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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锐暗恨不已,郁闷得想吐血,却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反而得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回道:“赵太太不必客气,给爹娘弟妹的礼物还在外面马车上呢,可比然姐儿的多多了。再说了,我们钱家马上就要和赵家联姻了,我给然姐儿送点小东西也不值什么。”
听到联姻两个字,顾宛娘是双眼一亮,魏清源却是一脸疑惑。
顾宛娘立即忽略了钱锐对女儿的不良企图,不由得满面惊喜道:“大少爷,你,你是说我家相公……”
钱锐搂着安然稳稳地坐在自己膝上,抬头看着顾宛娘自信地笑道:“是的,正如您心中所想。这次乡试,赵师爷极有把握。”
听到这里,顾宛娘反而不自信了,丈夫又不是主考官,他自己觉得有把握就真的能中吗?
钱锐仿佛猜到了顾宛娘的想法,含糊地说道:“在离开江阳以前,晚辈曾经拜会过林大人,林大人对赵师爷的策论非常赞赏,说要不是赵师爷经史上差一些,就是解元也做得。”
话到这里,不但顾宛娘明白了,连魏清源也明白过来。原来,钱锐将他们下场以后默写出来的试卷悄悄带去给林学政看过了。难怪钱锐一脸自信地回来呢,原来他早知道自己能中?
魏清源不知不觉就想远了。他觉得钱锐与林大人那样熟悉,说不得这才乡试背后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其实魏清源真是冤枉林学政了。因为这些上榜举子的试卷都是要送到京里去的,只要文章真的好,林学政也不怕人家说他徇私,所以才对钱锐悄悄表露了一点自己的看法,不过是提前给钱锐吃颗定心丸吃罢了,与乡试的结果丝毫无涉。
想到这里,魏清源就越发不淡定了。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急切地走到钱锐跟前,迟疑地问道:“大少爷,不知道我,我……”
钱锐自然明白魏清源想说什么,他轻轻叹息一声道:“还请清源兄不要太在意。林大人说了,此次乡试虽然朝廷明旨只是提倡使用标点符号和横向书写,但却有暗旨,凡是没有用新书写,一律不取。姑父回去以后好好练练,三年后必定能中的。”
魏清源想不到真的就因为自己没有使用新书写就完全将他否决了。他喃喃自语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钱锐劝道:“清源兄不要伤心,你的才学是好的,只是实务上差些。以后你也不要总呆在家里苦读,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多听听朝廷的政令,多与其他秀才举人交流、相互探讨才好。”
魏清源仿佛没有听到钱锐的话,依然在念叨着:“不公平,这样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钱锐叫了好几声,魏清源都没有反应。他不由有些担心了,无奈而焦急地望着顾宛娘道:“赵太太,您看这如何是好?”
顾宛娘一个女流之辈,哪里见过这个?更何况魏清源是她妹夫,她就是想跟他说几句都要在心里掂量两遍,如此畏手畏脚,声音也不够大,哪里能叫醒魏清源?
安然却不禁满脸讶然,脑子里一下子冒出前世一篇初中课文来——《范进中举》!
那范进是高兴得痰迷心窍,小姑父则是伤心得痰迷心窍了。
想到这里,安然立即给钱锐出主意道:“大哥哥,你大声地在小姑父耳边吼一声试试看。要是还不行,就先把他打晕,再把他叫醒,或许就好了。”
钱锐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听了安然的话,便将她放下来,起身走到魏清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用力吼了一声道:“清源兄!”
魏清源猛然一惊,回过神来,不由捂着耳朵皱眉看着钱锐道:“大少爷为何如此大声?”
钱锐苦笑了下,解释道:“清源兄一直念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叫你也不应,我们都担心你魔怔了。”
魏清源听了,想着自己就因为没有使用新的书写方式就落榜,不禁愤愤不平地说道:“朝廷明旨上写着,此次科考提倡使用新的书写方式,包括使用标点符号和横排书写。既然是提倡,不就是允许使用旧式书写么?既然允许使用,最后录取却又将使用旧式书写的全部排除在外,这如何叫公平?”
钱锐皱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时,安然忽然出声道:“小姑父,是你错了。”
魏清源一怔,难道二舅兄曾经当着孩子的面说过什么?
