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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手底下的奴才胡乱行事,牵连主子着实可恨呢。”四爷在胤禟耳边轻嘘一口气,却不想沁入鼻翼的又是那幽幽之气,强自压下心底的恍惚继续说道,“我今儿不过是替里面的人给你捎句话,好好约束自己的奴才,不要无法无天搅翻了自己的船,何玉柱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奴才,两江的生意做得再大也要给人留些个方便才好。”
何玉柱?!心里一惊,这家伙难不成竟背着我将原本两江的平衡给打破了?!可是,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原本听了他的话,又见他拿了三爷的账册出来,就以为他是四爷安在我身边的眼线,但四爷眼下说的话若不是反间计,那就只能说明何玉柱不是他的人,那……他又是谁的人呢?!
“四哥,你什么时候替毓庆宫办事了?”我冷冷看向他,口气亦带了几分戏讥,“哥哥还真是兄友弟恭呢。”
“九弟的明理之言,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铭记于胸。”四爷依旧波澜不惊,笑着退后一步说道,“你要进去,我也不拦你,只不过眼下的情形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太子既然想要算计又岂会让你如此容易脱身?”
这话语原本没错,只是由他嘴里说出来,反而让我心存逆反,露出倾城笑意,伏在他耳畔缓缓说道,“弟弟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眼下我要的就是全家人的平安,最坏也不过如此,你说呢?!”
说罢,再不去理他,错过身向内里走去,守门的太监忙不迭的挑了帘子,却不是为我而是那匆匆而出的太子,我顿住脚步俯身行礼,头顶却传来太子一声冷哼,“九弟真是越发出息了,拿着个破盅子来就想翻案吗?”
我缓缓起身平静的看向他,语态慵懒的说道,“太子又怎知这汤盅内的东西不是弟弟拿来孝敬皇阿玛的?翻案?眼下可有冤案吗?臣弟如何不知?”
“你……”太子再不停留拂袖而去。
我理了理朝服,眼角掠过跟随太子而去的四爷,转身进了宫室,李德全见我进来,眉头微蹙却还是进去回禀,不多时便躬身出来,“九爷,皇上身子不适……”
“皇阿玛!”我硬生生跪到地上高声说道,“儿臣求见,望皇阿玛成全。”
“九爷,您这是……”李德全无奈的看着内里再不敢出声,心道这九爷怎么就如此张狂呢。
“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禀奏。”我继续高声说道,“请皇阿玛赐见。”
“混账东西。”康熙冷声喝道,“聒噪什么,还不滚进来。”
我与李德全俱是轻嘘了一口气,再起身却不想刚刚跪的太猛,一下子趔趄着被李德全扶了个正着,耳边忽的传来低语,“九爷不可用急,皇上看得清楚。”
微微颌首以唇语道了多谢二字,我不露声色的进了暖阁跪到御案之前,“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啪的一声,康熙甩出一件东西到地上,眼前便多了一道折子,“你在两江办的好差事。”
我伸手捡起奏折细细看去,竟是曹寅的密折,上书的内容让我脊背泛起了冷意,原来两江的各路营生竟然十有**被我掌控,不经意间已有了垄断之势,莫说太子的营生就连普通商贾都已是苦不堪言,而原本该分给曹寅和李煦的分成也是多有克扣,李煦逼不得已才出手收购小的钱庄,资助三爷开拓与西洋传教士的生意往来,又于暗处联合当地的乡绅富贾对我的生意不断打压,试图冲破眼下这一方独大的局面,所以两江尤其是江南的商战频起,争斗不断。
我吃惊的不是何玉柱忤逆行事,也不是两江的混战,这些只要花些心思就可理顺,我真正感到忧心的是何玉柱如此行事,而云秀竟然没有通知我,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出了意外?若是她有意外,那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各处暗桩岂不是也出了问题?!
“皇阿玛息怒,儿臣治下不严,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儿臣万死。”我俯身叩首。
“万死?”康熙站起身走到胤禟近前,俯视着跪拜在地的这个儿子,却没有感受到他的惶恐,“你死了,这烂摊子谁去收拾?朕准你经商,却没想到竟给朕添了一笔烂帐。”
“是不是烂帐,眼下还言之过早。”我抬头看向康熙,尽量让自己神色平静,“请皇阿玛给儿臣三个月时间,定然还皇阿玛一个繁荣井然的富庶之地。”
康熙没有说话,探究的看着胤禟一双凤眼,试图看出些什么,却忽的发现这个儿子如今在自己面前也可气定神闲不露声色,这样的胤禟很符合一个皇子的气魄,可为何自己竟没有丝毫的喜悦?轻咳一声,掩去心思,康熙这才开口,“三个月?你真的有把握?”
