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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看看。”江楼月对赵遣鹿道,一边蹲下,“复痕,让大家别靠这么近,不嫌热么”
复痕道:“先散开。”
江楼月察看了一下此人的手、脖子和脸,又伸手碰了碰此人的嘴角,捻了什么东西在指尖上看了看。
十月青在南邦的话只有东部才有,但也不是很罕见的毒药。
她站起身来,“没什么可看的了。”
赵遣鹿挥手,自有人处理干净。
进到斐嘉殿中,江楼月道:“这是哪里当差的侍卫”
“就是这斐嘉殿。”赵遣鹿道,“可是中毒”
“正是,毒名十月青,未有加入其它药材,花些心思就能弄到,虽不常用到,但也不是很罕见。”江楼月道,“用的是药粉,应是加在茶水里的。”
赵遣鹿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见他对此心中已有眉目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唤了复痕回香澈宫。
那十月青的残味,是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已经很淡,在那人的嘴角,残留着十月青药粉,她也是仔细看才发现的。毒发身亡,那处泥土不会毫无挣扎痕迹,许是死后被移到该处的,应是发生于昨晚。
赵遣鹿跟前的人道:“主子,要不要”
赵遣鹿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奏折,若无其事地道:“不用。”对于此事他并未太惊讶,至于那个暗中的凶手,他留着有用。他合上一本奏折,放到一边,“但我们总要做出在暗中追查的样子。”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内功秘籍()
太阳还未升起,但已贴着天地的那一头缓缓地散发着热力,霞光越发艳丽,大地渐渐喧嚣起来。
江楼月打开了门,光线涌了进来,殿内只有她一个人,复痕刚过来,正在殿门外候着。江楼月随口问道:“昨天那名侍卫如何料理的”
复痕道:“送出宫让其在京中的亲戚领回去了,殿下赏了二百两银子,嘱家人好生安葬。”
梳洗毕,复痕问道:“娘娘还是过去跟殿下一起用早膳么”
“嗯。”江楼月道。
复痕端了水盆下去。
江楼月手掌在腰间抹过,隐天丝捏在了手上,她仔细听着,分辨着那声音的来处。只见她目光动处,出手如电,细软的丝线一下子绷直了掠出,似扎住了一物,却垂落下来。她伸手接住,看向隐天丝的尾梢,那只苍蝇没有死,还在颤动着。
夜重华跨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下微惊,开口道:“你这手法与准头,皆是没得说,也就是内劲还欠缺几分。”
江楼月手腕翻转,抖了抖隐天丝,将苍蝇留在了一张案几上,收回了隐天丝。
“怎么会有苍蝇给你扎”夜重华道。
“香澈宫后面一园子的花花草草,有些蚊虫有何稀奇”江楼月道。
“我只当你毒术精湛,自然能把一干蛇虫鼠蚁都退得远远的。”夜重华道,“昨天那个侍卫是被毒死的”
江楼月道:“对,中毒而亡。”她心道,他何时愿意关心旁人的事了
夜重华道:“对他下毒的是住我隔壁房的一名侍卫,两人应是因何事发生了口角,他还非要拉着另一名侍卫去跟赵遣鹿认错什么的,后来他喝了茶就走了,那侍卫跟了出去。”
“你这是突然想起来此事”江楼月道。
夜重华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又不是要对付你,我为何要管”想着或许她想知道,他才提起来罢了。
“走,去练功吧。”江楼月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并不纠结于此事。
夜重华道:“你就没想过学内功”
江楼月略皱了眉,“也不是没想过,但我毕竟不是筑根基的年纪了,半路去学别的内功心法,很难遇着合适的,再说内功也比不得武功招式,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前头一名侍卫迎面走来,笑着拱手一礼,“娘娘等着,卑职寻来。”
江楼月见了是孟侍卫,微笑着道:“你倒是耳朵尖。”
夜重华仔细地打量着孟刚,虽说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却感觉此人应是他认识的。
“我正要去练功,你辛苦了。”江楼月道。
“能为娘娘效劳,何来辛苦”孟刚道。
孟刚走了,夜重华回头看了其一眼,才转回头去。江楼月没解释,等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他。
进了赵遣鹿的崇仁殿,他刚起身。
江楼月不客气地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不料还有点烫,遂放下茶杯,用手给舌头扇了扇风。赵遣鹿看着这样的她,眼中暗芒流转,微笑着。
夜重华不冷不热地睨着赵遣鹿,站在她背后没说话。
赵遣鹿略看了看夜重华,便仍是看着她,让伺候更衣的宫人下去,走到她身旁坐下,“今儿挺
早的。”
江楼月道:“时辰都差不多啊。”
