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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该是最幸福的朝代,即使是南宋,只要不在战火燃烧的土地上,无不过着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那般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此时还是北宋,自己应该庆幸才是!大不了跟着朝廷走,最后一路南下,到那什么吕宋还是爪哇当个华侨也是一条活路!
两个婢女收拾妥当,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失心疯的破落户,临走还议论:“你说这人好好的咋就疯癫了呢?”
“兴许是不能打着大苏相公的旗号赊酒喝了吧?”
“相公甚是怜惜这厮,刚才还给他写了荐书,不知又去何人府上厮混?”
“无非是常来的那几个官人,相公也无几个好相知了,听说“同年”那章惇屡次暗算,定要大苏相公身败”
脚步远去声不可闻,严政默默的记住了章惇之名,他朝若有出头日,必报苏轼今日情。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要抓紧学习,没文化不识字怎么混?就连这封荐书都看不懂,明日记得好生问问,这是写给哪位大人物的。
这时月光复明,严政踅摸着回到前院,恰好遇到一巡夜小厮,胡乱言语一番,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老苏待自己倒是不薄,未曾想一个书童的宿舍竟然这般干净雅致,颇有文化气息,墙上还有苏大学士的一幅字,飞龙舞凤大气磅礴,更胜刚才的书笺,可了个惜的不认识,反正肯定很值钱。
糟糕!没有打火机怎么点灯?总不能天天蹭月光吧?翻箱倒柜一无所获,严政不好意思烦人,只得怏怏上床,却是辗转难眠,索性披着大褂来到后园纳凉。
此时应是晚秋时节,天阶夜色凉如水,连蛤蟆和蟋蟀都调成了静音,黑漆漆的园子,只有严政的叹息和草木窸窣之音,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阵婉转惆怅的歌声飘荡开来:
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随风飘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梦难忘记,深藏在记忆中。总是要历尽百转和千回,才知情深意浓,总是要走遍千山和万水,才知何去何从。为何等到错过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最真的梦。是否还记得我,还是已忘了我,今夜的微风轻轻送,吹散了我的梦
其实整个苏府并无半个人入眠,全都各怀心事,卧榻忧思。
苏轼天性豪迈洒脱,但空腹饮酒,本就难受,初时不悦,正欲唤人,却听得严政的歌声饱含深情,似是由心而发,顿时感同身受,虽然词句太白,然旋律如行云般流转,嗓音似朝露般通透,一股淡淡的忧桑直透心灵,不禁倚窗望月,叹道:“人皆生子盼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复又叹道:“未曾想这小严竟有如此之才,开曲乐之先河,不枉我另眼相看。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呵呵,自己都觉得过于夸张,连忙摇头抚须,倒也即刻释怀,高枕而眠去也。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听到歌声,都有不同的感触,相同的是:这个小严没缘由的突然变了个人,如此倒也算个性情才子。
第二章 严政一曲惊四座 苏轼感伤吾老矣()
次日,严政还在与周公下棋,忽被砸门声惊醒,一小厮门外叫道:“如何还在挺尸!贵客来访,相公唤你待客,速速盥洗停当,莫要失了礼数。s”
严政急忙爬起开门,见小厮已打好水来,抱怨不止:“也不看日上三竿了,恁的好吃懒做,却要我打水与你。”
严政懒得理他,笨手笨脚的洗脸梳头,还故意骚包的在左侧垂下几缕发丝,又换了身净衣鞋袜,找见块精美铜镜端详自己相貌,虽有些昏黄黯淡,倒也分毫毕现,宋人智慧不逊前世,只是缺少积累罢了。
只见这副皮囊皓齿朱唇,微有髭须,肤白发乌,眉分八字,炯炯有神,器宇也算轩昂,稍有不足的是这双眼睛略显狭小,有失阳刚之美,反添阴柔之气,不过这是他自己美化过的,别人未必认可。
嗯哼!甩开前世小岳岳那车祸脸十几条街!严政惊喜,骨头瞬间轻了几分,有些不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感觉,手舞足蹈的随着小厮奔正堂而去。
入得正堂,见数人围坐酒桌,严政不知礼仪,忙学电视上的样子弯腰作揖告罪,苏轼佯怒:“半夜狼嚎,如今方起,姗姗来迟,定要重罚!”
