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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憨厚的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片,朝我点头哈腰打招呼:“三哥好,咱是老乡,我是临县的,我在崇州念的高中,上学那会儿就总听说王者的名号,嘿嘿”
我好奇的问道:“临县的?那你怎么会被判在青市啊?”
“跟着我爸妈过来的,我爹妈在青市一家海鲜城打工。”狍子抓了抓后脑勺粗声粗气的回答。
我接着问道:“因为啥事进去的?”
“因为呵呵不说也罢。”狍子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讪笑的往起提了提自己的浴袍,耷拉下脑袋。
罪摸了摸脸上的青色胡茬撇嘴道:“因为故意杀人,确切的说是这小子缺心眼被人给坑了,跟着一个傻逼大哥喝点酒耍酒疯,结果不小心把海鲜城的保安给捅死了,年纪小又不懂法,他傻逼大哥诓他说,只要他顶罪,出去以后给他一百万,结果这傻篮子把罪全扛了。”
我无语的搓了搓鼻头问:“唉,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十九。”狍子吐了口浊气,好像还挺荣耀的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努嘴:“哥,你别看我长得老,我真是实打实的十九岁,再有半年才过生日。”
“呼啦”鱼阳猛地从池子里探出脑袋,落汤鸡似的拨拉两下自己的脸颊,狼狗似的摇了摇脑袋,晃干净身上的水渍,笑呵呵的出声:“十九啊?花一样的年纪,真好。”
我指着他浑身癞痢似的伤疤问:“身上的伤咋来的?”
狍子咬着嘴皮低声道:“我自己划的,从监狱里每呆一天,我就拿牙刷把刻自己一刀,好提醒自己永远都别忘了把我坑进去的大哥,刚开始我划的时候是为了提醒自己,可后来我发现我有瘾了,每天要是不流点血好像都不舒坦。”
说话的时候,狍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那种感觉就跟我最开始认识白狼时候的眼神格外相像。
我避开他那跟牲口有一拼的眼神,揉搓两下太阳穴道:“出来了,就安安生生的,找机会回临县,去那边找一个叫陈花椒的,让他帮你安排份正经工作。”
狍子直不楞登的摇了摇脑袋,挺有原则的出声:“三哥,做人得知恩图报,这次要是没有罪哥,我肯定没机会走出监狱,不管啥事,你多少让我帮你干点,要不我心里头不舒坦。”
我顿时被他较真的语气给逗乐了,摆摆手驱赶:“操,我能用你干啥,行了,快别扯淡了,好好泡个澡,我帮你想想辙,看看找哪个朋友能把你安全送回临县。”
“罪哥”狍子可怜巴巴的看向罪。
罪翻了翻白眼,一胳膊搭在狍子的肩头道:“你就算喊我爹都不好使,那特么是我大哥,他一句话让我滚回监狱,我也得老老实实回去,能走是好事,这辈子争取别再进这个是非圈了,下回肯定没人带着你一块越狱,走吧,哥带你当把真正的男人。”
狍子不甘心的朝我吧唧嘴:“三哥,你再考虑考虑呗,俺能打能拼,能拎包还会做饭,最主要的是饭量也不大。”
我笑呵呵的咧嘴:“我尼玛又不养宠物,考虑你干茄子。”
目送罪和狍子搂搂抱抱的朝二楼的休息厅走去,我眼里充满了羡慕。
莫名想起来当年我刚走进社会时候,跟鱼阳一块在舞厅里当服务生,那会儿大老板也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有机会好好读书,就别在社会上瞎晃悠,可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总觉得靠着拳头可以挣到想要的一切,时过境迁,如果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兴许我会告诉自己,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小安宁吧。
见我一语不发的发呆,鱼阳靠了靠我胳膊低声问:“忆苦思甜呢?”
“嗯,想媳妇想闺女想回家。”我挤出一抹苦笑,点点脑袋。
鱼阳粗鄙的搓着脖颈上的黑泥儿,朝我吧唧两下嘴巴:“要不你退位吧,让我扛旗,你该干啥干啥去。”
“啥?”我皱了皱眉头。
鱼阳眯着眼睛,像是开玩笑可表情又很认真的出声:“你退位,王者交给我,你找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过我的君临天下一把手,咱俩各取所需,咋样?”
