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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拎起一小包行囊走出小客栈。
原想在这客栈寄宿一晚,但他来得太迟,订不到房,也无意跟一大群人挤在狭窄的屋内。
夜已深。
无视于细细飘落的白雪,他踏上没有方向的路。
由情报得知,血魄在十大恶人死后的半年内便统合了想报仇的邪道人士,又花了三个月收服了游离派人马,现在拥兵千万,正在执行他的复仇大业。
绝魂则是在江南一户大户人家住下了,扬言那家人受他保护,管他的正道邪道斗别扯上他们。
他则是走他的路,只杀对他有妨碍的人。
而出人意料的,罗煞竟没一点消息,他还以为依罗煞的性子,很容易恶名远播,谁知竟了无风声。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咧?”低声沉吟,他开始有点讨厌自己每每必准的巫之力。
预感一起,准没好事。
哔!清亮的鹰啼在黑暗中更是鲜明,他抬头望向扑来的黑影。
怎么有老鹰在夜晚飞的?
巨大的身形停在他抬起的手臂上,发出一阵短促的轻叫。
求救吗?袭风疑惑地看着它。
“罢了,看在你有灵性的份上,就帮你一次吧。”
一震手,老鹰扬翅飞去,他则用轻功追着它离去。
看着它飞得乱七八糟,袭风不禁有点担心。
听说,鸟类在夜晚的视力是零,这只鹰,真的找得到它的目的地吗?
幸好,它的方向感还不错,虽然有些偏了,袭风良好的耳力还是捕捉到了细微的呼吸声。
沿着出多入少的呼吸声,袭风拨开几乎覆盖住他整个人的白雪,挖出了奄奄一息的人。
真重的血味,伤得不轻啊。
打起火褶子,一抹火光出现在幽暗中。照清了四周,以及那人一身血和苍白的面容。
一看清他的样子,袭风的双眼倏然大睁。
“罗煞……?”
有人能吧罗煞伤得这么重?该不会是血魄……不对,就算是血魄夜没这本事,那么,总不可能是各大派掌门围攻罗煞吧?!
警戒的确定方圆一百里内没有危险后,袭风点了他的止血穴道,抱他走回客栈。
看看能不能要些热水吧,再这样下去,罗煞的小命就不保了。
哔!
“你也一起来吧。”
第七章
五天后。
小镇外三十里远处的郊区,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缓缓地移动着,驾车的人无视于积雪执意赶路,淡漠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直到车厢内传出细微的呻吟。
如释重负地停下马车,他掀起帏幕钻入车厢,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草味。
“罗煞?”
一开口,他叫出了封亦麒最讨厌的名字。
“袭……风……”沙哑地低唤久未谋面的人,封亦麒吃力地环视自己身在何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跑、一直跑,不管伤口裂了或流血了,直到意识一片空白,记忆中只剩下残灭的大雪纷飞。
“你的鹰在路上拦到我。”简单的解释,他拍拍蜷曲在一旁的苍羽,“谁有本事把你伤成这样?”
“……我。”自嘲的笑容绽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几天小心翼翼却没遇到任何状况。
“你昏迷了四天。”也不在乎他的自残,袭风淡淡地陈述。
“是……吗?”不在乎地扬扬唇角,封亦麒又闭上眼,“袭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只会杀戮吗?”他轻问。
“因为我们不是杀人便是被杀。”袭风想也没想就回道。
“真是如此?”
不明白他话语中的绝望,袭风看向那双缺乏生命力,又仿佛想确定什么的双眼。
“怎么了?”为什么曾经对什么也不在乎的罗煞开始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这是十几年来用无数次的垂死学到的结论,根本勿庸置疑。
“因为有一个人……他会轻唤我的名……”封亦麒轻叹。
只要听着那温柔的声音,他就会感到安心。
“……有双手会轻轻的安抚我……”
仿佛那样就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
每讲一个字,伤口都在切痛,不断提醒他心被撕成碎片的痛苦。
“罗煞?”
“是真的喔,袭风……就连这样的我,也可以享受他温柔的拥抱……”不知是在说服自己或是陈述给袭风听的口气有些凄绝的缥缈,“可是我却亲手粉碎了那个世界。”
“你该睡了,你还很虚弱。”完全摸不着头绪的袭风决定把他的反常归类在重伤后的失常,所以只是轻轻地说道。
“你可以不必理我的……”
那样也许他可以在还记得师父的体温和温柔时死去。
他作鬼也想不到袭风会出手相助。
“要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他冷哼。
真不像话,他可是花了三天近乎不眠不休,又是用上等良药给他外敷内服,又是用内力护住他心脉的,才好不容易把他的小命捡了回来,结果他竟然想死?
