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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陌哼了一声：“看来你考虑的非常周全呢，但我还是要警告你，我们天眼也不是吃素的。”
“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徐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行为，你们的目的何在？”
“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明白我们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长陌道：“我没有跟你浪费口舌的必要。”
“或许你能说动我，我会放了你。”徐云笑了，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长陌却因此而怔住了，她的眼神里面真的流露出了一种叫做信任的神情。
长陌看了徐云许久，嘴里突然蹦出三个字：“真的吗？”
面对长陌这种单纯到毫无心机的信任，徐云的笑容有些苦涩：“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我了。”
“天眼是为了净化世界而存在的！”长陌道：“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应该得到惩罚的人得到惩罚，我们没有滥杀过任何一个无辜，我们惩罚的人都是该死的罪人。”
徐云呼的深呼一口气：“但这权利是谁给你们的？”
“当然是父爸给我们的权利。”长陌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命都是父爸捡回来的，我们就是要去做他需要我们做的……如果不是父爸惩治那些控制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所以今天我们要为父爸继续去惩治这些应该被惩治的人。”
徐云皱了皱眉头：“那你父爸是……”
“那不是你配知道的。”长陌道：“我只告诉你，我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徐云看得到长陌身上那种自幼的孤单和伤痛，只有这一类人，才会有这样的气息，长陌身上有很多和徐云自己小时候特别相似的地方。
“你是孤儿。”徐云淡淡道：“你是什么地方长大的？”
“当然是天眼。”长陌道。
徐云摇摇头：“我是说你到天眼之前。”
长陌的表情当时就怔住了，她似乎一丁点都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童年。那段童年的痛苦让长陌至今似乎都无法忍受，所以当徐云提起来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惊恐的神态。
“不……不！”长陌使劲儿摇摇头：“我没有之前，我到天眼之前的所有都已经消失在了地狱之中！我没有那段生活！”
“生活的记忆是不会欺骗我们的。”徐云道：“或许你的父爸对你的强迫性遗忘训练会让你忘记那些伤痛，可是那却是无法抹掉的事实，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长陌使劲儿抱住自己的头部，不断的摇着头：“不……不！我没有！我已经忘记了！”
“逃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徐云道：“我的童年或许还没有你好呢，我不也一样熬到现在了吗？”
“你？你知道什么叫做悲惨吗？”长陌冷笑一声：“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如果你是被你的亲生父母为了毒资而卖掉，你能承受吗？你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滋味吗？”
徐云沉默了，犹如他想象中一样，天眼的每一个人背后，似乎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凶神恶煞，而是他们的经历，把他们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是何等的悲哀？那种痛苦或许真的是徐云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三岁多而已……我如果不杀掉和自己同房而居的伙伴，她就会杀掉我。”长陌道：“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只给我们每人十分钟的机会……她十分钟没能对我下手，刀子来到我的手里，如果十分钟之内我不杀了她，我们两个人就会一起被处死！”
徐云没有说话。
长陌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我做了！所以我杀了一个我人生里第一个意义上的朋友……她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什么角落被卖，然后被选中的小孩。”
“那个地方的格言很简单，如果你没有杀人的勇气，你就只有被杀的下场。”长陌道：“你知道吗，我就是在那个地方一天一天长大的，跟我一起到那地方的一百多个女孩，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只剩下五个人而已。”
“赤色组。”徐云道：“似乎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组织，只锻炼女孩，每三年的都会培养出几个出色的女杀手。”
长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浑身一震，是的，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要听到的三个字了！
“原来赤色组当年被灭，也和天眼有关系。”徐云道：“是你们天眼的人做的？”
“没错。”长陌道：“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该死，那里的每一个人死一万次都不足够谢罪！他们从不会把人命当做人命！从不会把我们当人！有多少女人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就会成为他们虐杀的玩物！他们都该死！”
