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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二说这才对了,口中应道:“她就在附近。”
转眼向天火营统领徐高望去,高声道:“徐统领,有烦立刻把小罗等两人召回。”
徐高眼见梅刚周老二已占了上风,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应了,取出铜哨,吹出尖锐的响声。
万家愁又道:“我去寻她,大约要个把时辰才回得来,这边你帮老梅应付,大概不会有什么意外。”
周老二讶道:“个把时辰?”
话声未歇,只见万家愁像一阵风般掠过斜坡草地,投入林中,身影迅即隐没。
梅刚的金棍忽然光影全收,使出小巧绵密手法,一连三招,把刘全的刀势引得大开大固。
但他三招一过,突然大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个霹雳,只见他的金棍不知如何已由挑戳手法化作迎头劈落之式,宛如泰山压顶一般,看来这一棍之威,连山丘也可以劈为平地。
刘全心知不妙,登时把心一横,拼着一条胳臂不要,也自运足全力,横刀硬架。
说时迟,那时快,金棍如迅雷下击劈在刀上,咯嘟巨响一声,那刘全应声翻跌,在地上连滚了七八个筋斗,这才停住。
梅刚持棍作势,威风凛凛那股强大无伦的气势,仍然遥遥罩住刘全,丝毫未曾松懈。
刘全挣动一下,但只有上半身撑起尺许。
他转眼斜视梅刚,忽然感到这个敌人实在比自己强大得多,这一生一世,休想报仇。
他胆气一馁,顿时四肢百骸都瘫痪了,身上连一丝气力都没有。刘全自知意志已在敌人强大剽悍的气势之下崩溃,虽想勉力挣扎,但事与愿违。
转眼间他连挣扎的念头也消失了,心神渐渐昏联……梅刚确定刘全已经气绝毙命,这才收回眼神,周老二举步走到他身边,高声道:“梅大人神威盖世,铁衣卫这些小子们横行已久,今日总算受到一点教训……”
他挥手叫徐高过来,道:“这小子虽然该死,但归根结底总是自己人,你派两个弟兄把他埋了。”
徐高哪敢有违,连忙遵命动手。
梅刚和周老二走开一旁,周老二才低声道:“这一队人马若是全力出手对付咱们,他们的火器可不是好对付的!”梅刚浓眉一皱,杀气腾腾,道:“都宰了就完啦。”
周老二道:“这恐怕不太好吧,一来万先生可能见怪咱们手头太毒辣,二来咱们的用心老是被他们看破,迫得他们作困兽之斗,事情的发展如何便难以预料了。”梅刚暴躁起来,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有何主意?”
周老二应声道:“在下有个主意,如此这般,便可—一放倒这一队人马。”
梅刚耸耸肩,道:“好吧,若依我的脾性,干脆说个明白,不服气就打个明白。”
他虽是咕喷不服,却当真把徐高召来,问道:“徐高,你瞧目下的弟兄当中,还有没有铁农卫之八?”
徐高道:“在下可不敢担保,他们行藏隐秘,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梅刚沉吟一下,道:“好,那就用周老二之计,把他们一个个叫来查问。你不必露出声色,咱们定须把铁衣卫之人除去,方能返回行宫,你心中明白吧?”
徐高忙道:“在下晓得,这就一个个召来。”
周老二插口道:“你可说有任务分配。他们自然不起疑心。梅大人,你须到那边石后查问才妥。”
于是天火营之人一个个在石后消失,梅刚哪里是查问,根本是来一个就相机点了穴道,提到另一个石后放好,不久工夫,连小罗在内都点了穴道,只剩下徐高一个,还未收拾。
徐高来到岩石后面,问道:“梅大人,有没有可疑的人?”
梅刚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你来帮帮忙,每个人身上和背包都搜查一下,说不定还有信鸽。”
徐高走过去,周老二在斜对面忽然惊噫一声,道:“那是什么?”徐高眼睛一转,还未看清,忽觉腰间一缕锐风射到。
他自然而然一扭腰,左肘如闪电般撞出。
梅刚五指箕张如钩,向他左时抓落。
徐高身子一翻,右拳击出,左肘同时避开了敌人五指。
他身手灵活,拳法精妙。
这一招竟把梅刚迫退了一大步。
梅刚凶悍地凝盯着对方,厉声道:“好精妙的彭家散手,我好像没听说过你竟精通这一路武功!”
徐高微微一笑,道:“但在下绝对不是铁衣卫,梅大人尽可放心。”
梅刚道:“谁知道你是还是不是,哼,想咱们白莲教本是好好的一家人,全是兄弟妹妹,偏偏要学大明朝的皇帝,弄一批人来监视自己人,真是岂有此理!”
徐高道:“在下自从蒙大王爷收录,加入白莲教会,派在第十二行宫效力,迄今已有三年之久,这些都有案可稽,周大人查一直便知分晓。”
周老二摇摇头,道:“铁衣卫每逢奉派混迹各营,他的来历无不有案可稽,这算是什么证据?”
