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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也不是我家开的,再说了院方有院方的规矩,你们赶紧筹钱去吧,下午他还有两剂特别重要的药品要输,钱不到位的话,医生肯定会不开药。”护士不挂任何表情的说完后“嘭”的一声关上了病房门,飘然离开。
屋内顿时陷入了沉寂,也不知道屋里的人走没走,我微闭着眼稍稍睁开一条缝隙,见到距离我病床前站着俩男人,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身上的衣裳朴素到叫人觉得心疼,上身穿件破旧的军大衣,底下穿条九十年代的那种条绒裤,一双大头皮鞋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正趴在窗户口“吧嗒吧嗒”的嘬着烟嘴,另外一个年龄稍微小点,估计跟我差不多,二十八九岁左右,同样是一副灰头土脸的造型,倚靠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揉搓着自己油漉漉的头发,两人根本没注意到我已经醒过来。
大概半分钟左右,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将烟头弹飞,深呼吸一口气道:“狗子,你说咋办?”
年轻点的小伙咬着嘴唇说:“爹,要不报警吧,咱把他送到医院,又垫了两万多块的住院费已经够意思了,说句不好听的,咱又不认识他,总不能因为见义勇为,再去贷款吧?”
老头愤愤不平的骂:“报警有个屁用,那帮警察可能会为他掏一毛钱药费不?你刚才没听护士说,他伤的是脑子,这要耽搁了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这样,你回趟家,把咱这两年攒的钱先取出来给他看病。”
小伙顿时不乐意了,跺着脚呢喃:“爹!你老糊涂了吧?你认识他是谁么?就嚷嚷给他看病,万一人家醒过来不认账呢?咱找谁哭去?再说了,存款折里的钱是攒着给我娶媳妇的,现在取出来,利息可全没了。”
“狗子呀,这孩子跟你岁数差不多大,咱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让人打成那样,终归也是爹生娘养的,这要是他爹妈看到不得心疼死?我相信人是有良心的,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平常多干点力所能及的好事,比那些个富人们动不动就烧香拜佛有用的多,听我的,把钱取出来,他将来要是不认账。。”老头沉默片刻后,咬着牙说:“他不认账,爹就算把这幅老骨头卖了,也肯定帮你娶上媳妇。”
小伙蠕动两下嘴巴,没有吱声。
老头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憨厚的笑道:“狗子,我不知道好人会不会一定有好报,但我清楚恶人肯定会有恶果,去吧,把钱取出来,现在撒手不管,后半辈子你啥时候想起来啥时候都觉得好像亏欠别人。”
小伙最终没有执拗过老头,叹口气,不情不愿的点头:“诶,我去!”
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少两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我心里瞬间涌动过一股子莫名的情愫,人人都说现在的社会越变越现实,现在的人越来越势力,而面前这俩人,却用自己脏兮兮的外表,微不足道的收入,狠狠的扇了这个操蛋的社会一耳光,告诉我,啥特么叫真正的高尚。
什么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什么是唐人精神,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华夏百姓用自己并不算太深奥的言语告诉世界,五千年的文明,不曾腐朽。
正如几天前我和郝泽伟聊过的那样,这个社会兴许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管理也有着各种弊端和缺陷,可国人发自骨子里的善良不会完全泯灭,只会随着国力的强盛和人民的开化变得越来越好。
眼瞅着那个小伙拽开门要离开,我竭力咳出声音:“咳咳咳。。”
两手扶在窗台上的老头猛然转过脑袋看向我,随后脸上挂着喜悦的出声:“哎呀小伙,你可算醒了,咋样?感觉哪不舒服,狗子,快去喊大夫。”
我慢悠悠的坐起来,深呼吸两口,仍旧感觉头昏脑涨,头晕目眩的,费劲的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喊医生,帮我接杯水就可以,麻烦了。”
长得五大三粗的小伙忙不迭替我接了一杯水,笑呵呵的递给我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不让俺回家取钱,这点事儿算上。”
“说的什么屁话。”老头瞪了眼自己儿子,遍布皱纹的额头缓缓舒展,轻声问我:“小伙,你还记得自己家是哪的不?家里人电话什么的,我们帮你联系一下,你这昏迷了一天一夜,家里人找不到你,该多着急。”
喝了一小口水,我感觉自己的嗓子舒服多了,惊愕的问道:“我昏迷了那么久?”
相比起自己老子,小伙明显要务实的多,搓着下巴颏出声:“可不呗,昨个中午你倒在我们租房子的门口,满脑袋全是血,几个坏小子打算扒你身上的衣裳和手表,幸亏我和我爹把他们吓跑了,不过你的手机和钱包还是被那帮坏小子给摸走了,俺们光替你垫医药费就花了两万多,你不能赖账吧?”
