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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种连锁性的防御实是恶毒无比,如果那明风洞除了这个洞门之外,别无出路,则一旦烈火封住洞口,纵是神仙也别想逃得出去。
“怪不得只派人在高处监视了。”
万家愁继续忖道:“他们只怕不知有人潜入,根本无须出手拦阻。等来人入洞之后,他们才发动攻势。此计的确恶毒无比,也教我难以破拆……”
现在不是单凭武功的时候,万家愁知道这等形势之下,必须运用头脑才行。
四下除了夜风啸掠之声,便是那百余支巨炬燃烧时的碑僻啪啪声音。
万家愁的神情显得特别冷静,每逢遇到辣手之时,他总是看来更为从容镇定,冷静得生像是那些难题与他全不相干似的。
过了片刻,万家愁自个儿点点头,心中对自己说道:“我若要对方全不知觉地潜入那明风洞,只有两个法子可行。一个法子是我绕道上去,把所有居高临下监视之人全都点了穴道。使他们不能发出警报。但这方法不妙,因为我纵能办到,却不知对方的值班轮流时间,只要有人前来换班,发现这些暗桩被挑,登时晓得有人已潜入明风洞中了……”
此计不行,他迅快往下想道:“第二个方法是制造混乱,我趁混乱中用最快身法闪入洞内。此法虽然甚是稳妥,却很难在这全无人影的广场制造混乱。”
总之,万家愁的两个法子都触了礁。
他也曾考虑过放火烧山,但接着已想到对方是有训练的帮众,烧山之时,监视的人,绝对更不敢松懈,徒然打草惊蛇罢了。
正在寻思之时,两个人又从他身侧不远的小路行过,每个人都扛着一大捆火炬。
原来又要更换一部份火炬。
万家愁沉住气,细细观察。
这才知道每次更换的火炬约是三十支左右。
那两人换好了火炬便循原路离开了。
万家愁嘴角噙住一丝冷笑,凝眸寻思。
以这广场四周的火炬计算,那两人须得更换三至四次才以全部换妥。
万家愁计算了一下,晓得他们第三次来更换火炬约须一顿饭工夫。
这一点时间对他已经足够了,于是立刻离开,像一缕轻烟般落山入寺。
那铁镜寺内还有些屋宇透出灯火,万家愁专拣有灯火的查看,直到这三间,这才吁一口气,微露宽慰之色。
那房间内衣物凌乱,鞋袜乱丢,一望而知是单身男的居所。
在那张长榻上,两个汉子分别盘膝坐在两头,都瞑目不语,分明正在打坐练功。
万家愁闪身入房,先随手拿了一件僧衣被上,倒也合身。
锐利的目光同时查看那两名打坐汉子,只见他们虽是盘膝而坐,可是姿式有异,竟是一手们腹,一手握颈。
双手手背青筋浮突,隐隐有真气运转,所以肌肤忽涨忽缩。
除此之外,他们的表情也是异于常情,不但双眉紧皱,使额上现出了皱纹,而且还咬紧牙龈,似乎正在忍受着痛苦。
要知天下武林门派,论到内功之道,凡是打坐练功,讲究的是收摄心神,返朴归真,血气流遍全身经脉。
当此化挥人虚之际,纵然不感到舒泰适乐,亦断断不会感到痛苦。
因此这两名汉子的痛苦表情和奇异姿式,实是令人不解。
万家愁摇摇头,心知这两人修司某种诡邪功夫,是以有这等表现。
他在武功方面已是宗师身份,故此天下武功虽是多如恒河沙数,绝大部份他即未修习过也没有见过,然而他却能一望而知。
这两名汉子年纪都不超过三十岁,身强力壮。
左面的一个白净脸膛,个子稍矮小一点。
右面的一个高大熊黑,横肉满面,相貌甚是凶恶。
墙上挂着一把长刀,另外有一支镇铁短矛倚放屋角。
万家愁走近榻前,定睛看时,只见白面汉子一股气正运转到任脉“神闭穴”,便停滞不前。
他微微一笑,心想:这厮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冲开神闭穴,霎时上达‘冲庭”,他那奇门魔功功力便增强一倍还不止。
但这厮有一点大错特错,那就是他竟把心意和内力都分了一部份在双掌之上,以至只差那么一点便无力冲过神闭穴这一关。
另外那个黑面大汉与他也是同样情形,两人练的功夫一样,进度一样,阻滞不前之故也是一样。
万家愁瞧瞧他们抱腹握颈的双手,心中讶疑不解,付道:“他们把一部份力量运到双手有何作用?瞧来他们双手所运聚的真气内力,可以挡得住意外的袭击。但防得了意外,便不能集中全力求精进了。
这等练功法门,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他于武功上虽是绝超当世,但人心的诡诈却不甚了解。
魔教中人则时时刻刻都须防范意外,纵然是在自己的地方,也绝不敢有片刻松懈。
