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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伦哥的声音:“你是三子么?”
刹那间,我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慌忙嘶吼:“哥,你在哪。。。”
2860 有点乱()
电话那边“叮叮咚咚”一阵响声,听起来像是手铐、脚镣碰撞在一起的响声,半晌后伦哥开腔:“我在某个派出所化名接受调查,你别问我具体地址,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个电话是通过我师父的关系打的,咱别害他。”
我迟疑几秒钟后回应:“嗯,我明白。”
伦哥接着道:“我这头的事儿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组织黑涩会,涉嫌暴力垄断多个产业,反正罪名定的挺特么辉煌,我师父告诉我,判死刑应该不太可能,但死缓和无期肯定跑不掉了。”
我压住心里的痛楚,低声道:“哥,我会想办法的。”
伦哥喘息一口道:“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些,第一,只是想告诉你,哥平安无事,可以得挺住,即便无期、死缓,我都认,毕竟咱们手上没少沾血,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也是罪有应得,第二,我希望你,马上出国,离开这个是非漩涡,我看的出来,上面抓到我还不够,他们的目的是把你也一网打尽,你赶紧走可以不?”
我苦笑着摇摇脑袋:“我也想走,但是现在。。呵呵。。”
伦哥直接打断我的话:“你能不能走是你的事儿,我的目的只是告诉你赶紧走,从这个角度出发,只要你答应我,我心里就没愧疚。”
我押了口气回答:“好,我走!”
我说完话,电话里顿时陷入了沉默,我和伦哥全都一语不发,良久之后,伦哥咳嗽两声道:“三子啊,从我被捕到现在的几个小时里,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特么天理循环几个字,当初我如果没招惹你,你兴许现在早就成家立业了,根本不会惦记自己的明天在何方,不管怎么说,哥带你下水的,哥有义务保你安危,我想,或许当初我们走的路,是错的。。”
我拍打两下自己的脸蛋子微笑:“哥,你问要我后悔没有,我真后悔了,可他妈要问我,如果再过一次,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告诉你,一定还会!”
“不说了,哥最后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伦哥咳嗽两声道:“里面的日子不好受,如果我他妈被折磨的没办法了,肯定会供出来你点糟心事儿,到时候千万别怪哥。”
我上马接茬:“不能,只要你舒舒服服的,哪怕把所有事儿全泼我身上也无所谓。”
电话再次陷入一阵沉默,我们彼此冷寂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左右,伦哥开腔:“挂了哈,又有人来问我犯罪笔录了,弟弟,好好的!哥等着你,你接我回家,再见。。”
“哥,保重!”我带着哭腔低吼。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挂机音,而我早已经泪流满面,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但比死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不如死,伦哥一句“再见”彻底了去了我们之间的情缘,可我却被“何时才能再见”卡住了心扉。
我低着脑袋正陷入沉闷的时候,苍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拎出来两瓶“二锅头”递给我道:“三哥,喝点吧,喝完就睡觉,啥时候石市交通管制松动了,我喊你们,这两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自己灌醉,你不给惹事,咱们就皆大欢喜,OK不?”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拧开瓶口,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龇牙苦笑:“成,麻烦了!”
不记得在哪本杂志上曾经看过一句话,无能的人才会把明天寄托于酒精,有本事的人只会埋头拼搏,说老实话我真想拽出来说这话的人扇一个大嘴巴子,我想他根本不懂真正的绝望到底是什么。
一瓶酒,我没用十分钟直接造光,打着酒嗝已经陷入了迷茫,此时此刻的我,多希望自己还是曾经那个蜗居在农村里的小少年,每天除了担忧放学作业应该怎么写,爸爸今天是不是心情又不好的小傻子,可他妈一切的一切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罪又递给我一瓶白酒,乐呵呵的笑道:“哥,再喝一瓶吧,你这酒量没问题!”
我抓起酒瓶喝水似的再次扬脖往嘴里狂灌:“喝!奶奶个哨子的,喝死拉倒!”
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反正不到半个小时,我脚边已经扔了五六个空酒瓶,喝完酒,我的心思也瞬间活跃起来,我攥着手机,眼神迷离的拨动手机屏幕,眼皮也越发越沉重,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稍微一动弹就感觉好像天旋地转一般的晕乎,我习惯性的摸出手机,结果看到四十多个未接电话,而且全都是江琴的号码,沉默几秒钟后,我迷惑的回拨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江琴焦躁的接了起来:“喂,你在哪??”
我揉捏两下酸胀的太阳穴,漫不经心的反问:“啥事啊?上来就问我在哪。”
江琴稍稍沉默一会儿,声音骤然提高:“你是不是有病?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快死了,心脏好像出现一个大窟窿,这会儿又他妈问我在哪?赵成虎你什么意思啊?”
