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乘坐的将军府马车。
前世时,江楼馨是在扬州外公家住了一年才回到将军府的,如今江楼月毒已清,苏弗又思念女儿,江楼月便做主将妹妹接了回来,京城中虽多是非,但妹妹向来不涉其中,在家中也没什么。她的妹妹不是傻子,她更加不是软柿子,中毒之事放过了岳姨娘不是因她心慈手软,不过是因为,她重活一回,是要保全江家,岳姨娘等人若懂得分寸,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若有人敢把脑子动到她母亲或是妹妹等人头上,那就怨不得她了。她想保全,别人却偏往坑里跳,她就不拦了。
及至江家三小姐车马一行到了府门前,行李等自有人安排,苏弗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母女三人一路说话先到了江楼馨住的小院,新打扫出来的,一切都还跟江楼馨离开时一样。又是好一通彼此问候。一路舟车劳顿,江楼月让妹妹先休息,晚上一起用饭。
“外公说了什么?”见苏弗看完信,江楼月问道。
“你看。”苏弗将信递给江楼月。她接过来看完,怪不得母亲没有直说,这几句话还真是难以表达。
她外公在信里说,因为恭王素来受陛下*爱,这次为其遴选正妃,堪比皇帝选秀,不光京中,举国上下但凡从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女子的画像,皆呈上应选,此次从扬州送出的画像,是由他经手的,其中发现了一张画像比较特别,特让画师临摹后由馨儿带回。
江楼月看过信,速将桌上外公说的那画像打开。随着画轴往下,母女俩皆不由惊讶。
当年那位杨妃,不管是其入宫前,还是入宫后,苏弗都是见过的,当然认得,但她看江楼月的神情,不由问道:“月儿也看出来了?”苏弗记得,自己不曾带月儿见过杨妃。
江楼月道:“我去过一次恭王府,偶然见过一幅画像,从上面的题字看出,是位杨姓女子,据闻恭王生母姓杨,是当年那位杨将军之女,我猜那画像上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年轻时的杨妃娘娘。想想那模样,再看这幅画像上之人,虽能看出年纪差了几岁,但这张脸,当真是很像,不熟悉的人,怕是会认成同一人。”
苏弗道:“这对月儿的事,可有助益?”
江楼月发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嗤笑,“若是陛下见了,指不定要选给谁呢。”
苏弗轻轻走到门后,开了门左右看过,没有人。
“娘放心,我没察觉到有人。”江楼月道。在自己家中,她还是比较放心。
苏弗点了点头,还是道:“月儿慎言。”
“我知道。”江楼月道。前世的恭王妃是她,她没听说其中起了什么波澜,这么像的两个人,只要记得杨妃样子的,绝不会忽略这幅画,难道上一世,陛下跟恭王,根本就没见到这幅画?她还记得自己进宫面圣时,余毒未清,身子弱,气色想必好不到哪儿去,却还是被钦点了恭王妃,这多半还是她的身份所致。这一世,这个时候,说不定康宣帝已经有了此意。
让康宣帝和周密看到这画像,即便改变不了康宣帝的主意,把水搅浑一些也是好的。周密对其母妃之死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父皇不听母妃解释,让其含冤而死。她认为,他们父子反目,说不定是周密查出,其母妃确实是冤死的,即便不是全部缘故也是缘故之一。杨妃出身将门,连江将军这位护国大将军都说,当年杨将军英勇善战,是精忠报国的两朝名将。周密有时也会说起自己的母妃,从旁观者看来,那杨妃不像是会用巫蛊之术的女人。不过她不清楚这些陈年旧事,片面的猜测不能作为依据。
江楼月晚间陪着母亲和妹妹用饭说话,江楼馨说些江南风光,一路又有着什么趣事。江楼月听着看着,觉得这样就很好,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柔和带了暖意。
“之前还担心姐姐的病情,如今见了,方可放心了。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大表哥、小表哥,他们可都担心得了不得,回来时让我带了那些药和补品,我一看,这么多补品,吃到后年都吃不完的。”江楼馨道。
“我自己哪里吃得了那些,只能有劳娘和妹妹替我都吃了才好。”江楼月道。
“下次外公问起来,我可只管拿姐姐的话回他老人家。”江楼馨道。
“没问题。”江楼月道。
母女三人又一处说笑了好一阵,见母亲有了乏意,江楼月才强着让江楼馨快回去歇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她聊天。
京城的上空,不知何时又有幽幽笛音响起,不知来自于何处,却能让整座京城中的人皆闻于耳,如泣如诉,萦绕不绝。
一座高高的塔楼顶层,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吹出的笛声飘向了月亮。高处的风吹着他的发他的衣,他眼中却一片静如止水。
一曲终了,有人出现在他身后,却没发出半点声息。男子放下唇边的骨笛,轻垂在腿上,清冷地道:“总有一天,世上总归会有一处,让你停留吧?”身后的女子闻言,一双眼睛比嘴角先含了笑意,“师兄说笑了。”
男子身体一滞,实际上他本来就没动,只不过是,一瞬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师兄何以在夕加都城停留这么久?”女子漫不经心地问着,整个人一如夜色里血红妖娆的花朵,身上的红衣,正像是由鲜血浸染而来,那唇上的殷红,恰似吸噬了万物的灵气,又是妖艳又是缥缈。
“哪里都一样,没什么不同。”男子道。
第十七章 徒弟()
女子绕过轮椅,来到男子面前,轻盈地落座于他的脚边,双臂叠着放在他的腿上,对他笑着,像一只正扇动着翅膀的蝴蝶。她抬着头与他对视。
他即便抬头看人时,那眼中静静翻卷的仍是孤傲睥睨,此刻低头看人,眼中却平静得像是空的,除了瞳中映着她的影子,有光闪动。
女子转头,从这里看出去,离月亮好近,能将大半座城池收入眼底,竟不比皇宫里的视野差太多。
他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只看这盒子的精细与用材,能放在里面之物,岂能是凡物?