因此练功之时,宁可进度受阻,也不敢不把安全问题放在前面。其次练功之人也可能心存叵测,故意让门下多熬点痛苦,进境也不必太快。
总之凡是魔教之人,由于他们的环境和性情,不免会有种种怪异行径,教正常之人感到难以明白。
万家愁突然伸手点去,几乎在同时之间在那两人身上各个轻戳了一下。
榻上的两人登时身子一震,眉头舒展,面上痛苦之色完全消失。原来他们获万家愁一指之力,体内那股其气登时冲破了“神阔”穴这一关,功力陡然增加了一倍。
万家愁接着又连点指,那两人一齐睁开双眼,双手握拳,满面杀机腾腾。一转眼间,这两人面部的肌肉痉挛歪曲,眼睛通红,生像疯狂旷野兽一般,那两人间哼一声,齐齐软瘫倒下。
万家愁又一挥手,同时之间点中两人的气俞穴。
这两人虽是穴道受制而瘫痪,但身子仍然颤动,偶尔还跳弹一下。
万家愁心中向那两人道:“我很抱歉,趁你们即将功行圆满之际,使你们走火火魔,神智迷乱。也许你们平日作恶多端,该有此报。但也许不是。总之,这是命运,你们和我一样,都是不由自主……”
他迅即摘下墙上的长刀,以及墙角的铁按短矛,接着一手一个,提起那两人,奔出房外。
不多时,他已回到后属山腰那片广场,躲在树丛内。
过了一会工夫,远处传来脚步声。
又过了一阵,两道人影奔到,每个人都扛着大捆的火炬。
他们熟练地更换火炬,刚刚换了几支,突然间都一齐回头注视,脸上露出惊诧交集的表情。
在他们身后三丈左右,两个人手持兵器,狞恶地望看他们。
这两个人一面喘气,一面在喉咙中发出咆哮之声。
更换火炬的两人骇然相顾,左边的一个说道:“林聪,魏香主和李香主怎么啦?好像认不得咱们啦……”
林聪道:“是啊,我觉得汗毛直竖呢。”
左边的那人大声道:“魏香主,李香主,你们怎么啦?我是王斌,你们认不得么?”
对面的魏香主和李香主都不做声,四只血红的眼睛,凶恶狰狞地肛着王斌,林聪二人。
王斌低声道:“林聪,准备发出警讯。”
林聪道:“这样不太好吧?”
王斌道:“我也不知道,但看来他们好像想动手取咱们性命。”
林聪道:“我也有此同感,我瞧你也得准备发出警讯才好,咱们还不晓得哪一个有机会告警呢……”
对面的白面汉子手握长刀,突然举步向林聪行去。
他不必开口,林聪知道对方满脸杀机,一出手定必不会留情,不禁大骇,道:“李香主,你敢是喝醉了?”
白净脸膛的李香主忽然低吼一声,挥刀疾砍。
林聪猛一扬手,七八支火炬飞出,近面袭去。
口中同时大叫道:“王斌,告警,快,怜……”
他也掣出长剑,迅即绕圈退到广场当中。
李香主斜蹿数文,避过那些火炬。
随即跟踪追扑,手中长刀幻化作一道耀目精虹,直向王斌卷去。
林聪一甩手,三枚弹子分别落在四五大外的地面,登时发出三下巨响,同时三股火焰冲天冒起。
他告警的火弹才出手,便忙不迭掣出长刀,一招“云封雾锁”,抵挡那魏香主忽攻到的铁矛。
静的大响一声,林聪的刀光被铁矛挑散,人被震退了六七步之多。
林聪不觉面色如土色,厉声大喝道:“王斌小心,魏香主的武功大不相同,我已不是他的敌手啦……”
他大喝之时,王斌已被李香主的刀光笼罩住。
但见李香主刀落如疾风闪电,刹那间已砍了五刀之多,一时之间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王斌每封架一刀,身子就矮一点,到第五刀时,身子重心已失,砰一声摔倒地上,李香主发出咆哮之声,突然间,跃起两文,长刀一挥,接着头下脚上身刀合一,飞泻猛攻,招式诡异凌厉无比。
数文外有人喝一声“打”,一缕劲风袭向李香主,李香主理也不理,刀势仍然向地上的王斌卷去。
当的大响一声,一枚鸭卵大的钢胆溅坠在两文远的地上。
李香主身刀合一幻化的那道精芒,威势虽然不减,却也歪了两尺。
王斌抓紧这机会,长剑洒出一片光华,总算把李香主的刀势余威挡住。
当下几个翻滚,滚出数文。
那王斌刚跃起来,便已感到森寒刀气袭到。
目光一闪,骇然亡魂皆冒。
原来李香主业已再度身刀合一,化作一道眩目精虹攻到,来势之神速,真叫人难以置信。
在这一刹寻问,王斌心中闪掠过两个念头。
第一个是:这李香主越战越见厉害,似是第一刀出手之后,功力都随之增强。
第二个念头是:虽然追魂铁胆简固已经赶到相助,但他武功也高明不了多少,只怕难以阻止李香主如此凶威的一台。
说得迟,那时快,一枚铜胆宛如流星般击中李香主的刀光。
果然不出王斌所料,这回竟不能摇撼刀光去势,空自发出震耳的一鸣金铁交鸣之声而已。
王斌被刀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