不过这片刻工夫,宫人已将早膳安静地摆好,又退了下去,当地便只剩他们三人。夜重华是跟东宫侍卫们一起吃过了的,站在江楼月身后,根本不会挪窝。赵遣鹿看了他一眼,你这贴身侍卫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也不知夜重华是不是存心要气赵遣鹿,故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那眼中常有的冰冷并未收敛,看着果然很欠揍。赵遣鹿转开视线,唇抿得紧了点,没有发作。
江楼月静静地用饭,不管另外两人如何。
赵遣鹿用过了早膳便去斐嘉殿处理政务,江楼月和夜重华去密室练功。
宫人将寝殿上下收拾停当,十分安静,不嚼舌根,也不敢将这里的任何事传出去。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赵遣鹿方才的脸色有些苍白,若是以前,无论管是不管,她都心安理得,而今她却要避免伸手,反倒显得是自己心虚。
她走进练功室,利剑已握在手中,胸腹的起伏不平静,睁开闭着的眼,看向夜重华,“来,我们过过招。”
夜重华看她面上笑意浅淡没染上眼里,“你确定”他冷然而问。
谁都没有忘记,上一次在酒剑山庄的交手。
“来”江楼月认真地看着他,剑已抬起,“总要试试你这位师父教得如何不是”
夜重华不过略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拔剑,用行动说明自己应下了。
过了四天,江楼月收到了一本书册,很新,还能嗅到书页上的墨香,像是才誊抄的。她当然认得,这是孟归尘的字迹,字里行间能感觉出那份郑重,不必他说,她也知道该如何对待。他刻意没有写下这本秘籍的名字。她翻开来,第一页上绘着一个打坐的人,孟少阁主的丹青没得说。
她把书拿着,让复痕备好衣物,她要沐浴。
识途的信鸽飞了进来,停在浴池边上。江楼月靠过去,取下了它身上绑着的纸条,打开来看过。谁又知道,这上面只是她已经知道的消息,或是不重要的事情呢。
丢开纸条,她打开了秘籍。
斐嘉殿中,一名暗卫单膝而跪,“主子。”
“如何”赵遣鹿坐在案后,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是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叫尚香楼,已开了三年了,在京中有些名气,不少官眷都喜欢他们家的东西。”
“三年”赵遣鹿似对这个时间有所疑惑。
“的确是三年,那处地方原本是家即将倒闭关门的首饰铺,三年前被现在的掌柜盘了下来,换做了胭脂水粉生意,那掌柜姓金,四十出头。”
赵遣鹿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吩咐道:“继续查,不可让人察觉。”
“是,主子。”
香澈宫中,江楼月把手上的秘籍放下,跟那揉作一小团的纸条置于一处。她的目光似望着眼前的秘籍,又似看的是别的东西,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番温泉泡下来,热气冲得人有点晕眩,又或许是强将秘籍记了下来,使得脑袋发胀。她从浴池走了上来,用干净柔软的布巾擦干,换过复痕备好的衣裳,捡起地上的秘籍和纸条,行至外间,点火将两样东西焚了。她看着盆中跳动的火焰由旺渐微,最终熄灭成一抔黑色灰烬。
有的事,要早做打算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诊脉()
翌日,江楼月让复痕带上一个脉枕,往太子殿下的寝宫崇仁殿去。进了殿门,见了赵遣鹿,江楼月道了声早。
赵遣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早。”他随即就看见了复痕手上捧着个东西,用细绸包着,“是什么好东西”他有点好奇地笑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先用早膳。”江楼月道,神情柔和,看起来倒不是在卖关子。
两人用过早膳,宫人将桌子收拾了,江楼月道:“都退下吧。”
“是,娘娘。”所有殿中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江楼月取过一旁的脉枕,放在赵遣鹿面前,揭开细绸,道:“请。”
赵遣鹿看着面前的脉枕,一时没有说话,也不动作。
江楼月道:“我医术不精,只能是尽我所能罢了。”
他抬眼盯着她,目光并不锐利,却想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看进她的眼底,一无所获。“你要给我诊脉”赵遣鹿道。
“是,诊脉,治病。”江楼月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
赵遣鹿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有一丝冷意浮现,“怎么现在想起来要给我治病了,不相信御医的医术么”
“难道你不想治么你的病,怎么可能是御医在治”江楼月温和地道,并无半分咄咄逼人之意。
“我怎会不想治,这不一直都在治么”赵遣鹿道。他的手不禁颤了颤,胸腔里气血翻涌,看着她的视线残忍地模糊了些。他压抑着气血的翻涌,握紧了拳头,微笑着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我这病,从根儿上就是要人命的,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