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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她居然越活越回去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贺明朗问贺玲珑。
贺玲珑有些害怕,咬了咬嘴唇道:“女儿,女儿觉得娘说的也有道理。还,还有二哥说的……”
“哦,砚哥儿怎么说的?”贺明朗又看着贺子砚问道,倒是没有了之前的严厉,只有一种冷漠。
贺子谦心中一惊,有些担心地看着贺子砚,想示意他别乱说,却被贺明朗冷冷地看了一眼,警告之意很明显。贺明朗现在就是想看看,自己这几个儿女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贺子砚毫无察觉地将自己的见解说了一遍。
贺子砚的中心观点就是男性本色,贪恋年轻新鲜,而妹妹作为良妾,又有父兄可为支撑,地位稳固。再加上年轻貌美,得宠是必然的,有宠自然就有幸福。
可想而知,贺子砚的“高谈阔论”对贺明朗的刺激有多大。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如果再气,他担心自己真的会被这一对愚蠢的儿女给气死。
而唯一让他还有些安慰的是,长子从小由自己亲自教导,没有让他失望,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句句在理,而且难得的是心地宽容大度,对弟弟妹妹心存关爱,有长兄的样子。
而这个儿子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性格还是软弱了些,缺少些成大事的魄力。明知道母亲妹妹做得不对,却碍于孝道,就不敢放手阻拦。以后,他再好好教教这个儿子吧!他们贺家,好歹还有些希望。
贺子砚说完,见父亲不表态,总算意识到有些不对。他以目光询问大哥,贺子谦却带着几分怜惜看着他,让贺子砚不禁愣了一下。大哥这是什么表情?
“老爷……”吴氏紧张地询问着,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贺明朗语气淡然却不容反驳地说道:“你明天就去赵家,把这婚事退了,然后立即带着砚哥儿和玲珑回老家去。我写封信,让母亲和祖母看着给他们挑一桩婚事就是。以后,你就留在老家替我尽孝吧!”
“老爷,这,这怎么行?”吴氏大惊。女儿的婚事退了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将砚哥儿也带回去?而最重要的是,老爷要把她赶回老家去?那这边怎么办?谁在老爷身边伺候?难道,难道老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纳妾?
贺明朗冷冷地看着她道:“怎么,你身为儿媳,不该在婆母跟前尽孝?祖母和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让你带砚哥儿回去在老人家跟前尽孝,还委屈你了是不是?”
吴氏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么一顶大帽子,她哪里受得住?吭哧可半天,她才问出一句道:“那,那妾身回去婆婆和太婆婆跟前尽孝,老爷身边谁来照顾?”
当着儿女的面,她居然也不顾脸面了,连这样的话都问得出来。
贺明朗冷笑道:“夫人贤惠,想来是会安排妥当的?”
吴氏霎那间面色惨白,心里在滴血。
“爹,我也要回老家去?”贺子砚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要被发配回老家去。
在京城的日子,他凭着自己的才气也算混得如鱼得水,就算是如今断了腿,他伤心难过之下写了几首诗也颇得朋友们称颂。虽然他断了腿,再也不能做官,但是他脑子还没有坏,他依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觉得这京城才是他的舞台,他甚至想着要再将自己的文章诗作发表到大隋之音上去。
贺子砚还想着七月的大隋之音上有他一首诗,随后就有好多人慕名前来拜访。那个时候,他还在养伤,并不知道自己会瘸腿,尽管当时只能卧床静养不能起身,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再说了,回老家哪里还能找到好亲事?江阳第一才女都作了他的小妾了,他还能上哪儿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是啊,老爷,砚哥儿的婚事妾身已经在帮他张罗了。虽说他现在腿有些不大方便,但……”
吴氏还没说完,就被贺明朗冷冷的一个眼光打断。
贺明朗也懒得跟她解释,只道:“你只要记住,他也是我的儿子,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也是为了他好。”
以这儿子嫡庶不分的性子,真要是寻了官宦人家的姑娘,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岳家能罢休?既然如此,还不如寻一个小门小户的,以后纵有什么不是,岳家也说不上话。
贺明朗现在再也不敢小看这愚蠢的母子三人,有时候一个女人一句话的破坏力真是难以估量。他不能留下这三个可能继续给贺家惹祸的根源。
还是让他们回老家去吧,一来有母亲和祖母看着,二来可以代替自己尽孝,三来就算他们在老家弄出点什么事情来,以贺家在江阳的权势,也比较容易解决。
追根究底,当初要不是妻子和儿子不听自己的话,非要闹着退婚,贺家娶到云梦真人当儿媳妇,他们贺家还不飞黄腾达?砚哥儿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以后夫妻琴瑟合鸣妇唱夫随,说不定也能有不小的出息。
可是现在呢?还不都怪他们母子两个一错再错,才有了如今连累全家的局面。
贺玲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很想说她其实愿意嫁到赵家去,却又不敢跟父亲提。她又偷偷看了大哥一眼,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总想将她嫁到小门小户里去吃苦……第二天,吴氏就到赵家去退婚。但妾室的娘家算不得正经亲戚,要不是吴氏身上还有四品诰命在身,人家根本都不会见她。
待她说明来意,又被赵夫人还一阵挖苦,最后也没答应退亲,并且明确告诉她说:“这婚事本来也不是我们家想结,不是你家姑娘用尽手段想要的么?怎么,现在又后悔了?贺夫人,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要不是有人逼着,你当我们赵家真稀罕一个不知廉耻的姑娘?”
