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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听了点点头,又问:“不知赵家三房又有多少子女?多大了?”
钱鹏阳对赵家长房还算了解,对三房就不是那么了解了,他想了想才道:“赵家三房似乎只有一子一女,年纪都还小。具体的,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
“年纪还小么……”安王不像之前那样轻松了,抬头看了蒋少立一眼。
蒋少立眼珠子一转,含笑问道:“对了,平王妃应该还有两位姑母吧?钱大人把那两家的情况也说说。”
听到这里,如果钱鹏阳还不知道蒋少立要打什么主意,他就真的太蠢了。可是这些事情他就是不说,安王一样能查得到,,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说了,至少也不至于现在就让安王见疑。
“赵家有两位姑奶奶,其中一位嫁了个举人当填房,儿女众多。长女是原配留下来的,年纪与平王妃差不多,现在也来了长安。据说是在乡下名声不大好,有克夫命的,找不到夫家。下面的子女年纪也都还小……”
就在上个月,赵世福和魏清源还去钱家拜访过,他自然也知道一些两家的近况。
钱鹏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一位姑奶奶是赵家长姐,只知道嫁的是个农夫,姓张,家境很不好,与赵家的关系也不大好。这位大姑奶奶似乎是有两子两女,年纪都比平王妃大,应该都成亲了吧……”
安王了解了情况,就让钱鹏阳回去了。钱鹏阳一路上都在思索,要不要给赵家送个信?要是李尚书真的纳了平王妃的堂妹为妾,这传出去平王妃脸上也太难看了。可是,这个信要如何送才能不引起安王注意?
在钱鹏阳离去以后,安王才将蒋少立的计策说给李正谦听。但听了安王刚才的问话,李正谦这只老狐狸基本上也猜到了他们的谋算。
李正谦对这个计划非常感兴趣。他恨平王恨得要死,能让平王和平王妃面上无光的事,他自然是很乐意的。只是方才听钱鹏阳所说,赵家似乎并没有合适的姑娘?
蒋少立笑道:“国舅大人不必担心。平王妃好几位堂姐妹和表姐妹,总会有人愿意的。就算嫁了人,还可以和离的嘛!反正我们要的不过是平王妃姐妹的名头,至于其他的,应该都不重要。”
李正谦一想也对,要女人,他什么样的找不到?不过是羞辱平王和平王妃的手段而已,难道真让他上那嫁过人的粗鄙的村姑不成?
于是,此事就交给蒋少立去安排了。
蒋少立接过这件差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夜上门拜访钱鹏阳,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那意思却很明显。安王殿下和国舅大人要对付平王,还请钱大人保密,此事若泄漏出去坏了安王和国舅大人的事,就只找他。
钱鹏阳心里将那蒋少立恨得要死,不过是安王身边一条狗而已,就敢看不起他这个两榜进士出身的正三品的户部侍郎。也不知道安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蒋少立要是真的有本事,又怎么会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再说蒋少立出的那些主意,全是阴险恶毒损人不利己的,皇上说不得就是看安王的做派太下作,这才对他失望的也说不准。可叹他在安王一党中说不上什么话,与恩师说过一次也不顶用。
钱鹏阳想着恩师李正谦的提拔之恩,又想着当初与赵世华的朋友之义,再想一想皇上已经表露得差不多的心意,以及他们钱家的未来,一时间真是左右为难。
想了半夜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最后一发狠,想着实在不行他就中立好了,一切听皇上的就是。但就只怕恩师恼恨,打击报复。要是他自己丢了官倒也没什么,就当偿还恩师的提拔之恩,但要是连累了钱氏一门,他就是钱氏一门的罪人……
第二天的早朝很热闹,有御史弹劾平王教妻不严,齐家无道,直指平王妃在勤政殿偷听皇帝与大臣议事一事。
杨彦本来在休婚假的,但因为暂代吏部尚书一职,却不得不结束休假来早朝,心里真是郁闷得很。本来,他还可以抱着安然多睡一个时辰,多一个时常温香软玉在怀,不知道能偷得多少亲吻和嫩豆腐,可惜啊,不但今天早上的没了,以后的都没了。
而且,他上早朝来了,也不能教安然练太极了,只能把时间改到晚上去,这又得耽搁多少亲密时间?唉,还是早点把吏部的事情弄清楚了交出去的好。就算让他管着也不要紧,只别让他来早朝就行。等他以后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早朝的时间给改了!
这边杨彦心里正恼火呢,就听到有御史弹劾他,还牵涉到他心爱的王妃。这回此人是捅了马蜂窝了。
杨彦立即出列,冷冷地问道:“陈大人居然连发生在勤政殿的事情都知道,可真是稀奇。本王明明记得当时陈大人不在的啊,难道勤政殿里有陈大人的人?”
陈御史面色一白,头冒冷汗。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估计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消息是国舅李大人说出来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能把国舅大人说出来吗?
