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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邝真真不是亲自试过,也必然是从前有毒门中人试过,才说得出这种移功大法的奇妙现象,因此她的话似乎又不是虚构。
万家愁不觉对那黑煞阴风形成的风河大感兴趣,心中也有了主意。
只听邝真真道:“你到底想不想得到负心竹至宝?”
小朱沉吟一下,才道:“算啦,咱们五毒门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前辈高手为了此宝丧生,连尸骨也找不到。我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垂涎妄想的好。”
邝真真道:“奇怪!你从前不是这种人呀!”
小朱道:“那是从前,自从偏心老鬼被我杀死,我知道你和本门其他的人都不会放过我,所以我隐姓埋名,变成最普通的渔民,住在那荒僻无比的海边,过着极贫困的生活,那段日子实在苦不堪言……”
邝真真道:“这与你的野心和妄自尊大的性格有什么关联呢?”小朱道:“我日日对着茫茫大海胡思乱想,当然想出了很多道理。”
邝真真道:“原来如此……”
她停歇了一下,忽然又道:“不对,我且问你,你既是在极荒僻的海边过日子,怎会认识银老狼的?他们行踪隐秘无比,若不是他们找我,我也跟他们扯不上关系……”
她话声忽然中断,沉寂了片刻,先哼一声,才接着说道:“是了,是你叫银老狼找我的,我明白了。”
小朱笑道:“你聪明得很,果然被你猜对了。告诉你也不妨,银帮主等人为了修习至高无上的魔教奇功,全帮隐遁。他们早有布置,其中有一个人安排在海边,恰好是我住的那条小村内。由于这个缘故,后来我便谒见了银帮主。直到如今他功成出山,我才请他帮忙找到你。”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他把我安排在铁镜寺,你明知我必定对阴风洞很感兴趣,但又故意教他封闭此洞,使我可望而不可即……”
小朱道:“那倒不是,这阴风洞老早就封闭了,我用心查探过,听说此洞是银邦主他们练功之所,故此布防严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明白。”
邝真真道:“如果我不是有心入洞瞧瞧,哼,谭明查胜他们哪有这么容易就把我囚禁得住。”
小朱道:“得啦,得啦,都是过去事,咱们别提啦,你若是按照本门规矩,发了大誓。
我立刻禀明银帮主,要他把这件喜讯,遍告天下,还要遍请天下各门派有名人物前来喝盅喜酒。”
邝真真道:“这等事何必弄得这么大的阵仗?”
小朱道:“不,定要风风光光,天下无人不知才行。”
邝真真冷冷道:“不行,我不能嫁给他。”
小朱突然格格娇笑:“什么?他哪一点配不上你?”
邝真真等他笑声停了,才恼声道:“怎么啦?我不喜欢跟他结婚也不行么?”
小宋道:“行,行,其实银帮主也只有意思做个挂名夫妻而已!”这番话固然把万家愁听得增值糊涂,不明所以。就连那在人生旅游江湖险道走了多时的五毒魔女邝真真也如堕五里雾中,讶道:“他也不要与我成亲?你没说错?”
小朱道:“没错,银帮主虽是明媒正娶,用大红花轿相迎,喜讯逼告天下周知,便知是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不过问你过去之事,将来也不管,只要你替他做面子,他可以让你和别的男人……”
邝真真发出又好气又好笑的哼哈声,道:“这样的怪人天下少有,竟声明愿意戴绿帽子。那么他有没有说,关于他的行为我也不得干涉这一点呢、’小朱道:“那倒没有,他想是要修练某种奇功,所以对男女之事有所忌讳。”
邝真真想了一下,道:“不谈啦,反正我不会嫁他。”
小朱冷冷应道:“你再想想,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极是冷酷阴森,使人能够想象得出他的表情该是何等可怕。
似他这等邪派人物,向来是翻脸无情,手段毒辣。
邝真真当然晓得,当下说道:“好,我想想看。”
小朱道:“你是很聪明的人,何必跟自己性命过不会。”
邝真真道:“一来我觉得不容易忘杀师之罪。二来我是想你没有杀死我的能力。所以……”
小朱道:“现在还是这样想么?”
邝真真道:“不,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例如本门大誓若是免了的话,问题就容易解决些。”
小朱道:“根本没有问题存在,你答应的话,荣华富贵迫人而来。你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
邝真真寻思半晌,仍不死心,试探问道:“你有什么把握杀得死我?”
小朱道:“你被规定在四根石柱当中的地方活动,对不对?”
邝真真道:“对呀。”
小朱道:“如果这四根石柱暗中改变了位置,你猜后果怎样?”邝真真道:“我猜不到,你说来听听。”
小来冷笑一声,道:“你会在走动时,忽然发觉走入风河河道中,被那黑煞明风卷走,化为劫灰,你信不信?”