要死早说,他好一刀给他痛快,省得他麻烦!
“随你的便……我不知道为什么……”疲惫地再度合上眼,他又沉沉睡去。
“等一下,什么为什么?!”
袭风满头雾水地追问着不可能回答他的人,半晌才挫败地叹了口气。
“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他轻抚着苍羽,“罗煞这小子是怎么了?身上的药瓶全是毒药,连半颗护心丹都不剩。”
他并不知道封亦麒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柳煜扬,只记得封亦麒身上应有数不尽的药。
哔!苍羽低鸣一声。
“或许,下回他醒来得问清楚,最近武林很乱,还是避一下好。”
他载着罗煞一路走来,横劈竖砍地起码灭了三批人马,还是正邪不分的乱像,就算他不怕事,也没必要去惹事。
可是有时候,就是事情找上门,想送也送不走。
袭风揭开帏幕,看了眼前方挡路的山贼,冷漠的唇角露出一丝森冷的杀气,为他们敲响死亡的丧钟。
连着数日下来,意识昏昏沉沉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唯一不变的只有车轮轧轧行走的声音。
昏暗的车厢内弥漫着令他反胃的味道,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仿佛一闭眼,十大恶人就会出手杀了他。
这天,随着风吹来了一种令他怀念的味道。
吃力地爬起身,他拨开小窗子上的帘子。
“竹……”怀念的轻唤,他有种冲动想留在这里,“袭风,停车。”
“怎么?”以为发生什么事,袭风飞快地闪入车厢,却只瞧见他痴痴地望着外面。
“竹子。”
“我知道。”他看着罗煞总算有点生气的双瞳,了然的点头:“想住这里?”
“嗯,我想留下来。”
“为什么?我记得你讨厌竹叶声。”
沙沙作响的,阴森森到令人厌恶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有东西冒出。
“可是……竹子的香味很好闻。”总是可以令他回想起柳煜扬身上的气息。
“是吗?”
“对。”
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竹林。袭风先是盯着他瞧,然后开始皱眉。
“罗煞,你不要紧吗?”
“啊?”
“你不要紧吗?”他又问了一次。
“应该吧……”起码他还活着。
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了?应该过得还好吧?有没有为了他的事心烦呢?不要又为了助人忙的累坏了身子了……
应该才怪!袭风不以为然的想着。
“你知道你最近都在发呆吗?”最好他是知道!
“嗯。”
“你的口气完全不像罗煞。”平平板板的仿佛失了魂。
“是啊!”
“你让我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真是自找罪受。
“嗯……”
完全没改善的对话让袭风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叹了一口气,“你把心留在哪里了?”
封亦麒震了一下,然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喃道:“心……为什么会痛呢……”
原以为不会再心痛了,所以他接受了柳煜扬的情感,修复了早已伤痕累累到麻痹的心,可是,等待他的还是心碎。
这次,是修不好了吧?!
“罗煞?”
“我还有心吗?”
“不然你现在是在难过什么?”
没有心的人完全不会难过,就像是抛弃心的他和心已经毁灭的血魄,但决不会是情感纤细激烈的罗煞。
“那或许……我把心留在它想待的地方了。”他静静地诉说。
“那你想待在哪里?”
总算抓住事情的重点了,这小子动了心也失了心。
“跟我的心一样啊。”双手搭在窗棂上,他出神地望着竹林,视线穿过竹子间,透过时空,回到了昔日的竹屋,又看到了柳煜扬温柔的笑容。
“那为什么要死?”
“因为我回不去了,再也……永远无法回去了。所以,我把心留给了他。”封亦麒幽幽地笑了,空洞且毫无笑意的笑容,“我只在他身边活过,心带不走……”
“会不起?你知道没有人挡得住我和你的联手。”意思是他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袭风,没有敌人,唯一错的人是我。”封亦麒苦涩在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懂吗?”
“是不懂。”他这是在打什么禅?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清醒的时候想,睡着了做梦也想,但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那么做。铁定是他做错了他吧,所以才会让师父为难。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再也无法留在他身边了。”
※※※
“师父,这草药真那么稀奇?”
“是啊,不过后山断崖那儿有一株,大概谁也采不到,你想看的话,可以到那儿去瞧瞧。”
“瞧……”
“麒儿,快下来,你爬那么高是想做什么!?”
“师父,我摘花给你。”
“师父不要花,你快下来啊。”
“再一下就到了。”
“你、小心!”
“只是脚滑一下嘛!”
“别说话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