皇帝原本还在想着是不是将安然给他画像的事情拿出来抵挡一下,却没想到儿子出马,一句话就扭转乾坤了。他立即沉下脸来,紧跟着问了一句:“是啊,朕也奇怪得很,朕勤政殿里发生的事情,陈爱卿是如何知道的?”
陈御史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地上,口中连连请罪道:“皇上恕罪,都是臣误听谣言,臣……”
杨彦却不肯放过他,含笑追问道:“本王就说嘛,父皇勤政殿的事情,陈大人如何得知?原来是听人说的啊!不知道陈大人是听谁说的?难道陈大人与勤政殿的宫女内侍有私?”
“微臣,微臣……请皇上恕罪,没,并没有人与微臣说过此事,这,这都是臣胡说的……”陈御史哪里敢说出李正谦来,又不能承认自己收买勤政殿的内侍宫女,只能自认倒霉,认下一个胡说的罪名。
杨彦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逼问,直接退了回去,将后面的事情交给了父皇。
“身为御史,朕赋予你们监督之责,准你们风闻言事,也不是叫尔等胡乱编造歪曲事实,构陷同僚的!”皇帝大怒,紧接着便下旨道,“御史陈达,诬陷皇族,其心可恨,其罪当诛!来人,将陈达推出午门斩首!百官观刑,以儆效尤!”
“皇上?皇上开恩呐!求皇上饶了臣这次吧!皇……”陈达原本以为皇上大不了降了他的职,或者罚俸一年了不起了,皇上对臣子向来也还算宽厚的,他又是言官,监督弹劾是他的职责,怎么能因此获罪?却不料皇上这次态度大变,竟然直接就要斩首!他害怕了,后悔了,可惜才叫了三声,就被人堵住嘴押了出去。
百官都知道,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呢,只怕是铁了心不想让李国舅回朝堂了。现在看来,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怕太子之位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皇帝有令,谁敢不从?
百官都来到午门外。看着陈达问斩,难免某些人心里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很多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大臣现在动摇得更厉害了,要是平王肯抛出橄榄枝,他们说不得就顺势倒戈了。
可平王就是不开口,他们也不好主动送上门去。要知道,求来的和主动送上门的,那肯定是有天壤之别的。嗯,还是再等等吧,要不然先归附到中立势力去看着好了。
?
这天下午,王静媛挺着个大肚子来了平王府。
安然亲自到垂花门前将人接进来。
“王妃……”
王静媛拉着安然的手,眼圈儿微微发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他们王家对不起然姐儿啊!听小七说,安王的人掳走了她,灌下哑药送到了蜀王府,要不是然姐儿聪明懂得自救,蜀王发现不对,暂时没有动手,她哪里还有命回来当王妃?
之前就是王家对不起然姐儿,现在为了丈夫的事情,却不得不来求然姐儿,让她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安然见了,不等她开口问,便立即小声安慰她道:“王姐姐别担心,我家殿下说了,姐夫的事情不要紧。本来就不关姐夫的事情,只是李国舅一口咬定是姐夫渎职,估计撤职是免不了了。但这都是暂时的,皇上心里有数,你让姐夫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可有得他忙呢!”
王静媛一听,不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而后便望着安然笑了,眼睛里隐隐有些泪光。
姐妹两个手拉着手,不禁相视一笑,一切便尽在不言中了。
忽然,王静媛放开安然的手,退后两步,慎重地对着她福了一礼,温柔地笑道:“多谢王妃,多谢平王殿下!恭喜王爷王妃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安然佯装不高兴地拉着她起身道:“王姐姐要跟我生分了吗?左一个王妃,右一个王妃的,你说着也不嫌累。”
王静媛捂着嘴笑道:“姐姐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礼不可废,妹妹现在是王妃了,更要时时谨记才好。不可给任何人留下把柄来。”
安然听到王静媛还跟从前一样说话,这才高兴了,满脸认真地拉着她的手道:“王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们的友情永远不变。但凡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姐姐还要像从前那样指点我才好。要是姐姐因为我现在当了王妃就跟我生分了,我可要伤心了。”
王静媛笑着点头道:“王妃可是我命中的贵人,你想要抛下姐姐,姐姐可是不依的,一辈子都要缠着你。”
安然点头笑道:“嗯,咱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王静媛去了心中担忧,心情一下子多云转晴,脸上也有了幸福喜悦的光彩。
两人高兴地手拉手往里走,王静媛忽然又小声道:“前两日小七跟我说,四叔给十妹找了个人家,给一个乡下土财主当填房。听说那人都四十出头了,长得又矮又黑。原配留下三子一女,另外还有四个庶出的儿女,长子都成家了。十妹死活不肯,被四叔骂了一顿。晚上她又学人上吊,被及时救了下来。四叔让人整天看着她,说非让她嫁过去不可。”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