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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时常教导他,不得倚借他人之力登上不属于你的高位,所以即使有那么一位显贵在画临,他依旧苦读诗书,只是没有背景的人实难以在画临生存。
这种情况在画临城长大的云笺非常清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语正戳痛林孝靖的伤疤,只好寻找其他的话题掩盖一瞬间的苍白。
“对了,你妹妹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她看向子漓,虽不希望子漓参与其中,可这些事或许也只有琳琅可以解决,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只有琳琅阁这一选择。
云笺有些后悔当初没有仔细询问,若是知晓他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她又何尝不愿成人之美。
子漓有些为难,其实他并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只是此事因云笺而起。
韩初月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心中顿生一计,对林孝靖说道:“不如这样,你帮助云笺妹妹救治瘟疫,等我们回琳琅阁便帮你解决此事如何?”
这个条件很诱惑,林孝靖本也以为此事已无望,却不想韩初月答应,便不由欣喜,并着护卫告知家中。
然而他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林家愁云惨淡,哀戚并没有因他传来的消息而欣喜。
此时的枞林镇因为不知何人的一句乾军攻打而已动荡,很多人纷纷逃跑,可当云笺几人下楼准备探查情况时,却又发现许多百姓又往回走,面色带着不甘与愤怒。
有的甚至还咆哮:“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你们是想放弃我们了吗?”
可并没有人回应他们,反而只有一队队的秦家军,在他们队长的带领下重重守住枞林镇各处出入口。
那队长紧闭双唇,并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类似军师的人却开口了:“枞林镇的人都给我听着,此处是瘟疫发病源,时候都不得出去,否则斩立决!”
“那我们要呆到什么时候?”有人早已忍不住,“我可不是枞林镇的人,我还要回去照顾妻儿老小。。。。。。”
“对呀,我们都是来做生意的。”
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可秦家军却并不理解,或者说他们不准备理解这些人的难处,只是单一的执行命令。
军师坐在马上极为傲慢,看向这些人的眼中甚至带了一丝轻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除非解决瘟疫,否则人不得踏出半步。”
“那瘟疫没有解决,你们是要关我们一辈子吗?”有的人虽不耐,可对秦家军终归是有些畏惧。
军师笑道:“你说呢?”
要解决瘟疫何其困难,有些瘟疫甚至是无法根治的,眼看着患病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早生出了惧意。
瘟疫的传染极为可怕,而换上瘟疫的人很少能病愈,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他们就是死也只能呆在此处,不得与家人相聚,悲欢离合,独自面对。
“那么,如果我能治好瘟疫,你是不是可以撤了对枞林镇的禁锢?”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就是身边几人也为她瞩目驻足。
那秦军的领队看着她淡笑,可军师却心中一急:“你是何人?竟敢阻扰我等办事!”
“那你又是何人,秦家军一向军纪严明,怎么却是你这小兵在做主?”
此话一出,引来众多的回音。
“是啊,大人都还没说,你说什么?”
“你算个什么葱,在大人面前放肆。”
“这位小姐说得不错。”
“你有几分把握?”此时却是那一直箴言的队长说话。
云笺浅笑:“八分,剩下两分却是要众人齐心。”
“哼,一个小姑娘敢在此放言,你凭什么能断定能治好?”军师不屑,只是心底却感到不妙,万一没有完成大人的吩咐,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百姓对云笺也只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她能够站出来为他们出口气才引来他们的好感,然而要真正说到治病,他们也是不信的。
“就凭神医归梧之徒够不够?”
