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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如今的他,心里有个结。他把自己困死在心里,走也走不出来。
陈泽没有劝阮黎,应该怎么想,应该怎么做。
他只是选择了陪阮黎喝酒。
刚才316宿舍聚会那场喝的是啤酒。现在,他们两个,开始喝白酒。52度的草原酒,陈泽搬了一箱过来,坐在路边烧烤摊,两个人没多说话,开始就着毛豆喝酒。阮黎纯粹是在拼命,一杯酒一杯酒的喝,陈泽也面不改色的陪着。
喝到半箱的时候,陈泽已经开始头晕。而阮黎,趴在桌子上单手支着下巴,泪流满面。
“老四你被人甩过吗?你知道处了三年的女朋友劈腿是种什么感觉吗?我、他、妈、的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去找她,下了火车直接奔她宿舍,想给她个惊喜。她舍友说她出去了。然后我就在她楼底下等她,从中午等到晚上九点,不吃不喝,然后就看见一个男的搂着她回来,在路灯下亲她。”
阮黎瞪红了眼睛,看着陈泽。
陈泽笑了笑,他忽然想到了折子瑜,前世发现她和别人好上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个模样。他能懂阮黎。
不过前世的陈泽是个屌丝,骨子里柔弱的一笔。而阮黎,从里往外都算得上是正经八本的草原男子。当他发现女朋友劈腿,第一个反应绝不像前世的陈泽那样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
阮黎哭着哭着笑了,笑的声嘶力竭。
“我他、妈、的直接冲上去把那个男的打了,那男的一米七五的身高,不到一百四的体重,我拎着他就跟拎个小鸡仔儿,一拳一脚就把他撂倒了。然后我就把他按在地上打,我打了几拳,我女朋友就上来拉我。她说,阮黎你别冲动我跟你解释。我说,我去你、妈、了隔壁,你就是个贱货,谁想cao你就cao你是不是。”
“然后她给了我一巴掌,我瞪着她,我当时脑袋翁的一下,差点就伸手打她。后来我忍住了,我阮黎这辈子就从来不打女人。”
“然后围观的人原来越多,有几个认识那男的凑过来,问啥情况,我指着他们鼻子挨个一顿骂,没人敢站出来。然后我又给了那男的几下,他妈、的怂的都不敢站起来。然后我女朋友就跟我说,阮黎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我对她说,你牛、逼就报警抓我,然后你猜怎么着,她真打电话报警了。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也懒得打那个男的了,就坐在路灯底下等警察来。过了几分钟,她跟我说,阮黎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闹了。我就问她,你给我个解释,你和这男的什么意思。然后她就说,什么意思你都看见了,我觉得没必要解释了,阮黎咱俩不合适,前几天我就想跟你说,一直没找到机会,咱们分手吧。”
阮黎说着,咧了咧嘴,把眼睛里的泪水挤出去,然后伸胳膊去箱子里拿酒,晃了几次都没拿准。陈泽拿了一瓶打开,递给阮黎。
阮黎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火辣的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他似乎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又喝了一大口。
陈泽叹了口气,也拿起一瓶酒,仰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陈泽。你说,这要是你,你怎么办。”
阮黎脸庞涨红,大着舌头问陈泽。
陈泽没有说话,继续喝酒。
阮黎笑起来,笑的浑身颤抖。
“老陈,你说我错了吗?”
“你说呢?”
“我觉得我没错。”阮黎表情认真的说。
陈泽点点头,“不算错。”
“那你说是我女朋友错了吗?”
陈泽吸了口气,摇摇头:“她也不算错。”
阮黎笑了起来,眼泪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流下,落在嘴里又咸又涩。
“我也觉得,这不是她的错。那一晚我呆在看守所里,我就在想,我那么喜欢她,她却要和我分手,所以我恨她。整个晚上,我都在想,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她杀了然后自杀。可是等第二天我被她从看守所里接出来,看着她满脸疲倦的样子,我突然不恨她了。”
“也许这件事不该怨她,我们高中三年,我们彼此都太了解彼此的脾性,她是个好女孩,她自信,执着,勇敢,对她来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既然曾因为她的爱憎分明而喜欢她,现在她明明白白的说不爱我了,我也没有理由因此而恨她。”
“我临走的时候和她说,以后再也不会骚扰她了,我问她,能不能最后拥抱一下。她说,既然已经清清楚楚的说了分手,就再没必要纠缠不清。一个拥抱,抱与不抱又有什么区别呢?”