“然姐儿,你懂什么?还不快进屋去?”顾宛娘斥责了安然一句,又对魏清源抱歉地说道,“小孩子家随便说说的,妹夫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娘,囡囡真的知道。”安然仰着小脑袋,看着魏清源认真地说道:“姑父,我爹爹说过,朝廷既然说了从明年起连童生试都要使用新书写,就已经表明态度要革新。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人是不赞同革新的。那么,朝廷选仕,自然是要选赞成革新的人了,又怎么会选那些守旧的、以后可能与革新作对的人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朝廷这道旨意也有试探你们的意思,您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听到这里,魏清源不禁心中大震,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连小孩子明白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
“是啊,是我错了!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明白事理……”魏清源大受打击,立即就要租辆马车回乡去。
顾宛娘看他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如何放心?可是赵世华不在家,她也不好主动留他住下。
安然赶紧拉拉钱锐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钱锐心领神会,立即站出来道:“赵太太不必担心,我派人送清源兄回去就是。”
顾宛娘本来想回娘家借马车的,但既然钱锐主动说了,她要是拒绝好像也不太好。而且,既然赵家马上就要和钱家联姻了,妹夫也是钱家的亲戚,没理由推了钱家再去找顾家的道理。
魏清源本来想推迟的,但想着自己跟钱锐一路同行回合江县,早不知道占了人家多少便宜,现在又何必故作姿态想要撇清?
于是,钱锐让小厮赶紧回去,在租车行里找了一辆马车,又从外院找了个粗使的下人一路护送魏清源回平安镇去。
安然本来想趁着娘亲不注意将钱锐拉到一边去问问爹爹的情况,可惜娘亲盯得紧,居然没给她找到机会。
无奈之下,安然只能当着娘亲的面问道:“大哥哥,我爹爹身体好吗?听说考试很辛苦的。”
钱锐会意道:“赵师爷身体很好,你放心。”
“你们住客栈里吗?人是不是很多?”
“没有,我们租了一个小院子,就我和赵师爷两个人带着个小厮住,还算清净……”
“那个,”安然偷偷看了娘亲一眼,见她没有很注意听这边说话,便凑近钱锐耳边道,“我爹爹没有被狐狸精迷住吧?”
钱锐也跟着小声道:“放心,你爹一直离着那些女人三尺远呢!”
安然蹙眉道:“三尺不远,伸手就够到了。”
钱锐不禁满头黑线,继而又赶紧解释道:“我都是离着那些女人至少六尺远的,伸手也够不到。”
看着钱锐认真解释的样子,安然心中忽然感到一种别样的心酸和悲哀。他是这样在乎她,生怕她不高兴。可是难道他还不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的吗?想到这里,安然不禁黯然地低着头小声道:“大哥哥,你以后不要对囡囡这样好了。我娘都知道了,她,她和我爹爹都不同意,还把我关在屋里不让我出来见你。大哥哥,囡囡不想耽误了你……”
安然突如其来的话听到钱锐耳朵里,只觉得又是酸涩又是憋闷,半天才缓过气来,却只能喃喃地叫了一声:“然姐儿……”
顾宛娘见两人情形不太对,赶紧打断他们说话道:“咳咳,大少爷,您一路旅途劳顿,是不是先回去梳洗休息?只怕大人和夫人都等急了。”
钱锐明白这是顾宛娘赶他走了。他无奈又心痛,却还要面含感谢道:“多谢赵太太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钱锐回到钱府,让钱鹏阳和文氏都很意外。听钱锐说起乡试的事情,知道林学政已经露过口风,肯定能中,自然高兴。不过钱鹏阳和文氏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免得给林学政惹麻烦,便只将全家人聚在一处,好好吃了一个团圆饭,就当弥补过中秋了。
第二天,钱鹏阳带着钱锐来到书房,将不久前朝廷发下来的邸报和朝中李尚书的私信递给他看。
原来是菜籽油送到京城里,得到皇上夸赞,正式下达了让钱鹏阳今年年底回京述职的旨意。李尚书暗示说,以他之前应对雪灾的出色表现,以及菜籽油的发现,明年至少要升任同知,甚至直接提到知府的位置上都有可能。
要知道,现在钱鹏阳还只是七品县令,而同知是从五品,知府可是从四品。
说到这里,钱鹏阳又笑道:“再生稻的事情我还没报上去,眼看就要开始收割了,等我整理好资料数据报上去,估计这个知府就十拿九稳了。”
钱锐也忍不住心中兴奋,忙道:“恭喜爹爹!”
钱鹏阳笑着感叹道:“说起来,爹能有今日,还多亏了赵师爷。对了,林大人是怎么评价赵师爷的?”
钱锐慎重地回道:“林大人说,如果不是赵师爷经史实在差了些,此次的解元非他莫属。但现在朝廷选仕对经史看得不是那么重了,估计前十少不了他。”
钱鹏阳点点头道:“此事暂且保密,不过你妹妹的婚事可以让你娘准备着了。”
钱锐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钱鹏阳猜到他的心思,笑道:“你是我儿子,有什么话不能跟爹说的?”
钱锐略迟疑了一下,便起身跪到父亲身前,认真地磕了一个头道:“儿子,儿子喜欢赵师爷家的然姐儿。望爹成全!”
说完,钱锐便紧张地看着父亲,心里已经准备好辩词迎接父亲的疾风暴雨。但钱鹏阳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说:“我们家嫁一个女儿过去,再娶一个回来也好。等赵师爷回来,爹亲自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