第五十二章 怎奈何小人作威()
清脆而浑厚的内力由丹田出流出,带出一句话,声音并不大,可这里的人无人漏掉。
他,清楚地掌握着每个人致命的缺陷;他,可以在万千人中独善其身;他,能够在挥手间自如的击中他们的要害。
神医归梧,这个名字早已流入这片大地,小小的枞林镇百姓当然如雷贯耳。
神医之所以能成为神医,并非在于神,而是一切的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或许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无论多么离奇的症状,在他的手里后不再怪异。
没有人听说归梧曾被什么病症难倒过。
曾经,七老的名声让上一代的人牢牢紧急;如今,归梧的震撼让人仰慕;
一个小姑娘当然不能令人信服,但是归梧之徒就不一样了,人群因此而哗然。
不知谁喊了声:“这位姑娘莫非就是治愈疫民的神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的目光都从归梧转移到云笺身上,而云笺并未有一丝窘迫,唯一的表情也只是略有不好意思。
“我只是粗通医理,对医术并不精湛,只是这一路走来,却发现疫民越来越多,我看着不忍心便与师父商量着治愈他们,不过这一路看来,这些身患疫病的民众并不十分严重,他们还没有到单独隔离等死的地步,若是各位军爷能行个方便小女子携大家齐心将此瘟疫治好,将瘟疫的源头掐断,我想这瘟疫也就自然消失。”
话语恳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肃穆,军师不知原因,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分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可她周身却带着不容直视的威严。
这位姑娘必定不会是枞林这种小地方的人,有必要和大人报告。
云笺并不知道军师的犹豫,她只猜到了他的迟缓,便说到:“我想此事二公子也该清楚,云笺并非江湖术士,也没有必要在此欺骗大家。”
那领队的人跳下马,面带微笑地看向云笺:“你的能力如何,我自是清楚,此次能得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
复又看向百姓:“本将曾偶遇此女子,她的确能治愈瘟疫,从现在起,人听命于叶。。。。。。云姑娘,云姑娘的命令便代表我的命令。”
此话一出,秦家军极为震撼。
军师一急,忙道:“二公子,将军可不是让我们来治愈瘟疫的。”
大人的吩咐他一直不敢忘,若此次能成功,他便是秦家军副将,若是能成为副将,不但能捞上一笔钱财,大人还会给他在朝中安个不错的官衔。
昨日深夜,大人亲自找他谈话,话中明确吩咐,千万不要治愈瘟疫,若是敌军攻来,他们并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将敌军困入枞林镇中,将瘟疫传染至敌军阵营,令对方不战而降。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计划,所以今日他们匆匆而来,却不想二公子竟然临时改了主意。
秦洛斜睨着军师:“作为军人该当保家卫国,可你们却贪生怕死,竟然以一镇百姓为饵,这些人就合该成为你们手下棋子么!”
“两军交战本就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我军能胜,牺牲一个小镇算什么。”在他眼中,这些贱民本就该为北卫牺牲的。
可是秦洛却无法赞成他的观点,只是这些观点同样也来自于他的父亲秦枫。
在秦枫看来,只要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是北卫胜利,那么过程无论是不费一兵一卒的顺利还是牺牲数百上前百姓之命的坎坷都是不的。
从画临至岑州,秦洛与秦枫之间的争吵甚至争锋相对并没有减少,然而大权在握的秦枫,在官场臣服至今的秦枫又怎会惧怕秦洛,不过是初生牛犊而已,这份胆量也是在秦枫的威名之下才有的。
来岑州之前秦洛便已知晓此处瘟疫横行,只是苦于无法找到根治之法,却不曾想半路波折,竟被他遇到了叶太傅的女儿叶云笺和神医归梧。
本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位云姑娘就是叶太傅的女儿,只是后来听着归梧喊她归云,后来经过一番查探才发觉,原来她就是太子崇溪的青梅竹马太子差点与皇上生仇的太傅千金。
不过他一直甚为奇怪,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画临城中享乐却独自一人跑到岑州,尤其专门走那些偏小的路又是为什么。
秦洛与军师的话很轻,就连站在最前方的云笺都没有听清,可子漓初月等习过武的人却一清二楚,虽然枞林镇的几百条人命存不存在与岑州无甚大碍,与北卫亦是毫无影响,可别忘了,这是岑州的小镇,这是五州六郡管辖之地,是他们琳琅阁的势力范围,岂能容忍你们秦家军草菅人命!
“不知两位商量如何,我们若治好瘟疫,是否能下令抵抗敌军?”子漓缓缓上前,目光沉静,却只是看向军师。
那军师倚借秦枫大将军之名在军中作威已久,很少有人能对他置喘,可子漓只是静静站在那处,竟是让他无法喘过气,不怒自威的神态,并不掩饰的威压,眼波流转间却如那九天皇帝都没有的震慑直指他灵魂深处。
若说归梧的威慑只是从身体上的,那是长年累月对人体的窥探,对生命的玩转而令人不得不臣服,那么子漓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身具令万千民众不得不跪拜的帝王之气,隐约间竟能看见一条金龙环绕其身。
俯仰间,他将周身气息收放自如,可以隐匿在人群中不叫人发现,也可令众人俯首称臣。
云笺并不知道刚才一闪而逝的紧张弥漫,恍然间,争锋相对的两方对似达成了协议,她清楚秦洛定不会看着满城百姓无辜枉死,只是他手下的士兵有些嚣张,联想当初,突然间想通了。
“二公子,我们先来商量一下采药的事情以及对这些百姓的安置的问题。”没有时间耗费在不相关的事情上,云笺开门见山,以最为真诚的表情寻求秦家军的认同。
人心都是肉长的,除了军师外,秦洛所带的一队秦家军很是自然地听从他的命令,自发组织前往山中采摘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