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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止薰皱眉,侧头十分深刻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回过头来扔给我俩字:“不懂。”
我差点被一口气哽死,哭笑不得,说:“二哥,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百里东胤吧,这本来就是西夜国的东西,给了他以后指不定西夜国还能强大起来。”
沐止薰拦着我:“不能说。如果你非要说,告诉百里兄即可,你父皇就不必了。”
“为什么?”
“你父皇有没有能力保下这张设计图暂且不说,你可别忘了他是一个帝王,国家大业总是最重要的,如果投石车在你身上的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导致他要在自己女儿与国家之间做取舍,你说他会怎么做?”
我被他说的心头发凉,垂死挣扎:“可是他是我爹,他本就对我有愧,他欠了我十七年。”
“你忘了你娘的事了?”沐止薰一句话十分残忍的捏住我的七寸,成功的堵住我所有的辩驳。我萎靡了。
“那为什么可以告诉百里安寂?他是太子,将来也要继承大统的。”
沐止薰揉了揉我的头,微微一笑:“他本来待你就是不同的。何况你现在又是他的妹妹。”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高深莫测,我琢磨了半天无果,很快就把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心头瘙痒,开始打起他的主意来。
沐止薰一掌按在我的头上,硬生生把我面向他胸膛的头给转到门的方向去:“现在便去找百里兄吧。”
我再一次失落了,焉巴的跟在他屁股后头,云尚宫曾经对我说过,女人的愿望如果不满足,不会消失,只会更加强烈起来。我现在便有这种感受,觉得心里的那一把欲求不满的火,熊熊的开始燃烧起来。
百里安寂自前一次撞见我和沐止薰的调情以后,看到我就十分的不自然,一双眼睛躲躲闪闪,黏黏巴巴不痛快得很。此刻在深夜迎来我同沐止薰一起上门,诧异之下居然拿正眼对我了:“沐兄,薏仁,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我很嫌弃他这套文绉绉的说辞,开门见山道:“三哥,你们,啊不对,是咱们西夜国的投石车图纸,现在在我手上。”
百里安寂一脸迷茫,半晌震惊的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我。我气势澎湃的将设计图往他面前一摊,得意洋洋道:“是在我娘留给我的镯子里头发现的。”
百里安寂不愧为太子,很快恢复了冷静:“这么说,你娘其实是那个上吊毙命的总设计的女儿了?坊间曾有传言,说那总设计只留有一女,在他上吊后也不知所踪了,各国探子当时找不到图纸,曾大肆搜索过他女儿的行踪下落,均无果,这么看来,你娘当初大约已经被父皇接进宫中了。”
我琢磨他这话的含义,大惊失色:“照你这么说,你其实不知道我娘的真实身份,那么父皇他也不知道?”
百里安寂苦笑:“看样子是不知道的,你娘大概编造了一个身世隐瞒过去了,倘若父皇知道你娘便是总设计的女儿,他还会把她送到琉璃国去吗,且他如果知道,西夜国十几年前就该强盛起来了。”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百里东胤虽然不知道,可是琉璃国的老头子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得知了我娘的真实身份,才会这么严刑逼问将我娘下狱,他现在一定知道图纸就在我身上,指不定已经派了无数个大婶大叔来搜我的下落,等一搜到我,拿了图纸,依他这么多年不待见我的性子,一定把我咔嚓了。
我越想越慌,朝百里安寂媚笑:“三哥,我现在把图纸交给你,你放话出去就说图纸已经在西夜国皇宫中了,这样老头子就不会派人来捉我啦。”
百里安寂拒绝:“不行。依西夜国现在的国力,这话一放出去,各国一定会不等西夜国造出投石车来,就直接覆灭了我们。”
被百里安寂这么一说,我简直万念俱灰,扯着沐止薰的袖子焉巴了。
沐止薰拍狗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我会保护你的。”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会保护我是一回事,我们要逃亡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你的毒也没解,这里头麻烦大着呢。”
沐止薰难得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板着一张脸沉默以对。
百里安寂沉思了一会儿,安慰我:“你们要去的那个李家村,是叫李家村吧?我瞧它地处偏僻民风淳朴,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到的。而且当初掳你的那个探子已经被林峦杀了,天土大陆四个国家,那人未必知道你究竟在哪里。这毕竟是西夜国我的地盘,如果哪国探子潜了进来,我还是会知道的。至于沐兄的毒,我也想想办法吧。”