徐云能感觉到长陌对赤色深深的痛恨，那种痛恨恐怕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如果不是父爸，我现在也变成了那种罪人，永远都洗脱不掉罪恶的罪人！”长陌道：“我要洗干净我之前犯下的罪恶，就要不断的对我所犯下的罪恶重新做出改变！我要洗脱一切，变成无罪的人，就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徐云真的很想说，这种洗脑真的是太成功了，或许天眼的每一个都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洗脱罪恶，是消灭罪恶，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仍然是一种罪恶。
“你这样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内心的解脱而已，真的可以洗脱一切罪名吗？我觉得并不然……”徐云道：“我不知道你们的父爸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但你们现在的行为，仍然是一种罪恶。”
“不！如果是为了惩治罪恶者，不得已才用的罪恶手段，就不算是罪恶！”长陌道：“为了制止罪恶的发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不论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造成任何的影响，都是正确的！”
“你根本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徐云道。
长陌非常坚定的回答：“我当然有！因为我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阻止罪恶的发生！所以我有理由让自己去用任何手段去阻止！因为那是正确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为自己的罪恶寻找开脱的理由。”徐云完全不认同长陌的这种说法。
第0092章 长陌的挑战（）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才是错？”长陌反问到：“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一个标准可以去衡量对与错，你认为的对与错是你心中所判断出的对与错，而我认识的对与错是我心中判断出的对与错，我们的标尺是不一样的，何谈对错？”
徐云笑了笑：“这是哲学上的问题，我的确没有什么发言权，我不是哲学家，但你也不是。只知道你们天眼的一切都是矛盾的，你们用你们不屑的行为去对待那些你们认为错的人，所以你们就跟那些人没有区别。”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的，这个人不是你，不是他人。倘若还不是我，那应该是谁来做？”长陌道：“我们的立场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你根本就没有理解这句话。佛的意思是可以深入地狱去拯救任何悔改的人，舍我其谁，说的是众生平等。”徐云道：“你根本就没有众生平等的概念，又何谈佛曰。”
长陌哼了一声：“徐云，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不是心存恶念的，不是不想做恶，而是作恶的代价太高。如果没有制裁，你觉得世界会是这样吗？”
“人类社会发展了成千上万年，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当今的文明社会，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所以才有了法律。”徐云道：“法律就是制裁，就是制定代价的。”
“那为什么仍然有人会知法犯法，挺而走险？还不就是因为法律的漏洞！”长陌道：“既然不完美，就要有人填补法律的空缺，而天眼就是用来填补法律漏洞空缺的！”
徐云摇摇头：“谬论，天眼本身就是知法犯法，挺而走险，做的行为就根本不是什么磊落光明的。”
“你胡说八道！”长陌哼了一声：“如果天眼做的事情都不是磊落光明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磊落光明的了！”
“那你们利用埃博拉病毒武器制造病毒感染事件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徐云道：“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拿到台面上。”
“那不是你能明白的！你也无需知道。”长陌道：“王锦津手上有重要的东西，那是我们要拿到的，拿到那个东西，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更大的计划。”
徐云笑了笑：“提炼剂吗？那你们还真的是够不折手段的……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王锦津手中的提炼剂已经被销毁了。那种能引发大规模暴乱的东西，绝对留不得。”
“我本来以为你没有那么天真，原来你也够天真的。”长陌道：“你不会以为提炼剂真的全部被销毁了吧？我告诉你……其实我们已经拿到手了，只要利益够诱人，就会有人挺而走险！”
徐云皱起眉头，他并不知道港澳都发生了些什么，这事情他也不敢随便否认。
“徐云，你是不是以为你很正直？难道你就不会犯错误吗？”长陌冷笑着：“你不会以为你在王锦津身边做卧底的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就都是合理合法的吗？”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卧底，那就说明法律给了我权力。”徐云道：“我是有授权的。”
长陌不以为然：“法律可以给你权力去杀掉大坤，甚至是杀掉王锦津，杀掉洪东社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双手都不干净，死有余辜。但是法律给你权力去羞辱那位杨警官了吗？法律给你权力去伤害李光了吗？都没有吧？”
徐云竟然无言以对，长陌的话虽然有些歪理学说，可是却让徐云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
对于自己给与李光和杨琦的伤害，是徐云心中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