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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廊侧的拉门前,摆着一个围屏,上面披挂着看似属于薰的鲜艳长袖和服,替代了帐幔。围屏前放着与室内的摆设,显得有点突兀的珐琅质脸盆和水杯。薰这时已发出轻微的鼾声,像娃娃般的睡貌,浮现在枕边微弱的灯光下。
秀一发现薰微冒着汗,就拿起毛巾来,轻轻为他擦拭。突然,薰张开了眼睛。
“大夫……”
秀一并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却显得有点狼狈。
“对……对不起,把您吵醒了,因为我看到您好像出汗了,所以……”
薰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用真挚的眼神看着秀一。
“大夫……我跟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哥哥讨厌我,才对我做出那种事……甚至更过分的事……”
这是薰的告白。
“可、可是,高阶先生应该还是很关心薰公子的。”
这是秀一发自内心的感觉。
“不、不是的……哥哥他恨我,因为有我这个妾生的弟弟跟他住在一起,所以,他前几天又搞砸了一椿婚事……”
“是您的哥哥亲口告诉您的吗?”
薰拉起外层的棉被盖着脸,默默摇头。秀一仿佛看到,薰长长的睫毛上凝聚着晶莹的泪光。
“不是的,是听到女侍们在厨房说的。”
听到薰微微压抑着呜咽的声音,秀一顿时乱了方寸,默默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了薰。
薰紧紧握住了秀一递给他的毛巾。
“薰公子,如果高阶先生真的因为您破坏了他的姻缘而恨您的话,会请大夫来,又买最昂贵的药来给您吗?”
前年制定了新的肺结核预防法规,将肺结核的治疗费用列入了公费负担中。也就是由国家来负担,所以,像高阶这样不仰赖国家援助,自费请大夫来治疗的人已经很少了。
“而且,像薰公子这么可爱、漂亮的人,没有人会讨厌的。”
薰张大那双晶莹的美眸,惊讶地问秀一:“我……漂亮?”
“是啊,我没见过比您更漂亮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像薰公子这样的人呢。”
“大夫您也是吗?”
薰小声地问。
“当然啊。”
秀一很真诚地回答。
可是,薰还是无法高兴起来,因为他知道,秀一还不了解哥哥的为人。
这一晚,侧屋笼罩在深沉的夜色中,四周一片静寂,可是,秀一却觉得精神亢奋,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主屋就传来女侍们咚咚锵锵的打杂声,还有说话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秀一。
“看到没?那个大夫又年轻又帅呢。”
“看到啦,跟小主人站在一起,就象是一对女儿节的娃娃。”
“你这么说被先生听到的话,会被先生骂的。”
“即使挨骂,我也好想看那个大夫一眼。”
“拜托阿鸨让你代替她去伺候小主人啊。”
“说的也是,真羡慕阿鸨,只要照顾那个像娃娃一样的小主人……”
“可是,听说肺结核随时都有可能传染呢,太可怕了吧。”
“可是,不是有很好的药吗?”
嘎哒嘎哒的木屐声,加上滔滔的流水声,已经够忙碌了,然而,更忙碌的是她们喋喋不休的交谈声。
“你没看到小主人吗?他一点都没有起色呀。”
“那是先生害的吧?”
“哎呀,你居然敢说这种话,被先生听到就真的完啦。”
“哼,那件事谁不知道啊。”
秀一大吃一惊,心想薰在房间里一定也听到了女侍们的谈话。
“你们再谈这种无聊的事,会被阿鸨骂的。听说今天春日井小姐要来,连阿鸨都战战兢兢的,特别小心呢。”
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女侍的声音说,一提起阿鸨的名字,女侍们如麻雀般吱吱喳喳的交谈,就突然静止了下来。看来,在这些侍女们的心中,阿鸨是非常有份量的存在。
在早晨的餐桌上,秀一还担心薰会不会听到女侍们在厨房里的七嘴八舌,可是,看薰的样子,跟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秀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薰用汤匙舀着小盘中半熟的蛋,突然出奇不意的抬起头来说:“哥哥以为每天让我吃蛋,病就会好了。”
每天吃蛋,对秀一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薰却好像不太喜欢吃蛋。
“他是个很好的哥哥啊。”
听到秀一的回答,薰美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随即把手中的汤匙放回小盘中,垂下了眼帘。
“大夫,请不要在意侍女们说的话。”
听薰这么说,秀一慌忙回答:“薰公子,您也不要太在意,何况您的病也已经慢慢好转了。”
“我知道……”
其实,秀一跟薰本人都知道,病情并没有任何起色。
“今天春日井小姐好像要到家里来……”
薰改变话题,多多少少也解救了秀一。
“春日井小姐是……?”