徐高反问道:“周大人能不能指点一条明路,好让在下得以表明身份心迹?”
周老二毫无难色,道:“容易之至,你乖乖束手就擒,让我们检查身上所有的物事,便知分晓。”
徐高想了一下,额首道:“恐怕这是唯一可行之法了。”
周老二冷笑一声,道:“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有下文,何不说出来听听。”
徐高道:“在下只想知道那蒙面人万家愁是什么来历?在下对此人感到很不放心。”
梅刚道:“你怕什么?他不是白莲教的人,也不是官府之人,咱们的事他根本不管。”
徐高道:“在下瞧他身法和出手,路数怪异,中上似乎从未见过这等武功。”
梅周二人不禁又对觑一眼,心想:“这厮眼力高得出奇,怎会当真愿做天火营的头目统领?”
周老二这时反而不急了,缓缓道:“徐高,你坦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若说你是官府派来的好细,却又不大可能。我意思是说官府岂能网罗你这等人物?你到底是谁?”
梅刚接口道:“跟天涯孤客彭风如何称呼?”
徐高没有做声,眸中露出沉思之色。
梅刚又道:“得啦,谁不知天涯孤客彭风的彭家散手,别有真传,二十年未逢敌手,你的彭家散手莫非是彭风所传,才如此精深?”
徐高道:“在下师父当中,果真有一位姓彭的,但在下却一直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天涯孤客彭风前辈。”
周老二道:“够了,现下已有一法,可以得知你是不是铁衣卫。”徐高欣然道:“请周大人指点明路。”
周老二道:“你再露几种武功来瞧瞧,一则证明你自己所说跟过很多师父的话,二则你若真获这许多名师指点,你大概便不屑去做铁衣卫那等卑鄙龌龊的差事。”
梅刚听了也不禁服气,心想:“这等道理大概除了才智超绝的周老二之外,旁人绝对想不出来。”
徐高略一考虑,便道:“好,在下只好献丑,还望两位大人包涵。”
他说做就做,只见他身子微微蹲低,东南西北各劈了一掌,便恢复平常站立姿势。
梅刚默然片刻,才道:“这四掌雄浑恢宏,大有王者气象,听说太祖真传长拳,方有这等囊括天下的气度。”
徐高掣刀在手,斜身前冲,一刀劈出,接着收刀归鞘,肃然站立。
梅刚摇摇头,大有不能置信之意,道:“这一刀的气势威猛绝伦,三军避易,定是武圣绝传刀法。”
他转眼向周老二望去,又遭:“瞧他步伐身法,以及吞吐自如的内劲,我梅刚也是有所未能,这人太没道理,太古怪了……”
周老二叹了一口气,道:“梅大人,天下的奇事都教咱们碰上啦。听你的口气,这位仁兄的武功博大精深,根本不须畏惧咱们,对还是不对?”
梅刚道:“对呀,你看这岂不是太没道理么?”
周老二道:“奇是奇怪了一点,但其中必有道理。”
他移目凝视着徐高,忽然发觉他除了舒雅的气度之外,面目五官也突然变得端正秀逸,比起平时的样子,大有分别。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周老二忖道:“他扮哪一种人,就能由心中开始直到外表都是那一种人的样子,这才是天下无双的易容之术。”
“徐兄,你尽力使我们满意,不愿伤和气动手,必有深意。请问你心中有何打算?”
徐高点点头道:“久仰周兄才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兄甚是佩服。”
他稍稍停歇一下,才沉声道:“兄弟只想知道万家愁的真正来历,两位晓得多少?”
梅刚道:“我不知道。”
周老二道:“听他的口音年事尚轻,不会超过三十岁,是南方人。武功深不可测。”
梅刚有点不以为然地瞪周老二一眼,他心中对万家愁已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忠诚,所以暗怪周老二说得太多。
徐高沉吟道:“这一点资料还不够,兄弟目前只能奉告的,便是这万家愁可能是一代魔头,乃是咱们天下武林的一大祸根。”
他寻思一下,又道:“他的武功路数怪异无比,功力之深厚,天下已难有抗手之人。”
梅刚道:“我看他不会是什么魔头祸根,他的为人还不错。”
徐高微微一笑,道:“周兄你的看法呢?”
周老二看了梅刚一眼,才道:“论他的为人,聪明而不失忠厚,又颇有魄力,但他的一身所学会在江湖上惹起些什么问题,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这番评论,他乃是从实道来,甚是中肯。
徐高道:“咱们长话短说,在下打算擒下万家愁,又不想伤他性命,是以希望两位能助一臂之力。”
梅周二人为之愕然,梅刚首先道:“这事别说我不肯答应,就算答应了你,亦断断不能成功。”
周老二道:“成功的机会不是没有,但我们为何要帮你这样做?万一不成功,这等仇家我可惹不起。”
徐高道:“但在下已说出秘密,两位若不肯相助,那就等于是在下的敌人。在下虽是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