我破口大骂:“滚你爹篮子,老子不死,你永远都是太子。”
“傻**”鱼阳撇撇眉毛,猛地两手捧起一团水泼在我脸上,我不甘示弱的同样朝他泼水,我俩跟精神病似的骂骂咧咧从温泉池里打起了水仗。
鱼阳刚才的话我特别明白,他意思是替我扛罪,让我脱身事外,事已至此,京城的大拿们,打黑办的精英们想要的不过是个结果,兴许他们并不在意王者的头目到底叫赵成虎还是鱼阳,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份丰功伟绩,可我又怎么能让这个傻狍子去独立扛起这份不该有的责任。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几个一直吃住在温泉洗浴,正如鱼阳猜测的那样,能在崂山干的起这么大规模洗浴的人,肯定不会是吃素的,社会背景、关系地位方方面面肯定是有一套的,最主要的是警方根本不会想到我们几个通缉犯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泡澡、按摩。
我们潇洒的这段日子里,青市每天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当其中的是我的好盟友贺鹏举正式被砸上了“网上在逃犯”,漕运商会多家公司企业被查出涉嫌偷税漏税等罪状,涉案官吏达到两位数,而且还在查处中。
其次就是虎啸商会正式走入民众的眼中,投资建厂,开发楼盘,简直忙的不亦乐乎,收获名利的同时,王延庆也成了青市混子圈每天被骂娘次数最多的人,虎啸商会比王者、漕运商会更狠更黑,手底下圈着一大帮子无业游民、劳改犯,基本上什么行当都想插两脚,断了不少人的财路,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就会遗忘王者和漕运商会,可关键是我和老贺都等不起,我们现在最差的就是时间。
这天下午,我们几个正从包房里做足疗的时候,电视机里插播了一条本地新闻,说是虎啸商会打算近期投资一家全青市规模最大的海鲜市场,鱼阳把几个技师打发走,坐直身子,瞅着电视机里王延庆的影响笑了笑道:“这家伙看起来并不想替咱们卖命呀?青市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会不会对你和老贺的纠察已经解除了?要不你给任宁打个电话,问问啥情况?”
“表面假象罢了,如果真解除了,就不会把漕运商会彻底瓦解,没看中午新闻上说,黄岛区的领导们基本上会被换完血了,我估计这才刚开始,先是区一级的小角色,慢慢延伸到市里,老贺现在肯定心疼的篮子都抽抽,暂时不去撩惹他。”我摇摇头,认真的出声:“不过王延庆这个混蛋确实不讲究,拿着我和老贺提供的资源,干着自己的买卖,有必要得提醒他一下,简单吃口饭,咱们跟丫碰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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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6 仗义每多屠狗辈()
哥几个沉默半晌,然后各自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盯盯的注视着电视机屏幕,脑子里迅速琢磨着接下来该走的对策。
贺老二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他大本营都快被铲没了,现在绝对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在争分夺秒的转移能转走的产业,倒不是说他有多贪财,我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我们这种人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搏命钱,潇洒时候可以大吃二喝,一掷千金,但绝对舍不得白白扔给警方充公。
我正琢磨的时候,罪压低声音道:“哥,这事儿我觉得咱们直接跟王延庆碰面不妥,你信不?王延庆现在就是条狗,你只要敢冒头,他就敢联合警方一块抓你。”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的意思呢?”
罪捏着自己下巴颏出声:“这家伙为啥现在玩黑白通吃的套路?我感觉他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告诉政届那帮大佬,自己有能力让青市恢复平静,咱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我眯眼笑道:“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罪深呼一口气道:“待会我联系几个青市的老痞子,打听一下虎啸商会现在就涉猎哪些行业,青市总共就那么大点的锅,指什么吃饭的人都有,他砸一家饭碗,这家人势小言微可能不敢吱声,但砸十家人呢?我相信只要有个带头的,青市就肯定能乱起来,我来充当这个带头的,一旦乱起来,矛头绝对直指王延庆。”
我看向旁边抠着胳肢窝的鱼阳道:“你的身份不合适,让鱼总联系吧。”
鱼阳理直气壮的撇嘴道:“别捎带我哈,主意是罪想的,具体方案也是人家拿的,我虎口夺食算怎么一回事?身份这个**问题,得看你咋寻思,你可以说是罪是通缉犯,也可以说他是背着杀人许可证的亡命徒,他已经这样了,不介意多杀几个人,反而能够更好的威慑住痞子们,啥事都让咱们往前冲,他们啥时候才能真正长大?溺爱,你丫就是溺爱。”
“我觉得鱼哥说的对。”罪抿了抿嘴角憨笑:“我带着狍子去就行,你俩要是不放心,就从旁边压阵。”
我想了想后问:“需要点啥不?”
罪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后脑勺低声道:“钱,我和瞎子的户头都被封了,酒店的产权才我哥们手里,我暂时不想跟他接触。”
“多大点逼事儿。”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指向鱼阳道:“管你鱼哥要。”
“看见没啥叫豪气”鱼阳惬意的搓着脚趾缝,猛不丁回过来味儿,暴跳如雷的咒骂:“呸,赵三子你特么还是不是人了?我就那么点棺材本,你打算全掏空啊?”
“瞅你内个抠嗖样吧。”我白了眼他,小心翼翼的把我储物柜的手牌递给罪道:“我裤子兜里有张银行卡,你拿走吧。”
裤兜里的卡,是那天晚上我从任宁那勒索来的,算得上我身上仅有的财产了。
“那我和狍子行动去了?”罪利索的接过手牌,招呼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