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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是要给谁?”
“自然是给我未来的大嫂了!”
“未来大嫂?难不成是言……”
谢馨菡点点头:“可不正是清妹妹么。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她的光呢!大哥何曾理会过这些?”
藕香神情不明地道:“这么说咱们家大少爷是定了言小姐了?”
“可不是定了么,不然大哥哪里会这般上心?”
藕色疑惑道:“可我从不曾见他二人说过话啊,怎么就定了呢?”
谢馨菡用手指点点丫鬟的额头道:“笨!放眼这么多京中闺秀千金,家世门第相貌样样配得上当今状元爷,圣上亲封的翰林院修撰的有几人?其实要我说就是尚公主也使得的,偏生我们几家有那什么劳什子祖训。这言素绾么,马马虎虎吧,好歹比王琼芳她们几个强上些。”
藕色赞同的点点头;藕香则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说言府这边方觉平静了些,就迎来了据说同王家小姐过从甚密的谢二小姐。
送走一行人,如茹撅着嘴道:“这谢二小姐也不知抽得哪门子疯,近来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也没个正经事,叫我们忙里忙外的。”
如茉戏谑地道:“这也就罢了,还送了好些云想斋的首饰脂粉来。乖乖,竟各个都是新品。莫不是她忽然想到咱们小姐的好,特特来表示表示?”
如茹冷笑几声道:“得了吧,打量谁不知道谁呢!都是惯会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主儿。咱们小姐不是也回了好多花想楼的衣裳么,哪里亏的了她去!行了行了,煦少爷还有好多香囊络子要做呢,可没空跟这儿唠嗑。”一面说,一面推着如茉往前走。
屋内,如若也认真地道:“小姐,谢小姐的行径实在可疑。”
素绾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如蓁补充道:“煦少爷最近也颇为奇怪。”
素绾立时抬起头道:“这话怎么说?”
如蓁道:“也不知他同何方人士打的赌,居然要如茹她们做十个香囊,每个香囊上还要绣上字。这可不是怪异非常么?”
素绾有趣地问道:“哦,都要绣些什么字啊?不会是‘愿赌服输’之类的吧?”
如蓁摇着头道:“奴婢不知,这就要问如茹她们两个了。”
如若笑着道:“奴婢倒是听到了。不过也不是这些字,瞧着却像是两句诗。”
素绾遂道:“你且说来听听。”
如若回忆斯须道:“好像是什么‘广陵多幽趣,素月安可随’。”
如蓁皱着眉头道:“小姐可知这两句诗出自何处,里头有什么典故不曾?”
素绾摇摇头:“这两句却是从未见过听过。许是煦哥儿同好友对对子抑或联句之时输在这上头也未可知。”
如若抿着嘴笑道:“小姐这话再错不了。奴婢记得有次煦少爷赢了旁人后,就要那人在扇子上写下输时的那句话。这会子指不定是别人回敬他呢!”
如蓁也笑道:“既有这番先例,那就定是这样无误。煦少爷他们罚的倒也风雅。”
素绾道:“都是些读书人,能想出这样的招儿也算极促狭的了。只这淘气劲儿多早晚才能改。这回定是输的惨了,怕我说教,竟直接绕过我找如茹她们去,真的是让人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如若道:“这也罢了,阖府见煦少爷怕过哪个?如今也就小姐还能说上一两句。前个儿听说连大少爷都顶撞了呢!”
素绾道:“哦?还有这事?我怎么从未听说?是何时的事?”
如若道:“也就这几日吧。具体的奴婢也忘了。还是那日家去祖母(即卢嬷嬷)提了一下,连老太君、夫人那都瞒着,说不让担心。也没什么,兴许是学业上的事吧。”
***素绾道:“得空儿你去打听打听清楚,看看到底是为何事。煦哥儿向来尊敬大哥,好好的怎会顶撞于他?这两年因都大了,离得也远了,反倒不如小时候那般亲密。如今他的性子喜好,我却也有点摸不清了。如他这般年纪,最是容易学坏往歪路上走的,偏生犟劲又大,轻易不肯听人劝。这几个月事儿多,也忙,竟没顾得上。闲时必要好好聊聊,兴许能听进一二。” ***
如若安慰道:“小姐切莫过于担忧,煦少爷也不小了,行事自有分寸,定不会去捣鼓那些歪门邪道的。”
素绾叹道:“怎能不担忧。他这么个直来直去惯了的人,如何防的了外边那些人的招儿。罢了,现今说再多也无用。你且先去打听打听,再寻个机会问问他把。”
“是,小姐。”
是夜,一只花梨鹰展着雄翅自京中飞向西方。
次日晚膳后,元阳墨家。公子墨把玩着京中送来的消息,忽轻笑道:“这个谢广然,倒也有些意趣。”
敛心听到“谢广然”三个字,顾不得还在沏茶,猛地放下上前义愤填膺地道:“公子公子,是不是姓谢的那个王八羔子又打少夫人的主意了?”