“是哥哥相亲的对象,以前我看过照片,是个非常漂亮的女性。”
春日井家的家世,是属于战后急速没落的阶级,未亡人春日井绫子、长女琉璃子、长男孝贵三个人,现在过着晚上连灯都省不得点的拮据生活。
“先生也到了差不多该考虑结婚的年纪了。”
秀一这么回答,薰就喃喃自语般的说:
“希望他可以顺利谈定婚事……”
可是,这椿婚事并没有顺利谈成。
对重视家世、形式的春日井家来说,象高阶胜义这种暴发户,根本没有资格跟他们谈亲事。只是,时代不断变迁,已经无法做这样的坚持,才勉勉强强进行这项亲事。可是,当母亲绫子听说妾生的同父异母兄弟也跟胜义同住时,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今天,春日井小姐也没有现身,只派了个人来拒绝这门婚事。
可是,胜义既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下午就进了侧屋,让薰陪他喝酒。
“春日井那个老太婆,拒绝婚事了。”
稍微有了醉意之后,胜义把中午前的事告诉了薰。薰露出畏怯、悲伤的神色,眨动着睫毛不安地看着胜义。
胜义一把抓住薰细瘦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拖了过来,然后单手托起薰少女般纤细的下颚,说:“都是你害的……”
说完,用力拉扯薰柔细的秀发,迫使薰抬起头来,将已有三份醉意的嘴,盖住他芳润的红唇。这个行为相当粗暴,然而,薰却毫不抵抗的任他肆虐。
“你真是个大麻烦。”
胜义松开嘴,把薰抱在膝上,说了这么一句话。薰害怕的僵直了身躯,垂下眼帘,凝聚在眼睫上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止也止不住。
薰慌忙想用袖口去擦拭眼角,伸出来的手却被胜义抓个正着。胜义的嘴吻上了薰湿润的眼睛,吸吮着他的眼泪。
在无人祝福下诞生,得不到任何人的爱,最后在无人理会中离开人世——薰仿佛看到了这样的自己,这是他经常做的噩梦。如果被哥哥胜义抛弃,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
“嗯……好了……不要再哭了。”
胜义用力的抱住薰,哄小孩似的在他耳边呢喃,可是,还是止不住薰断了线的泪水。
不过,薰仍是很听话的强忍住呜咽,拼命拭去泪水……。看到这么可怜兮兮的薰,一股莫名的沉重感,开始在胜义的五脏六腑中翻腾。
最后终于按耐不住,胜义倏地剥下薰的衣服,狂暴的凌辱薰柔弱的身躯。
可是,盐泽大夫交待过,肉体的交媾不可以太过剧烈,所以,胜义偶尔也会用手指玩弄他,或用嘴巴含住他,吸吮他年轻的花液,就此了事。
今天也只是让薰淫荡的趴卧在地上,用嘴巴、舌头、手指翻弄戏耍,知道薰哭喊、啜泣的求饶后,胜义就离开了侧屋。
傍晚左右,秀一从盐泽那里回来,看到薰哭肿了双眼,全身无力的躺在棉被里,他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对如此蹂躏薰的胜义,产生了类似憎恨的情感。
胜义在黄金地段设置了点面,看似经营着相当庞大的事业,其实,暗地里也从事土地转卖、放高利贷等不正当的行业。
在金钱的使用上,他也非常的挥霍。
秀一才来不到一个月,就看到和服店的人来拜访过薰好几次,每次都带来非常豪华的绸缎布匹。每做一套新的和服,就要配全新的带子、夹脚鞋、名牌和服袜、刺绣衬领、龟甲梳子、珊瑚带扣。
这些全是胜义挑选的,他非常有眼光,品味也很高。
穿着艳丽的长袖和服,长得又可爱、娇媚的薰,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别,大家都以为他是女孩子。
基于某种执拗的思绪,胜义总爱把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后再以薰的美丽是祸水为由,疯狂的施予破坏、打击。
每次,胜义要来侧屋之前,都会先派人从主屋送来珍奇的点心、水果。
这种时候,秀一就会随便找个借口外出,离开侧屋。
“啊……啊啊……”
下午,从主屋送来了以酒浸梅子做成的冰凉甜点,秀一陪薰吃完点心就外出了。将近五点多时回来,却还是听见了薰从房内传出来的声音。
秀一心想或许回来得太早了,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被薰的声音吸引,一步步靠近房间。
隔开秀一房间跟薰房间的拉门敞开着,秀一就站在微暗的走廊上,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薰的和服凌乱,下摆被扯开来,两手被浅黑色的绳子绑住,脸部朝上的横躺在地上。
看到胜义把脸埋在薰被撑开的双腿之间,秀一的心一阵刺痛,几乎喘不过气起来。
薰那蚕丝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流泛着魅人的薄红,在胜义的唇舌逗弄下,不断的扭动呻吟,这样的姿态深深刺痛了秀一的心。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