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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轩漫不经心地道:“你是想说违背了那什么四家祖规?我只不过是把人嫁给泰王作侧妃罢了,日后泰王登基称帝入了宫,却不是我所能料。况且言家还不是钻这个空儿,将女儿嫁到了郡王府?所以我们这么做并不算什么。既然太子那边明摆着是死路一条,何不早作打算另择明主?那样王氏还有成为真正第一世家的可能,否则……” ***
“可是墨家那儿……”
王文轩不耐地挥挥手:“公子墨也没安什么好心,尽会耍着我们玩。再说跟着泰王爷还能短了什么不成?只怕比那什么劳什子祖宗宝藏好了不知多少。谢、言二家不识抬举,早晚会被王爷收拾掉,到那时我们自可接手他们二家之物,岂不便宜?何必非巴着墨家不放?”
“可小姐那儿……”
*** “她一个女孩家家的懂什么!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得了她做主。只要祖父祖母他们点头同意,她就得给我嫁。虽说眼下只是个侧妃,但日后可就不一定了。他日一朝诞下皇子,那可就风光无限,荣华无比,到时候不知道多感激我。王氏也就再无人可比了。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言府那不许她再去,也不许同另二家人接触。万一言谢二府转过弯来也起了这样的心思怎么办?”
暗卫想想也有理,便应下不提。
第40章 析前路祖母疼惜看病症御医感慨()
翌日;言老太爷、老太君等来清茗阁中探望,一干下人全都屏退在外。
言学杰听完素绾的叙述,当下大骇:“不想我原先的猜测竟成了真。”
素绾道:“哥哥此话何解?”
***言学杰:“昨日我们进了书房,泰王先是问了些学术上的问题,而后话题便转到了没落了的世家功勋上。话里话外却都在讲他会如何如何善待几家;又提了太子最近提拔的新贵。正询问我们几人的看法;不料那谢广然蓦地直直倒了下去,便止住了。之后我再细细忖度,竟发现……” ***
言伯年因笑道:“那谢家儿郎倒也精乖;却是救了你们一次。”
言学杰也笑道:“谁说不是呢;我正焦虑如何脱身;不想他就有了对策,不愧是状元之才。不过……”只见他神色一凝;对言老太爷等道,“祖父、父亲,那王家怕是已投入泰王麾下了。”
言老太君目光一紧:“杰哥儿这话可当真?”
言学杰点点头:“未见泰王时,他就极力推崇王爷为人治世;谢广然晕倒后,有一瞬嘲讽不耐之色。并且妹妹说,泰王妃独独没请王家女,这还不够明显吗?”
言老太爷看了老太君一眼道:“便是没有这些蛛丝马迹,依着王家近年的行事作风和王文轩的为人也是早晚的事。”
言老太君闻言颓然地坐在了椅上:她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兄长他……为何就是不肯听父亲遗言,为何就是放不下。那些个虚名有甚可争的。如此这般下去,王家必败无疑啊!
思量了斯须又朝素绾道:“公子墨可有透露他与太子可有交情?”
素绾摇头:“此人心思太过缜密,半点探不出。祖父,依您看,那东西……”
***言老太爷叹了口气:“且让我想想怎么交谁人交才能最利于言氏。他借着泰王和太子来给我们几家施压,着实是高招啊!墨家,公子墨,实在是深不可测。如今我们却是在与虎谋皮。那东西一旦交出,言氏就少了一层保障。他既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却依旧神色自若,定是有了计较。若能让他出手相助,言氏或可度过次劫。谁当皇上我们可以不管,但必须保证言氏的地位和利益,而且还需让百姓也支持我们这边方好。” ***
***言伯年道:“父亲说的极是。圣上的身体连我们都未曾得到消息,那公子墨却能知晓。此人实在太过可怕。明面上他助我们脱了险,实际上却离间了我们几家。王、谢二家均被留在泰王府,只我们归来。以那谢广然的机智,难保不疑心我们。几家起了内讧,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之前模模糊糊的不肯选定哪家女,打的就是这个心思。” ***
素绾因问道:“今日他们两家可归府了?”
言学杰道:“晨起都被送回各府别苑了。不过,出了另一宗事。纪家小姐不知怎的睡在了泰王爱妾房中,昨夜那名姬妾却去了王妃住处。泰王早膳后忽起了兴致,带人直接去了那姬妾住处……眼下纪御史正闹着要把纪小姐沉塘。”
素绾一惊:“纪家小姐不是和王琼芳在一处吗?”
“王琼芳?她不是也遇上刺客,被打晕了,还毁了容。”
“毁容?!”
“据说满脸红斑水泡,可不是毁容了么。”
素绾遂对言老太爷道:“祖父,这事太过蹊跷,怕是还有人蛰伏在暗处针对我们几家。有丫鬟亲眼见她们被箫声吸引一同离去,何以一个去了泰王姬妾府,一个遇上了刺客,毁了容。跟着她们的丫鬟呢?我们都知根本就无刺客,不过是泰王府的暗卫,那么袭击王琼芳的又是谁?”
