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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天气出不了门。”柳煜扬苦恼地摇摇头,边帮他拍去发上的白雪。
“那今天做什么?”
平时此时,他们师徒应该正在对弈或谈论药经和五行八卦,但此刻外头还有三位贵客晾在那,不管也不成。
“就谈谈吧。”他正忙着拍去封亦麒消瘦肩膀上的雪花,“多穿件衣服,我待会儿替你炖些补品来吃吃。”
“师父,我又为什么要补了?”他都快吃药吃到怕了。封亦麒呻吟一声。
受伤身子虚,补;内力耗尽,又补;旧伤复发,再补;吹了冷风,还是补!
那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你太瘦了,一点也不长肉。”
“我不瘦,跟着师父后我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斤肉了。”封亦麒抵死力争,惊恐地瞪着柳煜扬。
不行,他死也不吃!
“还是再多长些肉比较好。”一摸都是骨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对这唯一的徒儿可是宝贝得紧。
剑眉微蹙,他犹在苦思,封亦麒却已叹息连连。
“师父,再长肉我都跑不动了。”
他快被宠坏了,安逸是丧命的第一步,再这样下去,他可是会玩完的。
“不会,你的轻功好得很,再慢也慢不到哪去的。”
想也没想地回道,当场封亦麒垮下脸。
这话能听吗?他练轻功又不是用来搬肉的。
“我迟怕了补品,拜托啦,师父。我会多吃点饭的。”他只好照实说了。
尤其是看到柳煜扬一张温柔的笑靥,毒药他都肯吞,何况只是……吃到腻的补品。
“是这样吗?”猛然回神,他好笑地看着封亦麒拼命点头,“那师父就不强迫你了,只是以后正餐多吃点……”
话语消失在床铺内侧的小竹罐,他又一次皱眉。
封亦麒眼珠一转,干笑得往一旁缩了缩。
“麒儿,师父说过不可以偷吃酒酿寒梅,酿造的食物对身体多少有害,偶尔吃吃还可以,一天一罐就不应该了。”
修长的手指拎着小竹筒,他饱含无奈地道。
“那是两天前吃完的。”
知道柳煜扬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封亦麒笑着打哈哈。
“可是我昨天在书架下也找到一罐空的。”
“那是前天吃的。”
“是这样吗?”柳煜扬怀疑地皱眉。
“对对对,是我前天读书时忘了的。”他连忙点头入捣蒜,“我去弄早膳。”
一步步地往门口移去,封亦麒心虚的暗吐舌。
“等一下。”
“是,师父。”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袖子里那罐给我,吃完饭再吃。”宠溺地拍拍封亦麒,他温柔地笑了。
“好,要给我喔。”慢慢吞吞地交出,他显得有些哀怨。
做菜时吃梅子是一大享受哪!
“怕师父诓你不成?!”一挑眉,柳煜扬似笑非笑地哄道。
“您才不会,师父不说谎的。”孩子气地笑出一边酒窝,他一转身就溜的不见人影。
被留在房间的柳煜扬先是一怔,边叹息边收起零嘴,然后拿了件长外衣去追性急的徒儿。
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件,光穿中衣哪够?!更何况客人还在,莫要给人当笑话了。
叹息在心,眼神却柔得仿佛可以沁出水来。
看人的没察觉;被看得也没注意,只有淡淡的情愫在表面下蔓延。
※※※
一张大大的地图铺在桌上,四人围着桌子讨论不休,气氛是紧张沉闷的,另一个人悠闲地蹲在角落含梅弄鹰,不时还低笑两声。
更苍羽玩着玩着,封亦麒无聊地偷听起柳煜扬的看法。
“……东北有磷帮;西北有蜀川唐门;南边是恶龙帮……就算是说为十大恶人报仇,这些英雄好汉怎么可能突然联手了?还懂战术、懂阵法……”
现今中原武林最大危机就是原本单打独斗的邪道人士竟然联手了,而且还不起内讧。
听着白彦海等人解释现今状况,柳煜扬沉吟着。
“师父,会不会是领导人换了?”封亦麒突然冒出一句话。
师父都不陪他,一个人跟苍羽玩挺无聊的,况且,这次的事若是他想的那样,他多少也有四分之一的责任——
大概吧!
“我也想过,只是,要让那么多帮派首领肯听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活着该说……
根本不可能呢?
邪道份子和正道人士不同,他们是不会联手的,更别说是同心协力的布阵了。
“可是,师父您刚刚念的那些帮派都很熟啊。”封亦麒不解地道,“他们本来就有交情了,只要有个共同关系人,要聚集他们的力量很简单啊!”
虽然那个领导的身份他多少有个底了。
血魄,他的颠覆武林计划已经展开了,不知有多少人得替他的复仇扉页陪葬。阴郁在封亦麒眼底流窜。
“麒儿?”柳煜扬注意到他的失神。
“你少没常识了。他们是素不往来的帮派,向来谁也不服谁!”年纪轻的陈明不悦地道。
他们已经够忙了,这小子插些不相干的话干嘛?!
