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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懂!这里很快就会被水淹没,到时候整条通道都会被封锁,隔离防水门一旦落下来,到时候就算是想出也出不去的!沃先生,你听我一声劝吧,再不走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你还有完没完!?松手!别浪费我的时间!”我一心想要救人,挽回自己无意间犯下的错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墙壁后都是水,但我无法否认的是,的确是我打晕于范志的,是我失手打破的墙壁,那么,这个错误就该由我来挽回。否则,如果于范志不幸淹死的话,即使我成功逃了出去,后半辈子也会活在懊悔和自责里,终身无法甩脱白公馆的噩梦。
“回来!”士兵在身后追我,“不能再过去!没时间了!”
bingo!发现输液架了!我倏地眼前一亮,迅速弯腰蹲下。然而,水流太过湍急,仿佛有人拿着高压水炮朝我冲刷,我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白花花的水浪冲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凭着之前的记忆,四肢着地,手忙脚乱地去捞金属杆。
右手陡然感觉摸到一个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很大,很光滑,还会动……
我盲人摸象似得闭着眼睛,一点点地向上摸索,身体慢慢地直起来离开水面。
咚地一下我感觉头顶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上半身向后仰,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
大白鲨:“…………”
我:“…………”
大白鲨拼命地摇晃尾巴,墙壁上蛛网般的裂纹迅速延伸,我心里大叫不好,但是还来不及撤退,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玻璃破碎声,大白鲨就瞬间逼近我,凶残地朝我咬来!
置身鲨口是什么感觉?
我呆呆地仰头,看着好像比天花板还要高的血盆大口,脑海一片空白。
和它相比我是如此的渺小。
恐怖的涎液从头顶滴落,我脑门儿一凉,忽然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一切似乎已经迟了,我已经落入它的嘴巴攻击范围内,它只需要收拢下颚,白森森的恐怖利齿,就会轻而易举地咬断我的脖子。
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又要死了吗?
不!!!
伴随着士兵惊恐的尖叫声,鲨鱼猛地收拢嘴巴,眼看我就要被它咬掉脑袋!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我猝然抬起左手,使劲全身的力气,双手抓着输液杆狠狠往前一送!
牙齿狠狠的咬在金属上,手中的杆子剧烈震动,我听到发出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几粒白白的东西飞过眼前,我的脑门一疼,被其中一颗撞到,抬手抓住一看————呃,居然是鲨鱼的牙齿。
我:“……”
我抬头看鲨鱼,它当时的表情…………如果这是漫画的话,我会给它眼角画上一滴委屈的泪水,然后背景是牙医门诊部,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冲他们摇手,握着的手术钳上夹着一粒血淋淋的牙齿,鲨鱼妈妈拍着它的脑袋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那么多糖。”
或许是被鲨鱼吓出了一身冷汗,紧张刺激我的身体分泌出大量肾上腺素,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跟打了兴奋剂似得,以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越过鲨鱼,一把抓住昏迷不醒的于范志,将他背在我的后背冲了回来。
鲨鱼回过神后勃然大怒,我也不敢回头去看,但光听它弄出的声响就知道,墙壁已经没办法困它太久,我现在完全是在和死神赛跑。此时的水位已经上升到胸口了,我几乎是以蛙泳自由泳狗爬式,努力想要把于范志给弄出去。
只靠我一个人当然是有些力不从心,幸好半路上,士兵又游过来接应我。
他看着我的表情十分复杂,我有些惊讶:“你居然还在?我以为你早就逃命去了。”他不是一直在说时间不够,时间不够的吗。
士兵焦急地说:“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游到半路,头顶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啪!
周围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顿时让所有人紧张起来,我警惕地竖起耳朵,左右环顾。
“警告!警告!本区的水位已经超过警戒值,3分钟后将自动隔离,请还在本区作业的工作人员立刻撤离!”
“再次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请还在本区的人员立刻撤离!大门将在3分钟后关闭!”
通道亮起红光。
我怔愣片刻,和惊惶的士兵,交换了一个视线。
下一秒,二人同时大叫不好。
“逃啊!”