“狗子,你少说两句。”老头故意踩了小伙脚面一下,朝我笑了笑说:“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儿,你人没大问题我们就能放心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联系你家里人或者报警。”
“我手机被人顺走了是吧?”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沉思几秒钟后道:“你们有手机不?借给我使一下可以不?”
“用我的吧。”小伙从兜里掏出一部触摸屏的高仿手机递给我。
我凭借记忆拨通鱼阳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鱼阳迅速接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我声音干哑的回应。
鱼阳的嗓门瞬间提高:“诶卧槽尼玛!赵成虎,你他妈死哪去了?”
“我在。。”我看向老头轻声问:“大爷,咱们这是在哪家医院?”
老头赶紧回答:“在市南区香山路的工人医院。”
根本没用我重复,那边的鱼阳已经听清了地址,焦躁的低吼:“工人医院是吧?等着老子,老子们马上过去!”
放下手机,我朝着老头和小伙微笑着说:“稍微等一下,我朋友待会就送回来住院费,不管怎么说,我发自肺腑的感激你们,谢谢了,真的。。”
2722 好大的乌龙()
老头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啥钱不钱的,俺山东人没那么市侩。”
我莫名的感觉这个小老头特别可爱,刚刚我提到会给他们“住院费”的时候,老头浑浊的眼珠子都开发冒精光了,可仍旧要摆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这或许也是那些善良的人最最真实的写照吧。
透过他们不太生动的描述我大概清楚了我昏迷以后的事儿,我在那个胡同口晕厥,白狼随即去撵兰博和孙赢,没过多长时间,帮一刚从网吧下通宵的小混混恰巧路过,看到我一个人昏倒在地上,那帮小混混顿时起了歹意,将我抬到老头家附近的地方,打算洗劫我身上的财物。
但是无巧不巧的被准备出门拾荒的他们父子给撞上,两人一商量,干脆好人做到底,将我直接送到了医院,这才有了我刚刚醒过来时候所听所看的那一幕。
我眨巴两下眼睛问道:“你们认识那帮小混子不?”
钱包丢就丢了,总共也没多少现金,可是手机对我太重要了,里面存着不少有用人的电话号码和一些不能见光的相片和资料。
叫狗子的小伙点了点脑袋说:“识认,那群小崽子常年就在蝇子街附近一带溜达。”
我恳求的看向他道:“这样,待会我朋友过来了,你领着他们去找找那些小混混,想办法帮我要回来手机就可以。”
“这。。”狗子犯愁的梭了梭嘴角。
老头为难的搓了搓手掌嘀咕:“孩子,我们都不是惹事的人,那帮小崽子四六不分,我们要是得罪了他,往后没办法在那片生活了,你也知道,半大的浑小子,什么破事都能干的出来。”
我虚弱的咳嗽两声,冲着两人抱拳道:“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不敢说能改变你们的生活,但至少可以让你们比现在过得舒心一些,手机对我特别重要,您老帮帮忙吧。”
我话还没完说,房门“嘭”的一下被人粗暴的撞开了,紧跟着从外面呼呼啦啦跑进来一大波人,鱼阳、苏菲首当其中,后面跟着罪、皇甫侠、阿候、白狼、栾建杜馨然和陈圆圆,我师父抱着念夏和医生跌跌撞撞的走在最后面。
看到这些人我会心的咧嘴笑了,没什么事情是比大难不死见到亲人更加让人舒坦,猛不丁我发现有点不对劲,苏菲和师父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被白狼给救了?
我惊愕的长大嘴巴:“媳妇,师父。。”
苏菲暴力的一把推开我伸出去的手臂,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扇在我脸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一头扎进我怀里,失声痛哭:“媳什么媳,你特么吓死老娘了,混蛋!嘤嘤嘤。。”
说老实话,我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苏菲哭的这么难过,我们老夫老妻的相伴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我身边,苏菲总是一副特别倔强刚强的模样,她这么一哭嚎,顿时弄的我丁点脾气都没有。
我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又无力发作,整个人呆滞似的瞅向我师父和念夏,念夏撅着小嘴儿,委屈的呢喃:“坏爸爸,说话不算数,说带我去看马戏,还偷偷藏起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懵逼的看向白狼问:“不是,到底是咋回事?小白,你救出来的?”
“不是我救的。”白狼摇了摇脑袋。
我刚加一头雾水的问:“那是哪位英雄好汉鼎力相助?”
我师父抱着念夏走到我跟前,瞟了一眼我额头上裹着的绷带,撇撇嘴说:“是你们自己虚惊一场,我们根本没被绑票,我们坐上警车刚出了街口,念夏就闹着要上厕所,你那两个巡警朋友就把我们拉到了附近的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从厕所里出来,小念夏又看到了商场里的儿童乐园海报,吵着非要去玩,没办法我们就带着小东西去玩了一会儿。”
我松了口气问:“那给你们打电话,为啥都不接啊?”
师父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