“儿臣有把握,若是不成便自此常留京师,再不提经商之事,所有营生俱归国库。”依旧迎着康熙的锐利目光,依旧神色平静,我甚至在不觉中带了些许笑意,“儿子愿做闲散之人,专心伺候皇阿玛。”
“你?!”康熙闻言竟禁不住笑出了声,“老九啊,你这些哄人的话真是颇为受用,朕且记下了,起来吧。”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我谢恩起身,垂首而立恭敬地说道,“儿臣告退。”
“你不是有要事禀奏吗?”康熙疑惑的看着胤禟。
“儿臣忽然发觉有些事眼下已经算不得要事了,不敢劳烦皇阿玛费心,儿臣已有主张,多谢皇阿玛刚刚的教诲。”
“老九啊,为何不替你额娘求情?”康熙突然之间很想知道胤禟到底在想些什么,生意受阻惹了天大的麻烦,后院起火幼女中了毒,而宜妃那里依眼下又脱不了干系,这个儿子为何还能够与自己如此谈吐自如?!就连太子也是怒气冲冲、气急败坏,可胤禟……隐隐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抹风华……
环顾四周我缓步走到明黄的外氅旁边,轻轻拿起不断摩挲,“皇阿玛可还记得,那年中秋我曾在这里说过一句话吗?”回首看去我知道康熙一定记得,却还是轻缓说了出来,“信我者,无用多言;不信者,多言无用!”
故意忽略掉话中的敬语,我以平等的姿态,以舒缓的动作,徐徐说着,“有些事情你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已经习惯权衡,你问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要的是利弊而不是对错,所以这一次请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拿起那汤盅我下意识地往怀里紧了紧,“我会让这件事圆满解决,全了各方的脸面,可以吗?”
“你……”康熙迟疑着看着胤禟,心底的那抹恍惚愈发的强烈起来,“容……”
话还未出口,我猛地俯身行礼,“请皇阿玛恕儿臣无状。”
静谧的宫室内这一声突兀的请罪之声,让所有人精神一颤,康熙更是猛地醒神,晦涩不辨的蹙眉望着那明黄的外氅出神,须臾这才说道,“跪安吧。”
我顺势叩首起身退去,帘子落下的一瞬我分明看到了康熙眼中的伤楚,挺直身躯缓缓步出乾清宫,深吸一口冷气,轻语道,“毓庆宫。”
对不起,皇阿玛,原谅我利用了你心底的情殇……身为君王,你的心太过冷硬,我……
毓庆宫此刻已是安静井然,太子妃滑胎之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所有的宫女太监俱是垂首肃立无声无息,而对面的四爷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太子妃如今安好?”我手指拂过汤盅的盖子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
“九弟觉得呢?”四爷叩了茶碗似笑非笑的回道,“明知故问啊。”
知他冷嘲热讽,我也不去理会只嗤笑一声,继续盯着汤盅不语,哪成想那人竟不肯放过我,耳边又传来他不冷不热的揶揄,“九弟刚刚去了乾清宫,如今又来毓庆宫,是请罪还是问罪来的?”
“四哥,可知多事二字如何写?”我眼角一挑亦带了几分戏讥,这个传说中的冷面王话还真是不少呢。
“多事与否九弟当自知,如今毓庆宫刚刚太平,你便上门无论做什么都甚为不妥。”四爷坐正身子直视着胤禟,“四哥劝你还是回去才好。”
挑了眉毛看向四爷,我微微一笑,抬手转着墨玉扳指,“四哥,如今弟弟府里头可还一片大乱呢?初辰的伤痛总要给个交待才好。”
“看来你今儿是来兴师问罪的喽?!”身后响起太子的怒喝。
我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也不管太子是否应允,便站直了身子平静的看着他,“太子何来问罪一说?”
“你府里头的事情与毓庆宫何干,要问便去问庄宜院,东西可是你自家的。”太子见胤禟如此气定神闲,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索性端坐上首冷声回道。
“太多的巧合便是刻意,好巧不巧今儿弟弟也来跟太子哥哥讨杯水喝。”说罢,便坐到四爷身边取过他的茶盏,斜睨着眼前二人。
“你……”四爷颇为不解的看着胤禟,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这里一手端着茶盏一手将汤盅里的红枣取出,在他二人眼前晃了一晃,那二人蹙了眉头神色不安起来,也不待他们反应我抬手扔进了口中,细细嚼来又用四爷的茶水送了进去,“嗯,还真是甜呢!雅惠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你。”四爷低喝一声,想要起身却又顿住身影,一双手紧紧握着扶手,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我收敛颜色冷冷看向上首,继续将茶缓缓送入口中,直到显了杯底这才说道,“如今弟弟可是在太子宫中喝了四哥的一杯茶,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二位怕是脱不开干系吧?”
“九弟真是好谋算。”太子见如此也不再装傻,理了理衣襟说道,“你要怎样。”
胃里一阵翻腾,只觉得喉头泛起甜腥,还真是不舒服呢!“弟弟只求解脱之法,若是哥哥肯出手相助,全了这份体面弟弟定会投桃报李。”
“若是不然呢?”太子虽是一脸平静却后脊泛凉,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胤禟会来自己的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