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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方的反应大出萧远悠的意料。
“是的,关于这件事,小女正要和道长商议。”她居然直接认了,看来她比不上家主的心思缜密,居然没有找说法挽回理亏的劣势。
然后萧远悠马上就知道了为什么对方没有跟他拐弯抹角地唇枪舌战——
“伏火炉小女是要定了,道长请回去劝服孙真人不要追究。”
“惊了!你明目张胆地要就够过分了!还让我回去糊弄师父,明抢了你还要我别报官呐这是!当我傻的吗!”
“可即便如此,丹炉也是不会还的。道长难道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我多事你少事吧!休想,炉子还来!我还指着炼药呢。”
然后常青蓝说了一堆话,简而言之就是:你说的我都理解,但炉子在我手上。
“废话,我们的炉如果你手上,我还来干什么!”
常青蓝又说了一堆话,简单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炉子还是在我手上。
“你想抢就抢啊?难道没有王法道义了吗?”
常青蓝:虽然你有道理,
但炉子反正在我手上。
如果和商人交涉的费心的话,那么跟武人交涉就是闹心。
“明抢啊你!”
“呵呵,就是明抢!”
“你常家难道不怕得罪我师父?”
“就是怕,才会找你来商量。”
萧远悠都惊了:“你商量的诚意就是打死不还?”
“对。”她还补上一句:“打死的话,还是会还的。”
我靠,能打死你还跟你谈到现在?
其实常青蓝的武功不值一提,因为她无论是东邪西毒还是东淫西贱,萧远悠反正都打不赢,所以提都不用提……
总之,这件事,得文明解决。
“不过今天是碰上真流氓了?”萧远悠心里大感蛋疼。
常威坑人至少还跟你和和气气,常青蓝坑人就是明白了坑,不只坑,还要明抢。萧远悠不能再拐弯抹角了,再试探下去人家都要站到你头上拉屎了。
“反正我已经看到伏火炉入了常府——除非昨天我喝高了。”萧远悠皱眉:“所以话先挑明,师父不会讲条件,丹炉可以拿去当痰盂用也不会给你们拿来炼五石散,我要不回去,他一定会亲自来要,死心吧。常威家主不是你父亲还就罢了,他既然是你父亲,到时候避嫌一定会严办自己的家人,否则自己的家住之位也不保。这是你的底线,至于我,无关紧要——你就是一块一块把我咬碎,局面也还是这样。”
“道长的见解倒也细致,但鹜远道长或许不知,”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小女若离了常家,还有一个教派可供栖身,这丹炉就算真用你口中的明抢,我也得带走。”
“寒食教!”萧远悠一惊,孙思邈只说丹炉或许与寒食教有关,但没说过常家人就是寒食教的教众,不禁问道:“你这年纪轻轻就开始用五石散?”
青蓝眉头一皱,骤然杀意外泄:“道家忘言为用,你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萧远悠一愕,还不知道哪里把她触怒了,暂且定神道:“好,我便当你还有一个寒食教,但失去了常家庇护,wuuka这九流三教还能存几天?”常青蓝皱眉不语,萧远悠一针见血:“孙真人问罪之下,你若还在常家,家主世家颜面还不至于声张出去。你若自立寒食教,常家必定以举家之力讨伐,以此摆脱干系保全家族。”
套用世家公式:家族>民族>国家>个人。解得:在家族利益面前,就算是国仇家恨也得先撂在一边,更别说小小一个黑心药坊。江湖家族任侠江湖,管的就是黑道势力,常家如果真的反对,十个寒食教也得灭了,而且是用最华丽的方式。
“何况五石散为祸世间,道门不容于你们,李唐信玄,若激起波澜威胁到道家或王朝根基,五石散是不绝也得绝。”
常青蓝沉默无语,看来已经动摇。
“常小姐,师父派我来取炉,并非代表他对此不上心,而是他希望体面地解决这事。如果我办事不利,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药王对于这伏火炉已经是决心似海,你挡不住,常威家主也不会帮你挡住。”萧远悠看情况大好,再接再厉:“我听常青彦说过,他拜入师父门下的契机,就是报偿师父曾在早年救你的恩情。那时你也是因为五石散发作而重病伤残的吧——”
嘣!
已经神色转善的她忽的勃然起身,实木的桌上已经拍下去一个掌印:“好嘴啊。”
“最后那句多余了吗?”萧远悠还没想通,却看到常青蓝迈步走来,不禁一怂:“鄙人浑身上下除了嘴以外也没什么其他本事,撕烂了这张特嘴,就拿不出东西和常家交涉了——我靠!你别过来!”