“过两日是你十七岁生辰,这个送给你。”男子将盒子递给她道,平常的语气,平常的动作。
眼前的女子偶然流露出几分娇俏,但她周身成熟妖娆的气质,数不尽的*态度,很难让人想到,她竟未满十七岁。她纤纤玉手将盒子接了过去,丝毫都没有客气,并未觉得盒子名贵,当即打开,却是双眼一亮,嘴边的笑意不似方才那般虚无缥缈。
“师兄何时制得了醉心丹?”
只见那枚棕色的小小丹丸嵌于其中,盒中除了它,全是据说可千年不化的玄冰,丝丝地往外渗着刺骨寒气,却又内敛不散,只聚于盒子四周,与其说是保存,更像是压制。而盒盖关闭时,丝毫都察觉不到其中的寒气。常人若碰到玄冰之气,别说以手相触,一近身就会冻得全身哆嗦。这里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受其影响。
女子把玩着盒子,盯着那枚丹丸的眼中竟是爱怜,男子则安静地看着女子,只是握着骨笛的手比之前紧了几分。
醉心丹,此毒可以将一个人完全控制,服下之后,此人这一世,便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只看着你一个人,九日内不解,此后即便服下解药也于事无补,可谓九日不可逆之毒。此毒只能用一次,也只能对一人用。当年二人的师父毒圣研制出这醉心丹,正是用在了一人身上。毒圣不惜耗费一身功力与一缕心血为引。
两人厮守四年,毒圣身体枯萎而死,临终时让那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人却哪里也没去,守着毒圣的坟墓四年,也死了。只不知这执着的情意,是真心,还是因毒而来?无人知晓。
以毒圣毒术的惊才绝艳,当年名冠江湖,公认天下第一,没有什么是她毒不倒的,也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毒圣倾心八年制醉心丹,又花了三年再次将材料找齐,换来四年普通人的厮守,在其看来,应是值得,是否求仁得仁,谁都说不清。
而眼前的这一枚,不知他又花了多少时间,去集齐材料,经反复失败后终于制成。
“控制我,让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只看着你,师兄,你有这么想过么?”女子仍然靠在他腿边,看进他的眼里,口中轻语如有魔力,渐渐地靠近他,语气越发*,吐出的香气带着热度扑在他脸侧与耳边。
他眼神微闪,看着夜色,却什么都没看进眼里,握着骨笛的手紧了又紧,掩在袖子里已微微颤抖,身体却是一动没动地僵硬着。
眼前的女子,才是一颗无药可救的毒药。
恐怕这就是,当年连师父都解不了的毒。
女子笑声如银铃,旋转着退到塔楼边缘,捧着手中的盒子,“师兄啊,师妹在想,不然也收一个徒弟试试看呢?”
之前都没有怎么动弹的男子,听了这话,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毫无知觉的双腿与轮椅相撞发出了响声,想挣扎着起来的样子。
女子见他的样子,再次上前,坐在了他的身前,“师兄在想什么,我只是说,想收个徒弟玩一玩,没说要将醉心丹试试看呢。”感受到他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胸口起伏着,这个温热的身体,只有他能靠自己这么近呢。女子抚着他的胸膛,静静地枕在了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竟是要睡着了。
他只是看着她的睡颜,一动不动地。
夜,真的好静。
“徒弟?”他低不可闻地喃了二字。
江楼月在窗边听完了笛曲,幽幽咽咽的尾音散去,她才关窗进屋。
那人总是一个人,遇到他之后,没见过他跟其他人说话。他从未说过他的名字,但江楼月知道,这么厉害的人,在江湖上绝非籍籍无名之辈。他看起来凉得就像夜晚的湖水,冰凉着,寂寞着,跟她自己,跟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仿佛身处于两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