几人笑意盈盈,一倜傥俊美的老生甚是不拘小节,只包个红色头巾,捻须晃脑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苏贤弟夸你作一朵奇葩,如今一见,不如闻名,罚酒三杯便算。”
严政眼见在座之人仪表非凡,皆非庸碌之辈,面皮不比前生,臊得耳根通红,正欲谢过,苏轼把酒碗一放,瞪眼道:“若论丹青,某自愧不如,要说识人,便当仁不让。小严,你且放开拘束,教晋卿心服口服。若不叫我满足,便罚你睡到柴房。”说完,几人朗声大笑。s
严政迷惑不解,苏轼意会,点到:“昨夜之狼嚎,可出自你口?今日晌午,换个助兴曲艺罢。”
原来如此,严政脑筋一转,想到张歌神的一首祝福,再次施礼,口称献丑,清清嗓子,眉目含情的清唱起来: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酒桌让我们热烈地度过。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情难舍,人难留,他朝一别各西东,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伤离别,离别就算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严政稍微用了些许烟嗓,朴实中沧桑尽显,呢喃中真情流露,哀离别而不伤人心,沁肺腑而不刺耳膜,可谓是功力毕现,卖力之尤,余音绕梁、感心动耳。
一曲终了,满堂寂静。
严政临时改动几句,有稍许跑调,以为白费苦心,对牛弹琴。哪知音乐不止没有国界,也可穿越时空,加起来好几百岁的一群老生,眼角隐隐闪亮。
“好!此曲正合我意,真真直入我心,当浮一大白,来,同举。”苏轼豪迈至极,一言不合就要干杯,哪里是杯?分明是酒碗。
“小严快快坐下!”红头巾老生热情似火,形同基佬,连忙拉他坐到自己身边。
严政如释重负,甚是谦卑,连连告罪,一时间众皆开怀,觥筹交错无论尊卑。
严政自知身份卑微,想起当初请导演吃饭的场景,趁机又告个罪,从红头巾老生起逐一敬酒,斗胆结识。一圈下来,吓得满头大汗,好在历史课还未都还给老师,这几个大人物如雷贯耳,均是泰山北斗般仰望的存在。
他记性不甚好,听说过的自然记得,未曾听说的也记不住几日,比如这个章楶,字质夫的,闻所未闻,这个不喜言语,叫程正辅又是何人?但这个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记得书上说是个家、书法家,与苏轼并称“苏黄”,历史地位可见一斑。这个米芾,字元章,号襄阳漫士的颓废流老头也是个大书法家、画家,外号“米颠”,据传还是丝逆袭的典范。
问题是这个红头巾骚包老帅哥王诜,字晋卿的似乎在剧本里见过,好像是什么小王都尉,对,没错!驸马都尉王诜,大宋顶级花心渣男,当着蜀国公主和小妾**,生生的把长公主给气的香消玉殒,驸马都尉被撸了,后来不知怎的又弄回来的大牛,也是个爆的画家和文学家,记得高俅那厮就是跟着这位老不修发迹的。
前辈啊!偶像啊!严政满怀崇敬、发自内心的多敬了两杯,看的苏轼老怀大慰,拈须微笑,心里直夸严政会来事。
不知不觉酒过多巡,碗碗见底,严政今日见到许多大神,得意忘形,直呼不虚此生。众人心里舒坦,暗赞此人善于拍马,搔到痒处。
不料颓废流老头米芾乃是清高之人,最见不得这等趋炎附势之徒,数碗酒下肚,话也多了,指着严政问道:“你既说这一桌个个是旷世奇才,这个堪比王右军,那个胜过阎立本,左一个不逊李杜白,右一个比肩韩柳欧。前朝之人不说,在座几位词为谁雄?书为谁最?画哪家绝?”
我了个槽!米老头你喝多了吧?此问题之难度已经上升到复杂的国际外交专业技术层面了,是挑衅?挑事?还是挑拨离间?还能不能愉快的喝酒了?还让不让开心的溜须拍马了?
几人见怪不怪,或朦胧或迷离的浊眼都盯着严政,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尼玛!都是老狐狸啊!面醉心不醉,看我出洋相,就连苏轼都捻须而笑的期待着。
严政被激得冷汗淋漓,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几个短语:五岳争雄、日月争辉、小儿辩日、仓颉造字、神农尝草,牛顿名言。
没办法,自己见识短浅,只能搏个输阵不输人而已。他肃然起身,甩甩长袖,正色道:“小子才疏学浅,适才洋洋洒洒虽有放浪形骸之愧,然句句真言,发自肺腑,五岳雄奇各有风景,何须分个高低?日月轮转昼夜交替,岂可厚此薄彼?小儿辩日孔圣尚不能一言决断,何况小子乎?若论起来,仓颉造字即可,何来诸般书法?神农尝百草,扁鹊华佗置于何地?小子家乡有个卷发老叟名曰牛顿,人皆称其智,其尝言:某之智,盖因擅拾人牙慧,观之远,乃立前人肩膀之上也。小子惶恐不安,想起晏婴二桃杀三士,敢问米老相公,何为桃?谁为晏婴?谁为刀斧?谁为三士?小子莽撞,若有失言,万乞恕罪。”
说完,严政低头不语,心脏在膀胱和嗓子眼之间来回跳动,这般直抒胸臆,爽是爽,最怕对方一言不合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