阮黎说着,口齿越发的浑浊不清,陈泽也喝的昏头转向,凑近了才勉强听得懂阮黎在说什么。
手里的那瓶酒早已经喝光,而阮黎并没有察觉,端着空瓶子依旧摆出仰头喝酒的姿势。
瓶子里有没有酒,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了那么久,我才想明白,既然不能怪她,那就只能怪我。我不恨她,所以,我恨我自己。”阮黎喃喃低声说。
陈泽笑了起来。
“阮黎,你记着,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问题都要分一个对错。爱情这种东西,爱过了,付出了,温暖了,就都没有错。”
阮黎也笑起来,他想要坐起来,却一下子瘫在桌子上,把一堆东西推到地上。
“你觉得你的执着深情很让自己感动吗?”陈泽是在对阮黎说,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可这种执着深情,同样会让人觉得厌恶,甚至恐惧。”
“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也不是所有的一往情深都能走到两情相悦。”
借着醉酒,陈泽激动起来,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倩影,在自己一次次试图追回她的时候,娥眉紧锁。
“不喜欢又有什么错呢?”陈泽合上眼睛,小声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秋夜的风不凉不热,悄悄地吹来吹去,就好像天幕垂下薄薄的晶莹纱帘,从人身上轻轻划过。
陈泽睁开眼,眼底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来,大阮,别装死,咱俩继续喝。”
陈泽大笑着搂过阮黎的脖子,一下子将剩余的酒成箱的搬上桌子。
“来来来,今夜陪君笑醉三千场,不诉离殇。”
第二十八章 赔礼道歉()
陈泽从头痛欲裂中醒来,一只手扶着脑袋,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映入眼帘的是窗户那边射进来的刺眼阳光。
用手遮着眼睛,四周看了看,陈泽确认自己是在宿舍,回想起昨晚,却只记得和阮黎喝酒的场景,再后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泽甩了甩脑袋,翻身下了床。宿舍里空旷旷的,舍友们都不在,除了老三戴成。
陈泽走下床时,他游戏正打的飞起,头也没回一下。
“老四,你和老五昨晚上玩的挺high啊,给我说说呗,咋能喝成那样呢,趁我们几个喝多了你俩又偷偷跑去哪了?为啥最后是咱们班团支书带着女生送你俩回来的?”
一边打游戏,戴成一边八卦的问。
“昨天是方怡琳送我们回来的?”
陈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对呀对呀。”戴成扭过头看了陈泽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昨晚上方怡琳、刘葳、白露三个女生送你和老五回来的,当时你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老五还吐了人家姑娘一裙子,那酸爽……”
戴成在鼻子前用里的煽动了几下,一副极其嫌弃的表情。
“我吐在咱班女生身上?”刚刚在水房用凉水洗完头的阮黎脖子上搭着毛巾、手里拎着脸盆走了进来,刚一进宿舍就听见戴成说他吐在女生身上了,当场一愣,手里的脸盆都掉在了地上。
听到阮黎的声音,戴成回头看了一眼,“是啊,那个刘葳,本来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让你吐得,哎不是我说,要是我我都受不了,也难为人家小姑娘了。”
从十一假期归来就一直脸色阴沉的阮黎,第一次露出了难为情的羞赧神色,他愣愣的站了一会,使劲用毛巾把湿漉漉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陈泽耸耸肩,拍了下阮黎,走向了水房。
这一身酒气冲天的,陈泽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
简单的用凉水清理过后,陈泽和阮黎相伴着拎着书本走向教学楼,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出头,一堂高数课刚开了个头。
“心结解开了?”陈泽问阮黎。
阮黎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目光有些迷茫。
“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陈泽就知道,阮黎没有大碍了。即便是他的心结目前还没有彻底解开,那也是时间的问题了,只要他不再死钻牛角尖,就都没有关系。
想想昨晚那场堪称惨烈悲壮的拼酒,陈泽还能感觉到隐隐的头疼。这种开导方式,即便是前世的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和魄力,也没有相应的酒量来完成。
这小子是真能喝啊。陈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因为是课中进场,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纷纷落在陈泽和阮黎身上,1班中开始有人诧异,窃窃私语起来。
“肃静!后来的同学快点找地方坐下来,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听课!”
高数老师严肃的说。
陈泽和阮黎直接去了最后一排,阮黎在听课的人群中扫了几眼,迅速找到了刘葳。而后者似乎觉察到阮黎的目光,明晃晃的瞪了过来,阮黎下意识的低下头,避过了她的目光。
课上无话,既然是来听课,陈泽掏出课本认真的记着笔记,在前世大学的记忆没有全面清晰之前,怀理的高数课对陈泽相当有吸引力的。
第一节高数课五十分钟,陈泽和阮黎是中途入场,听了半个小时课就结束了。十五分钟的课堂休息时间,同学们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说话的说话,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
在陈泽还照着黑板抄着笔记的功夫,阮黎犹豫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