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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真真娇声道:“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死,也死得甘心了。”
万家愁道:“不,咱们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出去。对了,你记得不?上次你在这风河中,那个小朱说过什么风眼,你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邝真真道:“不知道。”
万家愁道:“这风河无边无际,象这样飘流下去绝不是办法,你楼紧我,咱们游动一下试试。”
邝真真听话地搂紧了他。
万家愁试着向一边划了几下,一伸手,已知一切都是徒劳,风河似河却不是河,方才飘浮在其中,觉得与在河中差不多,但一划动,方知风与水大不相同,根本无处附力,划了几下,也未觉向一边移动半分,两人还是在风河中飘动着。
邝真真却觉得意乱神迷。
万家愁一划动身躯,一股奇妙的感觉传到她身上来,不由得在心中想道:“他是故意的呢,还是真的在找出路?”
无论是怎样,她都很高兴。
她甚至想扭动身躯迎合他。
万家愁觉出她在扭动,忙搂住她,喝道:“别动!穴位错了,又要费一番工夫。”
邝真真不敢动了。
万家愁又试了几次,均没有成功。
突然想:“向旁不行,向前后行不行呢?”
如果能向后划动,岂不是可以游回洞口?
可他方试了一下,便知此法绝行不通。
虽然一划之间,在风河中的速度慢了些许,可仍在向前飘动。
可他这一划已经用上了七成力道。
即使用到十层,也只勉强能停住而已。
逆风而停,风力便似大了一倍,刮在身上已有些隐隐作痛。
怀中的邝真真疼得惊叫起来。
万家愁忙收了力,两人在风中飘行,与风流同步,邝真真的痛感立消。
万家愁不甘心,又向前划去。
这一划,立觉速度快了许多,而且风力似乎也小了。
他心里有了底数,不再动了。
邝真真奇怪地问道:“哎,你怎么不划了?”
万家愁道:“反正咱们是向前走,划不划还不是一样,且省些力气,等机会吧。”
邝真真不吭声了。
有万家愁在怀里,快慢生死均不重要了。
万家愁却时刻警觉着,一点没有放松。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风河外,能看见他们的情形的话,便能看到两人身边的黑雾已越聚越重,包裹得他们二人象一个黑色的气团。
万家愁目能视物,见这黑雾已有寸厚,不敢让它再聚下去,挥掌驱散。
黑雾稠浓,撕破时竟发出“波”的一声轻响。
在呼啸的风声中,邝真真自是听不见。
万家愁却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奇迹。
就在黑雾撕裂的瞬间,他瞥见部真真的右臂与黑雾间,有一铜钱厚的间隙。
这让他惊奇万分。
虽然二人已合二为一,但以他的神功,也只保得黑雾不能附体而已。
这铜钱厚的间隙,显然不是他的功力所为。
忽然心中一动,对邝真真道:“你把右手举起来!”
邝真真听话地举起右手。
她觉出万家愁紧紧地搂住了她。
以为他是故弄玄虚,格格地笑起来。
万家愁不解,道:“你笑什么?”
邝真真道:“没笑什么。哎,你楼得我紧一点,可不要把我掉下去!”
万家愁这些日阅历了厉无双和宋香两人,与男女之事当然不再培懂,岂不知她的话意?
脸上一热,道:“真真,你不要误会。”
邝真真道:“哦,咱们两人之间还会有误会么?家愁,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好了,我保证不误会你。”
说完不觉怦怦心跳。
现在她很喜欢这黑暗。
因为黑暗,万家愁看不见她的脸,若不然,那情形一定会很尴尬。
她却没有料到,两个人贴得这样近,万家愁即使看不见她的脸色,也能觉出她的一举一动。
万家愁当然觉到了。
不仅觉到了,而且也听懂了她的话。
甚至更紧地搂住了她,道:“别动!”
邝真真自然不动。
说话之间,两人身边又积了一层黑雾,万家愁挥手验去。
这一次看得更真切,在哈真真的臂与黑雾间,果然有一道间隙,而且越靠近手的地方越厚,在手背外,已厚约剑背。
万家愁笑了,道:“真真,你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这一件宝贝?”
邝真真蒙然地问:“什么宝贝?”
万家愁道:“你手里的负心竹哇?它应是这黑煞阴风的克星。”
邝真真道:“负心竹?它一直摆在我的手里,也没见有什么效用。”
万家愁拍着她的背道:“你别说话,容我想想。”
在心里,已飞速地将部真真施展的毒门五大疑难绝招过了一遍。
忽然觉得那招式如果比邝真真施展速度再快十倍的话,很能激起一股风浪。
心中一亮,对邝真真道:“真真,你松开我!”
邝真真不知所以,松开了手。
万家愁怕她被隔开,拉住她的手道:“你把那毒门五大疑难绝招使一遍。”
邝真真道:“使它干什么?”