我拍了拍自己脑门,好奇的问:“我给你打电话了?”
江琴勃然大怒的吼叫:“你真他妈有病,昨天又哭又喊的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买寿衣,让我给你准备棺材,现在反问我?赵成虎,你是不是觉得我傻逼啊?可以被你这么随意的调侃玩?”
我有点傻眼的干笑:“你别闹,我真跟你说这话了?”
另外一边的罪不知道啥时候爬起来了,瞪着熊猫眼朝我点点脑袋,声音很小的说:“真说了,不光给她打电话了,还给权哥和佛爷也都打了,我要是不拦着你,你估计还得我嫂子打。”
“卧槽。。”我瞬间坐着身子,赶忙朝电话那边的江琴道:“我昨天喝多了,那啥。。你千万别当回事哈。”
江琴冷笑着说:“呵呵,我这会儿人在石市高速路口,等了你足足五个多小时,你现在告诉我,你昨天是喝醉了,你自己感觉这个回答圆满不?另外,别以为我不知道石市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成虎,我告诉你昂,想离开石市,你得跟我好好说话,懂什么意思没?”
我无语的说:“咳咳,你在高速路口啊?行,我马上安排朋友过去接你。”
江琴粗暴的打断我:“不用,直接告诉我,你在什么位置,我过去找你!”
犹豫几秒钟后,我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在。。。”
放下手机,我苦恼的了使劲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朝着罪埋怨:“昨天你咋不拦着我呢?”
罪讪笑着搓了搓手掌道:“我拦了,你不听我的,要不是苍蝇在,你都恨不得宰了我,那啥大哥。。事情恐怕得大条,你昨天给佛爷打电话了,我听架势,嫂子可能也在旁边,没啥意外的话,嫂子估计这会儿应该在来石市的路上,如果她要是跟江琴碰上的话。。。”
“你奶奶个哨子得!有点乱,让我捋捋哈。”我立马像是弹簧一般蹦了起来,拿起电话就给小佛爷打了过去,结果电话提示我,他的手机已关机,犹豫半晌,我也没敢鼓起勇气给苏菲打,正迟疑的时候,手机再次突兀的响了,看了眼是贺鹏举的电话号,我想了想后接起询问:“啥事啊二哥?”
贺鹏举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赵成虎,我他妈杀了你!你敢不敢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
2861 生机()
面对贺鹏举劈头盖脸的咆哮,我大脑短暂的停顿几秒钟,随即扯开嗓门回骂:“你他妈有病吧?大早上跟我打电话练胆呢?我告诉你我在哪,你敢过来不?”
贺鹏举语无伦次的时候:“你耍我!老江,五个亿,你们联手做戏让我跳,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捅咕!把钱还给我,这事儿我当做没发生,否则的话。。。”
“傻逼!”我没好气的咒骂一句,直接挂掉电话,不到两秒钟他又给我打过来,我看都没看二次挂掉,狗日的连续打了四五通电话,都被我挂掉,消停一会儿后给我发过来一条短信“既然你要把我往死里逼,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破你爹老篮子。”我对着手机屏幕讽嘲的骂了一句,侧头看向罪嘟囔:“你说这贺鹏举是不是头天晚上做噩梦了,这会儿还没清醒,什么特么五个亿,老江的,整的我有点懵逼。”
罪递给我一瓶水,搓了搓手掌道:“哥,会不会是江游那个事儿响了?”
我眨巴两下眼睛迷惑的吱声:“江游啥事?诶卧槽,诱哥和鱼阳露馅了?”
我这才猛不丁想起来,来石市之前,鱼阳、诱哥一块设套圈贺鹏举钱,刚刚老贺疯狗一般的要找我拼命很显然是那个事儿被揭穿了,也不知道鱼阳他们逃走没有,以贺鹏举此刻的状态,抓到他们肯定得生撕掉。
“操,这人帮都是我爹。”我拍了拍脑门,赶忙拿起手机给贺鹏举回拨过去,想着探探他口风,结果贺鹏举还挺特么有脾气,我给他打了俩都没接。
我又尝试着给鱼阳打电话,鱼阳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时候,房间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苍蝇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冲着我问:“三哥,刚刚我一个在社区派出所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伦哥可能关在他们所里。”
我“蹭”一下弹了起来,忙不迭的问:“消息靠谱不?”
苍蝇沉思几秒钟后回答:“应该靠谱,他说昨天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省厅的临时征用了他们派出所,说要审讯什么重要犯人,他们所的民警全放假了,派出所门口有好些荷枪实弹的警武,他连襟是所里做饭的,说是见过伦哥。”
我摸了摸鼻梁低声询问:“在哪个社区?”
罪一激灵蹦到我跟前询问:“哥,你要干啥?”
我沉寂几秒钟后,苦笑说:“不干啥,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