第八十二回 寻丹解散篇 13()
另一边,孤身潜行在常家的公子终于等到了机会。
公子姐平时不爱说话,出事情也不会轻易表态,因为萧远悠在她眼中,会让自己的处境很微妙。作为六如寮的大师姐,李师孚没有选择自己成为传衣人,这是一个耻辱。但在和萧远悠共同生活的这一个月来,她看到了师父的影子,以及连李师孚都没有的一些魅力——而且还没有师父那些要命的毛病。
公子的性格外冷内热,即便她从来没有直接表示过对萧远悠的好感,但她对这位掌教师弟的期望和关护并不亚于朱阳两人。从她此前给他分享那一瓣酸橘子能看出,这个吃货是真心接受了萧远悠。
所以掌教失踪,作为大师姐的她必须做点什么,她的选择相当明智——跟踪常青彦。
这是一个鞭辟入里的决定,因为目前最尴尬的人不是萧远悠、不是常威、也不是林哲,而是这个师侄常青彦。
作为孙思邈的徒孙、萧远悠的师侄,又同时是常家家主的次子,他目前所面临的情况是被夹在师门和家门之间。简单打个比方的话,他现在相当于岳丈的兄弟被本家的亲爹给绑架了,他作为上门女婿,无论是帮谁,都显得有点那么不是人。
当然,他要谁也不帮的话,就真的不是人了。
所以,在公子下网正确的情况下,常青彦这条鱼,的确给了她回报。
公子离开后的下午,常青彦就在书房找到了常威。
“父亲。”
常威经常皱眉,皱眉纹再次形成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他的书桌上正铺着那封孙思邈的信,可见他还没想出两全其美的对策来。
“青彦,进来吧,我正要找你。”常威轻描淡写地放下手里的书把信挡住。
常青彦进了书房,袖手立在一旁:“父亲什么事?”
“坐吧,也没什么事,”他拉过一把椅子让常青彦坐在书案对面:“只是问一问你最近的情状。”
“这个——我在孙真人门下练武甚勤,真人常让我修身养性,莫使脾气,这一点自觉鲁莽,还有待改正。其他似乎亦无话可说。”
“无话就是无事,安安分分即是对了,看得出你在真人那里未添麻烦,甚是令人安心——”
没添麻烦,常青彦听到这句话,就想到了和萧远悠初次见面那儿会。
常青彦苦笑一阵:“其实也添了一些麻烦事,多亏真人医圣仁心、温和待人,还不至于被责罚过。”
常威抚须笑道:“这就好。”
“只是——”
“只是?”
“只是前些日子起了些误会,孩儿曾无礼冲撞过师长前辈。”
“你从小向来对错分明,嫉恶如仇,又岂会如此?”
常青彦回道:“回父亲,日前替师父下山采买药材,曾遇一贼道,带一同伙,挟一女童,指着失物据为己有,更偷盗女婴,不知是要做何歹意。我逢上便打,抢了失物与女婴,将那贼道重伤在地。”
“你做的很对,我们常家立足江湖,多是行侠仗义之举立名,虽然贸然动手确实鲁莽,但不失为义举,哼哼!有何不妥?”
“是,而后我安置女婴给了一户人家,第二天大明,方觉事毕,欲将失物物归原主,回到道观,看到此贼居然公然入观。我再将其绑缚,高挂于堂前,供来往乡民辱骂讥刺。”
“好!这才是我常家任侠之辈,你做得对,做得很对。”常威没有精力去学武功,但对行侠仗义也是提倡和向往的,
所以听见儿子没有误入歧途,一生坦坦荡荡,为人父母,胸中这等欣慰爱怜实在高兴。
常青彦看了父亲一眼,话锋一转:“可不料,那道士本就是来寻访师祖归还失物的。”
“啊?”常威兴头上一愣。
“而那女童和女婴,则是那位道长在路上偶遇,出手舍身救下的。我贸然与其交手,知道他虽有修为,但对武道一窍不通。他更不辞辛苦逃避追杀,将人安全送至药王观方才罢手。后被师祖收为弟子,我不知就里,一怒之下将其吊于堂前示众,他事后却只呵责几句。”常青彦说得真情流露:“我本嫉其福缘过人,又得罪于他,不愿和他交往。而他不计前嫌,更在武道一途对我不耻下问,从不以长辈身份以大欺小——”
“行了……不必再说了。”常威结合信里的,大致也猜到了常青彦说的是谁:“青彦,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世道上……有很多事是没有黑白对错的。”
“可您方才说过,常家立足江湖,是凭的行侠仗义。我辈任侠天下,这等忘恩负义的行径,实在为人不耻啊。”
常威愕然,原来儿子是给自己下了套,眼神渐渐变冷:“看来把你送去药王那里确是有益,你这心性算计,也成了不少。”
常青彦不发一语。
常威也沉默良久,随后叹道:“鹜远真人我已经保住了,但他看到了伏火炉入常家,这消息不能走漏出去。”
“难道不能物归原主?”
常威又道:“此事我也无奈,因为我只接来了鹜远真人,伏火炉却并我手中,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