有人逼迫?吴氏立即想到当日的那位凌云大人,随后又想到太子妃身上。
“夫人可否明言,这事是不是太子妃的意思?”
赵夫人一听,当即厉声道:“贺夫人,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有吸取教训!太子妃也是你能随便诋毁的?你以为太子妃很闲,有空管你家这点闲事?贺夫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而后,赵夫人就让人送客,将吴氏赶了出去。赵夫人可不想因为吴氏不知轻重的话连累了自己。现在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宝贝太子妃,容不得任何人任何诋毁?
吴氏一事无成回到贺家,贺明朗对她真是失望透顶。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谦儿,让你媳妇儿去试试看!”贺明朗一直都很看重独孤氏,毕竟是独孤家的女儿,这身份说出去就让人高看一眼。
贺子谦有些为难地看着父亲,根本不知道如何与妻子开口。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独孤氏说过话了。现在两人即便是住在一间房里,也是分开睡的。
“爹,我去吧!我找子贤帮忙。这事,应该是东宫长史凌云的意思。”
贺明朗点点头,觉得儿子去可能更好,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这次回来,带了些土仪,你顺便带过去,以子侄的身份过去,毕竟,为父与子贤的父亲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只是你赵叔父不在了,为父不便登门拜访。”
贺子谦是下午过去的,到了赵家才知道太子妃也在。虽然他很想再见安然一面,但如今两人身份有别,只怕是千难万难了。
贺子谦送上土仪,说明来意。安齐虽然事后知道了那天贺玲珑说的话,也很生气,但如今看贺子谦这个样子,又觉得他夹在中间很可怜,便应承道:“我先找凌云说说吧,要是是在不行再找太子妃。凌云脾气倔,他难得主动出手做什么,也只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说服他。”
安齐想着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很理解贺子谦的这份心情。再说那贺玲珑名声尽毁,也得到报应了,他们实在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如此,就多谢子贤了。为兄也实在没有办法,除了你,也不知道还能找什么人。”
贺子谦在国子监也交了几个朋友的,但自贺家出事以后,人家要么躲开了他,要么就是些帮不上忙的寒门子弟。而且,这些人对太子和太子妃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若不是他在国子监与安齐交好,人家知道他是贺家的人,只怕根本不会与他说话。
安齐看着他黯然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道:“公瑾你放心,太子殿下不是那样气量小的人,今后你的仕途不会受影响的。不过,公瑾,说句不好听的,你家小妹也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贺子谦深以为然,看着安齐的目光中有无限感激。
安齐又说:“我妹妹是个大度的,别说这事她本来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她不在意,东宫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了,却会很在意,你可明白?太子殿下虽然宽宏,但也要分情况。他可以不在意别人诋毁他,但是诋毁太子妃却不行,太子妃就是他的逆鳞。”
贺子谦点头,表示等退亲以后,母亲就会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回老家去,一定不会再惹事了。太子独宠太子妃,他是听说过的。也是,然姐儿那么好,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相待。
安齐将贺子谦送出去,先去找了凌云。
现在杨彦还在静心殿斋戒沐浴,独孤凯带人守护着,凌云则跟着安然。如果安然在东宫不出来,他也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但一旦安然出门,他必然跟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太子妃成婚前就被绑架好几次,他也实在有些怕了,哪怕安排得再好,自己要是不亲自跟着,就不放心。
因为顾胜武回来,亲人团聚,里面有沈怡在,凌云便守在外间。
安齐拉着他说明来意,凌云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拍着安齐的肩膀叹道:“子贤你和太子妃一样,都有君子之风,做事坦荡,待人真诚,有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幸运。好吧,这事既然你都应承下来了,我就放她一马。下次你告诉那个贺子谦,贺家的人要是再敢出言不逊,太子殿下不计较,太子妃不计较,我凌云也绝不放过他!”
安齐欢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