万家愁道:“你别问,使来就是。”
邝真真果真舞动起来。
可风河中阻力很大,施展起来比在平日还要迟缓。
万家愁摇摇头道:“不对,不是这样,再快些。”
邝真真道:“快不了了,我这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么?”
万家愁将内力聚在手上传给她。
邝真真的速度快了许多,但也只比平时快了一倍。
纵如此,也带动了身边的黑雾,万家愁清楚地看到那黑雾离她已远逾半寸了。
而且,时时有破裂之处,露出她那白晰的皮肤。
心下大喜,又将内力加倍催过去。
邝真真叫道:“哎哟,不行!我这体内部要涨破了!右手凉,凉得紧!”
万家愁也觉出自己催进的内力在她的督脉上受阻,隐隐有冷气从她右手上传过染,自己催得内力越强、那冷气也越强,
略一收敛,那冷气便乘虚而入,进到了督脉。
邝真真道:“不好了,我这体内又冷又热,走火入魔了!”
万家愁道:“你别怕,真真,有我呢。听我话,让左手的热流进督脉,再让右手的冷流进督脉。”
邝真真按话施为。
万家愁道:“沉入丹田。”
邝真真试试,叫道:“不行,压不住!”
万家愁伸出手去,在外面压住她丹田,道:“这回呢?”
邝真真顿觉鼓涨之气从丹田逸出,传到了万家愁的手上,舒服了许多,道:“这回行了。”
万家愁将那内力又通过自己的身上传给她。
反复传了四次,觉出邝真真右手上传来的气息不再冷。
松开按在她丹田上的手,将内力由劳窗上传给她,道:“这回你不要在丹田逸出,由自己体内运行一个周天。”
邝真真试着走了一遍,顿觉通体舒泰,突然失声叫道:“哎呀,不好,你看这负心竹……”
万家愁向她手上看去,只见那根碧透的负心竹不知何时已灰白干枯,笑道:“真真,看来这风河果真是有些邪门,那负心竹一到这风河中便活了,将多年的精气均传到你身上了。”他伸手一捏,那竹已软如败絮,化成了灰,随风飘散了。
万家愁道:“真真,你再舞一回毒门五大疑难绝招试试。”
邝真真一伸手,面前的黑雾骤然散开。
她惊讶地道:“哎?我这手能催开黑雾了么?”
万家愁道:‘真真,你看见了?”
邝真真得他提醒,更加惊讶,道:“对,我看到了,看到了!”
万家愁道:“你向我胸前推一把试试。”
邮真真向他胸前推了一把。
这一把她只使了三分力气,却砰然有声。
万家愁觉出她的功力已比先前强了十倍,放心地松开手,道:“真真,来,试试!”
邝真真演练起来。
她于阴煞河中得到的功夫果真有些邪门,双掌一推,面前的阴风便被催开一面。
奇怪的是这被催开的阴风不再汇合。
万家愁与邝真真大喜,他跨上一步,贴在邝真真的身后,如影随形,两人胸背相贴,手足合并,邝真真动时,万家愁也跟着动,三招过后,在二人周围已经推开了丈许的一块清明之地。
那被催开的明风在周围旋转,越聚越浓,象似聚起一道墙。
万家愁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风啸,道:“真真,你听到了么?”
邝真真道:“听到了,这风声好骇人。”
万家愁道:“听风声,前面必有一块狭窄之地,象河之峡谷,风流骤然挤过,方得如此。”
攀然一惊,道:“不好!咱们此刻在冥天宫上高处,这风河到了前面,会不会旋转向下?
“下面的出口已被烈火封死,据说这阴风倘遇烈焰蒸腾,将发出巨毒,变为死绝之地。
若落下去,不堪设想。”
邝真真也知这风河中的一些蹊跷,心中畏惧,道:“那,咱们不是要死在这里了么?”
万家愁道:“莫停,赶快运功,将这一块清明扩大,越大越好。
“前面狭窄,若这块活动空间扩大至两侧洞壁,或可有一线生机。”
邝真真道:“可是,接下去这两式‘同身独济’和‘误人误己’使出怕不大方便;我怕伤了你。”
万家愁道:“这体不必多虑,我在你身后,如影随形,势同一人,不会伤到我的。”
邝真真对他的武功深信不疑,听他如此说,不再多话,奋力使出了最后两式。
风啸声已经刺耳欲聋,万家愁也已看到前面风洞墙壁,忖度一下,被邝真真催开的这一片清明之地还差五、六尺远能达壁边,嘴里催促着:“快,再快。”
风速飞快,说话间狭壁已在眼前。
邝真真推开的空地也将达壁边,只须一掌,便可冲破阴风了。
突然身下一空,风河底露了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