千叶闻言忽然亮闪着眼道:“公子,这回他又出什么招儿了?”
揽思望着不知死活,唯恐天下不乱的二人组只觉头疼。
公子墨心情颇好地道:“谢广然让谢安方差人同言学煦打赌,输了要他家最好的香囊十个及络子若干。香囊上还要逐个绣上字,连成两句诗。”
敛心道:“不用想,定是那言学煦输了。唉,真不知道少夫人怎么会有这么个没头脑又爱争强好胜的胞弟。”
“是啊是啊。不知上了那谢安方多少回当了,还学不怪。他要有小爷我的一半聪明就好了。”
揽思听罢匪夷所思地看着那二人,实在好奇这二人的脸皮到底是何物制成的,怎就能这般不羞不臊的大放厥词?!
公子墨斜睨了他二人一眼,缓缓地道:“确实是言学煦输了。”
敛心忙追问道:“公子,那两句诗是什么?”
“‘广陵多幽趣,素月安可随’”,公子墨似笑非笑地道。
第60章 点月城微露禁事求丫鬟庶女自明()
且说敛心几个听完主子的回答后,均悄然琢磨了一阵;却不得其意。遂向其问道:“公子;这两句诗可有什么说法不成?”
公子墨道:“你们且想想谢状元和你家少夫人的名字。”
敛心默念了会儿;猛一拍大腿道:“好个王八羔子!竟敢公然勾引咱家少夫人!”
千叶道:“这‘广陵’二字倒能理解。不过是取谢广然之‘广’;南陵之‘陵’。可这‘素月’要何解?‘素’字自然是出自少夫人芳名,那‘月’字又怎的说?”
敛心白了他一眼道:“蠢材!‘月’字当然是说咱家少夫人如皓月般清新脱俗,独一无二。让你平日里多读些书;偏不听;这会子丢人现眼了吧!”
千叶正要辩驳,只听公子墨缓缓开口道:“古时;京城的别名叫‘月城’。”
话落另二人纷纷笑容可掬地望向原本志得意满的敛心;但见他朝着主子尴尬的呵呵而笑。
公子墨又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敛心的解释未必全无道理。谢状元若不十分倾心,也不会这般煞费苦心。又是暗绣香囊,又是借胞妹的手隔三差五的送云想斋的胭脂首饰。只不过……”
敛心点着头期待地道:“只不过统统没逃过少夫人的法眼,都被少夫人识破了,并狠狠地拒绝!”
公子墨浅浅一笑道:“你家少夫人再不会做这般落人脸面的事。只不过他漏算了言学煦压根没告诉你家少夫人。”
千叶当即抚着掌道:“这小子,总算聪明了一把。哼,他更没料到的是,云想斋会是公子产业,而公子早就将它托给少夫人掌管。那什么脂粉首饰,哪样是少夫人没见过的?想凭这个拐跑少夫人,做梦去吧!”
敛心突然想到一事,忙道:“公子,您不是说谢安方是咱们的人么?他和言学煦最是熟悉,怎的就没……”
公子墨漫不经心地道:“香囊之事就是他牵的线。”
敛心登时跳脚道:“岂有此理!谢安放竟敢背主!我就知道,姓谢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直沉默的揽思忽道:“你咋咋呼呼个什么劲儿!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背叛公子。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谢安方再怎样明面上也算是谢广然的人,难道就为这些小事就暴露自己不成?再说,即便没有他,还有李安方、张安方之类的,谢广然难不成还找不到其他人?少夫人若心里眼里有主子,来千个百个这样的都不值什么;倘若她心中没主子,那么即便没有谢广然,她也……” ***
***敛心忙“啐”了一口道:“呸呸呸!就你乌鸦嘴!我知道,你就不满意少夫人不会武功,觉得她配不上公子。你以为那些会武功的什么什么掌门、门主的女儿就担得起了?你别忘了夫人……”倏地思及什么,快速扔下一句,“我忽然想起老太爷找,公子,小的先告退。”言罢,立即消失在众人眼前。徒留千叶等对着公子墨瞬间黑沉下的脸,暗咒不止。 ***
*** 彼时,谢府内院偏房里未轮值的藕香满面愁苦地躺在床上,脑中只有三个字——怎么办?她原想等小姐大事办成了,求个恩典,让她在大少爷定亲之前跟了他,通房也好,贴身丫鬟也罢,好歹摸上了姨娘的路。不想大少爷竟如此钟爱言府小姐,舍下这么多的心思。未嫁之前就这般宠爱,依言府小姐的品貌才情,嫁过门后,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处。更别提她身边尚有四个姿色不凡的丫鬟,家中还有老夫人看中的淼儿、宜双两个尤物……大少爷哪里还会看她!***
正自烦扰间,忽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她遂敛起心思道:“谁啊?”
一颇为熟悉的女声小心地道:“是我,姑娘睡下了吗?”
藕香忙一骨碌地爬起来开门道:“香小姐,您怎么来了?”
谢馨香微红着眼道:“姑娘,你方便吗?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藕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