万家愁开始行动,一步步向小朱行去。
他现在已明白这阴风洞内最厉害的就是黑煞明风,而这黑煞阴风乃是循着河道卷吹,只要是不走入河道内,就可以没事。
要知万家愁虽是武功强绝当世,但对这种大自然的奇异力量一点也不敢小觑。
只不过一来听这黑煞阴风似乎对毒门中人才特别可怕。
二来银老狼等人可以借这黑煞阴风之力练功,可见得还有趋避化解的可能性。
那小朱所站之处,灯光如豆,虽不明亮,但对万家愁来说已足够了。
万家愁走了五六步,身子渐渐飘移不定,有时不进反退,绕个小圈才往前挤了数尺。
总之,他目标是九丈外的小朱,但行走时却不是直线。
原来他已施展最上乘的轻功,蹈虚而行。
四下涌上身来的彻骨寒风使得他身形飘摇不定,却总是顺着寒风势道极自然地借力向前滑移。
这时万家愁全县灵敏的感觉都警醒活跃地接触寒风的压力。
已经知道的是每一种阴寒的风每每是由几股强弱不同的气流形成,因此不但压力大有区别,每股阴风的寒冷程度也有分别。
万家愁向前滑移了寻丈,身子的飘摇扭摆缓和了许多,乍看似是走出那一阵阵连续不断的风力范围。
但其实万家愁全身上下各部位的肌肉以及肩膊四肢等,正在作不同程度的收缩和鼓突。
如果脱去衣服,又有足够的光线,就可以看得出他有时是左胸鼓得高高,而右胸则塌陷下去,另外腹部大腿等也是如此。
原来他正是在极灵敏的感觉控制下,利用身体上各部位的鼓起或塌陷,巧妙无比地消卸了许多股同时袭上身的寒风。
他全身每个部位好像都能独立作战,消卸化解了数十名高手击到的内力。
因此事实上他正是施展至精至奥的武功,对抗强敌一般。
袭到万家愁身上的寒风已变成连续不断,以及由更多股的风力组成,压力和冷度更为复杂。
所以万家愁才须得动员全身上下各部位千变万化地应付。
全身内力也须得作阳刚阴柔忽强忽弱等种种变化。
他晓得现在处身的所在,一定是“风河”河道。
那黑煞阴风必是其中特别寒冷又像刀子那么锐利的几股风力。
若是换了别人,断无可能发觉那几股黑煞阴风除了特别锐利和寒冷之外,还有什么问题。
万家愁却感觉得出那黑煞阴风蕴蓄着惊天动地的潜力,极是可怕。
若是将之触发,就算是坚硬的大石头,也轻易地被绞碎成粉末。他可不想和这种奇异的自然力量对抗,所以小心翼翼地缓缓向前沿移,大约一丈左右,身上压力一轻,晓得已脱出风河河道中心的急流。
此时那小朱在他右前方丈许远的石柱边,手中的风灯一晃一晃的。
万家愁目光扫过,顺便瞧瞧有没有别人躲藏在侧。
那风灯在阵阵明风中虽然显得微弱黯淡。
但万家愁只须借这一点点光线,便将他前后左右数丈方圆之地都看个清楚,清晰一如白昼。
在小朱正对面三丈左右,石柱后露出一个长发技垂的人头和半边身子。
万家愁认得正是被囚于此的五毒魔女邝真真,只见她眼睛睁得好大,却有茫然的神情。
想是睁大双眼直看那小朱,但目力及得不远,是以露出茫然之色。
她半边身子在往外,万家愁见她手足都没有镣铐或铁练绳索等物,心想邝真真若不是畏惧那黑煞阴风,则手足仅无束缚,自可轻易逃走。
由此可见得那黑煞明风果然是毒门中的对头克星。
他刚才横过风河,也感到那无数股风力之中,有些特别锐利寒冷。
如果不是有军茶利神功护体,果然甚是难当。
再者那些黑煞阴风隐隐蕴含着无穷威力,这一点才最可怕。
那微弱的灯光对万家愁实是大有帮助,因为当他瞧完了邝真真之后,游目四顾之时,忽见数十缕黑气在小朱和邝真真之间缓缓飘过。
这些黑气如丝如缕,似断还经。
因是细得像丝线一般,故此谈得肉眼难以分辨。
万家愁凝神瞧了一阵,但见这数十缕黑气飘过之后。眨眼间又有数十线飘流而来。
心想那一定是黑煞阴风了,原来本是有形质的,但在黑暗中无法看见而且。
当下收回目光,低头一看,只见身上衣服外面,隐隐布着一层黑气。
他身上穿的本来就是黑色衣服,如果不是先行察觉黑煞阴风有形有质,心有疑虑,则断断难以瞧出衣服上还沾有极淡的黑气。
他暗中一运气,体内毫无异状,知道并没有被黑煞明风侵入体内。
由此看来这黑煞阴风的威力仍然有限,可是身上附着这么一层黑气,终究心中老大的不自在。
于是暗运玄功,登时全身衣服鼓起,涨得满满。
接着生出一阵极微细的颤动,只见那层极淡薄的黑气,竟被弹离衣服的表面。
可是万家愁内劲一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