幸好这一次我们是顺水而游,水流加快了我们的速度,但即使如此,还是逃得非常惊险。
背后的大汉拖累了我们的速度,可即使如此,二人谁都没有提出,把他甩下的建议。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在闸门落下来之前,万分惊险地游了过去。
下一秒,十几厘米厚的钢门从天而降。
嘘————总算安全了。
依旧是笔直笔直的雪白长廊,不过地板上却全是拳头大小的排水孔,水都渗了下去,离门十几米外就几乎没有积水了。
我累得手脚无力,把于范志往地上一丢,不顾湿漉漉的地板,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恨不得永远倒地不起。
旁边的士兵也累得气喘吁吁,盘腿坐在地上休息。
远处一道影子迅速闪过,我一愣,忽然意识到什么,全身汗毛都紧张地竖了起来。
是鲨鱼!
它终于冲破了墙壁,正在朝我们迅速杀来!
糟糕!门下降的速度太慢了!我惊恐地坐起来,用力拍了拍士兵,士兵困惑地转过头来,我大喊:“鲨鱼!”
士兵一愣,继而脸色大变:“不是吧!?还来?”
“甭废话了,赶紧跑!”我抓着于范志的胳膊把他背在背后。
士兵也打算跑,刚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他用力拍了拍脑袋:“靠!我居然把那个给忘了!别急别急,没事的,鲨鱼过不来。”
他居然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往前跑了好几步,困惑回头,发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ipadmini,在面板上迅速点了点,紧跟着下一秒,一排金属栏杆伸了起来,几乎与此同时,一大团青白色的生物狠狠撞了上去。
“duang————”整个通道都跟着震动起来。
我:“……”
鲨鱼用力晃了晃脑袋,好像被撞晕了头。可怜的鲨鱼,继崩掉n粒牙齿之后,它的脑袋上又多了一道大疤。
士兵转身仰头对我笑道:“怎么样,我都说了没事吧。”
鲨鱼徘徊在出口不肯离去,围着栏杆看了看,又用尾巴碰了碰,似乎不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金属大门一点点地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通道封锁。
鲨鱼被关在门后。
我把于范志靠墙放着,想了想,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嗯,从这绵长有力的炽热呼吸来判断,这家伙壮的跟头牛似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脱下上衣,像拧毛巾一样地用力一搅,嚯!滴下来好大一滩水。
我重新把衣服穿上,不好意思把裤子也脱掉,只好把裤脚卷起来,脱下于范志的防水筒靴,码数太大了,不过也总好过光脚没鞋穿。
我朝通道的另一端走去。虽然发生了意料外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广播男似乎还没有来,我得抓紧时间想办法逃出去。
士兵坐在门附近,正低头把玩平板电脑,或许是听到我离去的脚步声,先是一愣,继而转身叫住我:“你要去哪?”
我想了想,回头:“你带手机了吗?”
士兵很茫然地“啊?”了一声,“你要手机干什么?”
“你说呢?”我很无语地看着他,手机还能用来干嘛,当然是打电话啊。只要能够和乔厉鸿取得联系,这样,即使我这次行动失败,也不用担心,因为他肯定会打电话报警,然后带着大批警察来救我的。
“那个……不好意思,但是白公馆的规定,不准员工带私人手机进来,我们每次上班之前都会集体上交,然后下班的时候才会还给我们。”
“没手机你还浪费我的时间干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啊!对了,能拜托你帮个忙吗?”
士兵一愣,下意识摇头:“不好意思,沃先生,但我不能告诉您出口怎么走。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我不但会被扣掉所有的奖金工资,甚至很有可能还要受处分,请您不要为难我好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帮我,你是保安队的嘛,我认识你们孙队长,他的衣服和你同一个款。”
“你是我们孙队长的朋友?”士兵的眼睛立刻冒出光来。
不会吧,这反应……
我嘴角抽搐地问:“你很崇拜他?”
“孙队长那么优秀,试问队里有谁不仰慕他?”士兵害羞地说,“我,我,我不过是和大家一样罢了,他就,就是我奋斗的目标。”
“小子,看在你们孙队长的面子上,能麻烦你记个电话号码吗。”我流利地背出一长串数字。
这是乔厉鸿的电话号码,在被囚禁的这半年里,我之所以没有被折磨成疯子,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不停回忆和乔厉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些琐碎温馨的日常记忆,成了黑暗中唯一能够支持我不放弃的精神支柱。所以,在有机会打电话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士兵记录在平板的记事本功能上,念了一遍,与我核对无误后,他困惑地问:“为什么要我打给他,他是谁,我又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就告诉他——许言在白公馆。”
“许言在白公馆。”士兵伸出右手指,每说一个字,就收拢一根手指,“总共只有6个字?”
我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对方是白公馆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打电话,我反正对他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