言老太爷眯了眯眼:“茂之(言伯年的字),马上派暗卫去查。若我猜的不错,不是泰王就是太子。咱们得弄清现如今的局势。若是太子……你查了再说。”
“是,父亲。”
少时,言老太爷、言伯年等俱都有事离开,唯有言老太君留下。
素绾道:“祖母可是有事与清儿说?”
言老太君已恢复自若,点点头道:“前些日子你可是训了莹儿?”
“回祖母,是的。”
“你也不必说什么事,我已问过丫鬟了。且告诉我,若她下次再犯,你待如何?”
“回祖母,自是先回禀祖母、二婶再行定夺。”
“若由你处置呢?”
“自是按着族规家法来行。之后再派个教引嬷嬷。”
言老太君摇摇头:“今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有冲撞你的只管训,只管罚,但教引嬷嬷却不必了。连她现在的那个嬷嬷你也不要再去过问。”
“祖母?”
“清儿,言府不能太干净,不能没有任何污点,你明白吗?”
素绾一怔,默然不语:诚然,太干净皇家便不会放心;没有污点,皇家就会忧心。所以古往今来,贪官小人始终能占据一方位置。因为掌权者从不怕这些,怕就怕无所求,无所参。
言老太君停了片刻又道:“清儿可知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回祖母,清儿体质敏感,于药物之上尤甚。”
言老太君微颔首:“很好。我儿果然冰雪聪明。清儿要记住,弱点是众所周知又无伤大雅的,是你的致命处也是你的护身符。你选这个却是极好。日后若嫁了人,只管告于人知,有如若在,寻找药物也奈你不得。”
“是,祖母。”
“清儿,若将你许给公子墨,可有把握为我言氏谋得生路?”
素绾错愕,喃喃道:“祖母……”
***言老太君闭了闭眼道:“我与你祖父夫妻四十余年,他的心思话语我比谁都清楚。方才他的意思,那东西既要由信得过之人交给墨家,又要确保交了之后能帮言氏。除去姻亲,除去公子墨主动交结的我儿,又有何人可担此任?只是你祖父现下不好同你明说罢了。自小我们便教导你要以家族为重,要以言氏为重,清儿可曾想过若嫁了人应当如何做才能既维护夫家利益又照顾娘家?按着《女四书》上的,应以夫为天。所以纵然祖母知道王氏正走上一条不归路,因着言氏大局,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也必须看着,因为我已是言氏的人,死后入的也是言氏的坟。可清儿不同。若言氏把你嫁进墨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护住本族,那么清儿当如何做?” ***
素绾一窒,缄默下来。
言老太君疼惜地望着她:“祖母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你先好好想想,等到你祖父决定的那一日……也好有个准备。”说罢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清儿,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
王家别苑,王琼芳蒙着纱巾将所有物什全都扫在地上,丫鬟们哆哆嗦嗦地侍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这时,门外忽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一丫鬟细声细气的禀报说:“小姐,泰王府派姚御医来为您诊治。”
王琼芳寒着声道:“滚!都给我滚!”丫鬟为难地看着御医。请也不是,不请也不是。思前想后,还是将人请到了王文轩书房,交由他裁夺。
王文轩听毕,一面安抚御医,一面自领了人进了内院。
到了院内,也不敲门,只一脚踹开,看到那个披头散发,一味胡打海摔的人后嫌恶地道:“这是做什么,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里面躺下,让御医好好诊治诊治。莫不是你想一直顶着这张丑脸?”
王琼芳闻言果然安静下来,满目希翼地道:“我的脸还能治好?”
王文轩不耐地道:“泰王亲自请来太医院大方脉的御医,还有什么治不好的?这般抬举你,还不知足,闹什么闹!”
王琼芳没有心思去想他话中的含义,道:“小女子方才无状了,御医大人莫要怪罪。皆是一时痛迷所致,大人切莫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姚御医忙道:“不敢不敢。人之常情,人之长情。请小姐榻上安坐,待下官好好诊治一番,以好对症下药。”
王琼芳遂置于榻上,伸出手,丫鬟忙取过纱巾覆于其上。姚御医仔细把了把脉,又让她掀起面巾一角看了看目光闪烁地道:“小姐乃是中了羞天草叶片的毒,问题不大,服几剂药,再按时涂抹药膏,月余便可痊愈。”
王琼芳听了喜出望外,立马催着御医开方子。
出了门后,御医将王文轩唤道一边吞吞吐吐地道:“探花爷,关于令妹的病症尚有一事要告知您。”
王文轩诧异:“不是说吃点药就可以好的吗?”
姚御医点着头道:“现下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