“我不会再忍你第三次!”封亦麒瞪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足以冻煞人,“你才没常识,他们的关系可深了,他们全是十大恶人的姻亲。”
他道出不为人知的事实。
“姻亲?”柳煜扬一愣,“他们跟十大恶人有姻亲关系?”
“对啊,师父您不也常说很多事若从女方族谱来看,可以发现很多事情吗?这次只不过是从历史换成事实罢了。像‘无影鬼’秦笙娶了恶龙帮帮主的么妹。”
“真是这样?”柳煜扬翻阅手边收到的情报,再向白彦海他们确定,得到的都是无解的答案。
呃,他好像太多嘴了!
“正道人士不知道吗?这在邪道中是通晓的秘密,因为恶龙帮帮主为了祝贺这场婚事,开五千人流水喜宴请各方人马。”
他们是不知道。互相看一眼,均在对方脸上找到诧异,最后由柳煜扬开口:“麒儿,你确定?”
“当然,我……”就在场嘛!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封亦麒连忙转话,“我听大家都这么说,应该不会有错。”
果然,他太轻举妄动了。正道人士的情报没他想象中的灵通。
“大家是指谁?”白彦海纳闷地问。
“干你啥事?”他反射性呛了回去。
“麒儿!”不赞许的低唤接着响起。
又不行?委屈地撇撇嘴,封亦麒不甘不愿地咕哝:“就是一起在街上乱混的家伙啦,在被师父捡回来前,我大江南北不知道跑过多少地方。”
十大恶人教导的第二件事——打可以打不赢;谎不能不会说。
因此他说起谎来可溜了咧。
“是吗?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同时为了十大恶人的死出手了。”白彦海低语。
柳煜扬沉默地看着封亦麒,沉着的眼神盯到他发慌。
“师父?”干嘛一直盯着他瞧?
“没什么,谢谢你告诉师父这件事。”给了徒儿温柔的笑容,心底却是担忧的阴影。
难道麒儿没注意过吗?只要他一对他说谎,就会反射性咬指甲。
不是在害羞时,也不是在生气时,只有单纯的说谎时才会这样。
可是他不想拆穿那孩子,不想说就等到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
算算他有多久没下山了呢?幸亏他以前都是戴着罗煞面具行动,现在才能在江湖上随意行走而不怕给师父带来麻烦。
骑马走在同样遍布白雪的小路上,封亦麒出神地看着三两名相互扶持的路人。
有老夫老妻,也有带着孩子的妇人,至于带着包袱急着赶路的是要回家过年的男人。不知道在他的家中是否有人在无怨无悔的等着他?这些都是他过去不曾注意到的,而在那些人的教导下,他也曾随手毁去了别人幸福的家庭和未来却没有一丝愧疚……
那不是他的错。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更何况在遇到师父前,他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去,他一直是被那样教导的。
现在想来,他那自以为是的强悍又是建筑在多少人的不幸之上?!落寞浮上眼底,轻咬下唇,他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开始觉得有些难受。
“麒儿?”注意到他减慢了速度,柳煜扬关切地唤道,“别落后太多,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连忙驱马赶上,封亦麒甩甩头。
看了他一眼,柳煜扬温柔地取出一小罐酒酿寒梅,用指尖取了一颗放到他口中。
酸!封亦麒皱起眉,却又意犹未尽地舔舔舌。
“还要吗?”
打从他知道麒儿喜欢吃这种酒酿寒梅后,原本每年只酿一坛的梅子今天堆了满满一地窖。
“要。”
“吃慢点,离下一个镇还有一阵子,小心吃多了胃疼。”他索性把整罐都放到封亦麒手中。
“我知道。”
一颗接着一颗地吃倒看不出他知道在哪里。无奈地笑了,柳煜扬用手抹去他嘴角的梅渍。
“心情好点没?”
“我没有心情不好啊!”逞强地笑道,封亦麒不解为何自己的情绪总是会被看穿。
不该是这样的,早在年满十三岁后,他的心情从未被他人看穿过……况且,面对内心被探索的窘境,他竟然不会生气。
是因为深入他心底的人是柳煜扬吗?一个真正关心他,也是他真正在乎的人。
“胡说,师父一直在注意你,你有不对劲师父会看不出来,怎么了?”
打昨天起麒儿就不太对劲,一颗心不知道在牵挂着什么事?
“我只是……开始了解师父为什么总是对于把百姓卷入武林纷争感到愤慨了。”半真半假的话最难被看出有鬼。封亦麒隐瞒了部分让他心情不好的事实。
“这样让你心情不好?”柳煜扬挑眉问道。
“当然不好。江湖最近那么乱,师父要插手铁定忙翻天。”振振有辞地说道,他想了一想却又笑了出来。
“你倒挺了解我的。”被揶揄的柳煜扬也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太过劳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