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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明白。她在六点以前就离开了——”
“六点以前!可是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开车到这里来最多——也不过三个钟头!”
“我知道,”他这么回答,他知道声音里有一点愤怒更能令人采信:担忧常常会让人脾气急躁。“她现在当然应该要在你那里了。我不明白。我最好是——我最好是怎么做?我可以检查——”
“现在保持冷静。一定有一些简单的解释。”
“我一点都还不知道。”他阴郁地说。“感谢上天你打了电话给我。我马上跟傅蓝克联络,他会知道要怎么办。在这段期间,如果你听到什么事——”
“我会的。我当然会打给你。”她的声音颤抖着。
这就跟他的计划一样。他早就在等茉儿的姊姊打电话来;惟一的变动就是他的下一步动作——要把他的问题跟老傅蓝克说——可是那要等到帕比死了,而且是死在山脚下,他才能通知他。
帕比晃了进来,在门口停下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并轮流伸展它的四肢。佛斯看到它就一阵发冷;他一时之间不止对他会有的危险产生一种尖锐、惊惧的看法,且在面对它时,看到了他的不负责任。他怎么能让早上这么多的时间就在他懦弱的迟疑之中溜走?他的手到底在跟自己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让帕比还在这里安稳地呼吸,任由他编的故事粉碎成碎片?
他想,有帕比就没有我,不是生就是死。就是这个极端的方法。
在意识到时间不多的一阵狂乱中,他冲到餐厅的餐具架拿出抽屉里的刀。帕比跟在他脚边蹦蹦跳跳的,一直要跳到他的膝盖上。要抓住它的口鼻是多么容易呀,把它的头向后仰,快速地,只要一刀……
只是不能在这里。要在厨房里。在瓷砖上,不要在草席上。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把他原来小心策划好的计谋又给打散了。是傅蓝克,他的声音比以往更诚恳,显而易见的是要掩盖住他的关心。 “听着,佛斯,我接到茉儿姊姊打来的长途电话。似乎茉儿还没到达……”
该死的女人,该死!可是他自己也该死,他竟然不能料到她会先他一步亲自打这通电话给傅蓝克,而不会等到他去打。他努力想挽救这个颓势。“我知道,我一直试着要打给你,可是你的电话线路很忙。”
“佛斯,现在先别紧张,就像我跟她姊姊说的,这有好几个简单的解释。帕比可能晕车。你知道它有时候会的。我马上就去查清楚,一有消息我就会打给你。”
他放弃要把帕比跟它的旅行箱带到山脚下的主意。把它丢掉——没时间。现在的时间只够杀掉它,把它的尸体跟箱子暂时丢掉,并希望一开始在车祸现场一片残骸中,它的失踪并不会被注意到。之后……
然后他想到——他早该立即想到的最好、最明显的方法。他可以让帕比睡着,就像兽医做的一样。佛斯感到一阵放松,他赶紧到浴室里,打开药箱。他跟茉儿都有安眠药的药单。只要少数几颗……
在他的药瓶里,只有一颗胶囊寂寞地在里头晃来晃去。茉儿明显地装满了她的份。可是现在却无处可找。没指望了。可是他不能停止寻找,至少要等到电话铃响。
这次,傅蓝克的声音没有了他一贯的诚恳,反而是一种使人安静下来的严肃。“佛斯,恐怕你得要准备好承受一件坏消息……有个意外,很不好的意外……十分钟后我就会到达你那里,兄弟。”
十分钟,而帕比还在这里要揭发这整件 “意外”都是在撒谎。因为它的出现会让傅蓝克大吃一惊。这将会使得他怀疑,让他开始调查那些不堪调查的事。帕比站在佛斯的脚边——“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先生。”它粉红色的舌头似乎就要问他这个问题。
“你可以死。”佛斯低语。
只剩十分钟了——现在大概只有九分钟了。佛斯痛苦地看了一眼这房间,房间里茉儿买的一堆粗糙又没有价值的装饰品乱成一堆,让这个房间的颜色和设计显得很庸俗。
书镇就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一块坚实、沉重、丑陋的玛瑙提醒他恰好合他的手掌大。只要瞄准帕比两耳中间那块棕色的地方,重重地给它一击,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佛斯抓起那块书镇坐下来,拍拍他的大腿做出邀请的样子。
他说:“帕比,来这里。”
帕比马上就跳了上来;它一向习惯被人抱着哄着。佛斯让帕比的头贴近他的左手臂手肘处,慢慢举起了书镇定住,眼睛瞄准了它的头,然后是手,准备挥下那致命的一击。
可是他无法叫自己做这么一件事。现在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么不恰当的时候,他却觉得他已枯死的心骚动且活了过来——就像它为安妮所做的一样。
他的手失去力气地垮了下来;书镇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把帕比温暖、坚实的身体抱在他的两手之间,直视着它信赖他的双眼。他并不是真的比以前更喜欢这只愚蠢、随便就对人表示友善的小狗。可是他抱着帕比坚实的身体就好像是抱着一个生命的动力。它在他体内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把他的麻木都融化掉,让他全身因为流过了一道胜利的暖流而悸动。
是的,胜利——即使他输了而且他也明白这点,即使他能听到傅蓝克的车子已经转到了车道上。
他紧抓着帕比的手抖动得好厉害,帕比也已经听到车声,正努力要挣脱开来。然后佛斯无助地笑了一声——或者是一声啜泣——就放开了帕比。
帕比冲到门廊上,一路汪汪大叫表示欢迎。一会儿后,佛斯跟着它走到纱门那里等着——等着傅蓝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