀。。我们都没错。。只是站的位置不同罢了。。交给罗家。。。替王者换。。换最大的好处,我走。。走也能走的安心。。”
我的眼泪顿时如同雨下一般,我匍匐在地上干嚎:“兴哥,你别这么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刘晴有身孕了,你忍心不看自己孩子出生么?求你了,别走。。我给你磕头了,当兄弟的求求你了。”
旁边的医生叹了口气驱赶:“必须得手术了,家属请出去吧。”
两个男性护工拽着我推出手术室,我泪眼婆娑的喊叫:“兴哥。。哥。。我求你了别走,别走!”
直到急诊室门被重重关上,我仍旧能够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王兴满眼全是眷恋的望着我,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木桩一般倚靠在急诊室对面的墙壁上发愣。
半个小时左右,李俊杰、皇甫侠、孟召乐、大伟和佛奴以及小七一行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但走廊里格外的安静,所有人都一眼不眨的望着急诊室出神。
冷不丁我手机响了,看了眼是欧豪打过来的,我机械的接了起来。
欧豪扯着嗓门咆哮:“三哥,你到底要干什么?魏海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你又招惹上了郑波,招惹郑波也就算了,一个小时前你跑到香山公寓闹什么闹?火葬场附近枪响,六七个火葬场的工人亲眼看到你们斗殴,火葬场的监控器拍下来你们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青市十个区的警局一把手,联名要求铲除你们,你是不是要疯啊?”
“嗯,我知道了。”我喘了口气轻声回答。
欧豪着急的问道:“三哥,你到底怎么想的给我交个底行不行?警察现在已经去抓你了,因为香山公寓开枪的事情,需要我怎么做,你能不能明确点说出来,我把宝都押到你身上了,你真忍心看我输的血本无归么?”
我咽了口唾沫说:“两件事,第一,尽快落实拍卖我们旗下产业的事情,第二。打声招呼,不要把白狼、罪和鱼阳放出来,他们必须得在我出来以后出来,我不在没人压得住他们,他们肯定会疯!”
欧豪愤怒了:“出来?你又打算进去?”
我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嗓门也提高了几个分贝:“这事儿是我和我两个兄弟做的,他们现在人都在急诊室里,急诊室里,能不能理解?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不会输。”
“知道了。”欧豪凝声回答。
挂断电话。我又看向孟召乐和李俊杰道:“乐乐、杰子,交代你俩点事,这两天跟欧豪勤联系着点,等政府拍卖咱们那些产业的时候,以最低价竞下来,谁敢跟你加价,俊杰就去收拾他,不需要留情,包括郑波也一样。”
“明白。”哥俩点了点脑袋。
我又看向皇甫侠吩咐:“瞎子,你回趟京城,去跟詹韬见一面,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他肯定会帮忙想辙。”
“好,我马上动身。”皇甫侠抽了口气。
我眨巴两下眼睛看向小七说:“小七。待会我给你个电话,你们姐妹几个帮我无论如何看好那个人,别让人救走,也不要让他自尽,等我出来!”
“知道了三哥。”小七冷冽的答应。
我朝着大伟和佛奴说:“任务最重的就是阿奴和大伟,等警察把我带走以后,你们就开始疯狂制造混乱,不需要刻意选择对手,不管是龙门还是漕运商会,卯足劲干。砸他们场子,伤他们的高层,缺钱就从陆峰那借,只借钱,不要借人,我不想把天门拉下水,前提是你俩保证别进去。”
交代好该交代的一切,我抽了根烟,等了十几分钟左右,一队警察赶到医院,带队的居然是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叫郝泽伟的缉毒警,因为感觉他和马洪涛挺像的,所以我一直有印象。
我举起双手朝着郝泽伟低声道:“郝警官,我想等手术灯的灭了再跟你们走可以么?案子我撂,全都是我做的,香山公寓的枪是我开的,人是我伤的,那个伤者跑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2365 我们能撑起来()
一个协警不耐烦的指着我训斥:“你当法律是你家定的啊?你说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
大伟虎着脸直接抻手指向他骂:“草泥马,小篮子!你再多哔哔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逼嘴?”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全部双手抱头蹲下,身份证拿出来!”
七八个协警顿时跟组织好了似的一拥而上跟大为他们推搡在一起。
郝泽伟皱了皱眉头,拽开自己人,又推了佛奴一下,扭头命令:“全部安静,小利带弟兄们到外面等着去!法律无情,但执法者需要保持最基本的人情,我们的任务是把赵成虎带回来。他不躲不闪的在这里等咱们,已经是一种态度,大家有必要一棍子打死么?”
几个协警不服的撇撇嘴,郝泽伟又看了我们一眼,不卑不亢的说:“我同意让赵成虎等到手术灯灭,不是因为害怕王者的势力,更不是收受了他们贿赂,穿上这身警服我是警察,脱下这身衣裳,我是老百姓。我也有朋友,也有亲人,我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郝队长,可是王局交代过。。”刚刚跟我挑事的那个协警张嘴刚要说话,郝泽伟不耐烦的打断他:“王局的命令是缉拿赵成虎。他现在人在没在你眼皮底下?在没在?”
“呵呵。。”那协警不屑的笑了笑。
郝泽伟粗暴的摆摆手:“论私人关系你是王局的小舅子,但行政关系我是队长!出去!赵成虎如果跑了,你们唯我是问,可以了吗?”
几个协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楼道口。
“谢谢。”我意外的看了眼郝泽伟,嘴唇蠕动几下。印象中这小子做事铁面无私,根本不存在网开一面的可能,我刚刚甚至已经打算让小七她们动手先把这几个协警制服,等确定王兴没事以后,我再离开,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好说话,或许正如他说的一样,脱去警服他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去两个多小时左右,胖子的手术室门先一步打开,胖子被从里面推出来,医生本来示意把他送到病房,胖子摆摆手,躺在床上虚弱的说:“别碰我,我要在这里等我兄弟。。”
我站在胖子的旁边,静静的望着手术室的玻璃门,我们哥仨在一块的时间最久,经历过的事情也最多,我永远都会记得当我陷入低谷的时候,当我跑路。颠沛流离的时候,当我一次次面临险境的时候,是他俩伴在我左右,陪我一起渡过难关。
我混的好了,他俩相继离开,守在远方默默关注我,我混的差了,他俩第一时间站在我面前,我们和亲兄弟之间可能只是差那一层血缘罢了。
又过去一个多钟头,王兴手术室门外的抢救灯终于亮了,一个医生满头大汗的走出来,我忙不迭奔到他跟前问:“医生,我兄弟怎么样?”
医生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回答:“伤者还在危险期,命大概可以保住,不过。。”
没听清楚他后面说什么,哥几个纷纷欢呼雀跃起来,大家抱在一起脸喊带叫,我和胖子的脸上同时流出了眼泪,没有人比我俩更煎熬,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郝泽伟走到我旁边。掏出手铐道:“赵成虎,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手术室,两两手抻到他面前:“谢谢。”同时朝着哥几个嘱咐:“谁也别去看我,按部就班的做我交代的事情就可以。”
坐上警车,郝泽伟递给我几张纸巾,轻声道:“擦擦吧,你挺让我意外的,我以为你会躲起来,找人帮你处理事情,没想到你似乎在等我们来。”
我抹擦了两下眼眶轻声道:“你知道我凭什么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