此话一落,沐止薰朝百里安寂作揖:“多谢百里兄相助。”
百里安寂抱拳:“好说好说。”
两人对视的眼里居然闪出火花来,一副惺惺相惜腻腻歪歪的样子。我打了一个哆嗦,趁他俩难舍难分之际,悄无声息的溜回了我的秀雅阁,柳烟儿怀里抱着烟柴头,正站在门口焦急的望着,我心头很温暖,特意从暗处突然跳出大喝一声,预备吓她一跳。结果柳烟儿十分淡定,将眼珠子往我面上一转,平静的说:“公主回来就好。”一个转身袅袅婷婷的飘了进去。倒是烟柴头被我这一喝激的十分亢奋,在园里花木下钻来钻去,弄出很大动静。柳烟儿大约听到了这声音,去而复返,手里倒提一把猪鬃板刷,眼里闪出精光来,骇的我双腿发软。
我很窝囊的将烟柴头弃之不顾,溜回床上缩到王八壳里去,听到烟柴头抓心挠肺的惨叫声一阵一阵传来,很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很是伤春悲秋,想到明日里就要离开西夜皇宫,颇有些舍不得。但想到可以与沐止薰朝夕相对,剩下的事情只要把他的毒解了,再找机会把小可怜儿沐温泽弄出来,我们仨人和和满满的,我又心满意足起来,一边畅想着沐止薰的肉 体,一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71李家村
“这么说,姑娘和公子是逃家私奔至此的?”李大婶一边“啧啧”感叹,一边应景的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唏嘘了一番。
这是李家村村口的一家茶馆,统共只一个老板娘,包任掌柜的店小二,卖些自家泡制的苦茶水。我与沐止薰别了百里安寂和百里东胤以后,日夜赶路赶到这里,预备歇会儿喝口茶,打听打听风土人情。老板娘李大婶身材像极了一只圆滚滚的箍桶,胸脯雄伟,屁股肥硕,“咕噜噜”滚过来同我唠家常,试探我们的来路。
我作出一副愁苦的形容来,期期艾艾道:“我家里要把我嫁给一个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哥儿,我这才同我的薰郎一起逃出来的。”沐止薰坐在我身边,听到“薰郎”两字时,可怜的抖了一抖。
箍桶一边用眼角不住的觑着沐止薰,一边说:“唔,这就是你的薰郎了?姑娘你眼光真不赖,这位公子一看便知是个人物。”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信口开河给沐止薰编造身世:“他是我家里的长工,但是肚子里很有墨水,待人也极好,就是体弱多病了点儿。”沐止薰再度抖了一抖。
箍桶听完这话,突然莫名的激动起来,热情如火的一把抓住沐止薰的手:“不瞒两位,老朽也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替公子把个脉。”我同沐止薰一起傻眼了,任由箍桶那皮糙肉厚蜡黄蜡黄的手搭在沐止薰的皓腕上,那十个指甲盖里都是黑泥的粗短指头先是在沐止薰白嫩嫩的手上摸了好几把,摩裟了好一会儿,接着居然十分猥琐的捏上了沐止薰的腿。
那双手假模假样的在沐止薰腿上敲敲打打,渐而缓慢又□的爬上了沐止薰的大腿,且眼见着就要往他腿内侧摸索过去了。
我的眼珠子差点爆出来,总算及时反应过来,这箍桶哪里是在替沐止薰把脉,她分明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吃他的豆腐揩他的油!我怒火中烧,将沐止薰一拉一挽,抛下银钱,攥紧犹自发愣的沐止薰,逃出了箍桶用胸脯和屁股滚动出来的圆周范围,逃到茶馆外,深吸一口气,简直有一种重见天日如沐新生的感觉。
沐止薰的聪明脸孔在这时看上去特别的傻,我恨铁不成钢:“方才她吃你豆腐,你都不知道躲的吗?”
沐止薰回过神来,说得很无辜:“我从未被一个大婶这样轻薄过。”
我不说话了,暗自决定要去买把猪鬃板刷来,晚上将沐止薰好好刷一刷。
我们继续前行,箍桶说过这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李,一村子都是千百年前李家祖宗繁衍出来的亲戚;这村子着实也小,我很怀疑箍桶如果在村口茶馆嗑个瓜子儿,那瓜子壳儿大约要沾着她的唾沫星子贴到村尾那户人家的脸上去了。
你永远也不能小觑流言传播的匪夷所思的速度,我们将将只从箍桶那离开了一刻钟,一路行来便有一拨拨的妇人苍蝇似的聚成一团,共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瞧着我俩,唧唧咕咕的指指点点,非得我摆出一副悲苦的脸色来,她们才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
我因为一直记得李大佛曾说过他在家乡有一个未婚妻,是以便直着一条心直奔他这未婚妻的家里而去。一边奔走,一边酝酿出满怀的情绪来,预备到时安慰安慰那可怜的女子,陪她掉几滴泪。只不过这一腔的愁绪,在看到篱笆院里出来一个抱着乳儿的妇人时,显得滑稽无比。
我大惊失色:“姑娘,你改嫁了?”
妇人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说:“我未婚夫在沙场上战死了,后来父母便再为我做了主,就改嫁了。”
我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既替李大夫叫屈和不值,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