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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冷月第一次射脱靶，冷月气得扭头瞪向声音的来源，见一袭水色长袍的段少瑄直立在不远处的走廊，半眯着眼睛望着她。
“英王殿下。”冷月立刻收起了自己的暴露无遗的怒气，换了一副狗腿的笑容，“是您啊。”
段少瑄并没有回话，而是负手站在走廊看着她，微微扬起下颔。
冷月知道这是他示意自己继续的意思。
冷月示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再次持弓，刚刚从背后的箭囊取了箭搭，还没拉弦呢，却听得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
“姿势不对。”
冷月一愣，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段少瑄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双的大手搭在了她仍举弓的左手，隔着薄薄的丝绸，她能感觉到从一股温热从他的指尖传过。
瞬然，一股燥热由她的双颊开始朝着整个人蔓延。
“殿下？”冷月有些尴尬地轻呼了一声。
“嗯？”鼻间发出一个清淡的音节，段少瑄很自然地抬起冷月的左臂，然后右手环过她的右肩，握在了她的右手搭着弓弦。
这如同环抱般的姿势，以及背后缓缓贴近的温热气息，却让冷月的精神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看箭靶。”段少瑄垂眼瞥见冷月泛红的双颊，心暗暗一喜，但表面却依旧淡然。
冷月被他从头顶传来的嗓音唤回神，尴尬地再次红了脸。
“闭右目，看着箭尾，箭身与弓交错出和靶心是否在一点。”
“嗯。”冷月按照他的话乖乖地闭了右目。
在她应声之后，感到左臂被带动略微调，段少瑄握着她右臂的右手往手肘内侧一拐，手腕绷直，调整了她的姿势。
“好。”随着他话音落下，他扣弦的三指同时松开，冷月也立马跟着松开。
“咻”的一声羽箭便飞蹿了出去，带着风声，正靶心。速度之快，甚至于箭尾还在轻轻晃动着。
“太好了”冷月兴奋地跳起，却忘记了背后的段少瑄，小脑袋重重地嗑在了段少瑄的下巴。
“疼”她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仰了头去看了捂着小巴的段少瑄，“殿下，您没事吧？”
段少瑄原本被撞着下巴的怒气，在看到少女扬起小脸的担忧之意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唇角不由稍稍勾起，琥珀色的双瞳闪烁着光泽。
这一笑让冷月恍惚有些出神，她从没见过段少瑄笑过，却发现他笑起来特别地像许筠。
无外乎人都说，外甥多似舅。
在冷月出神的一瞬间，段少瑄收起了笑容，又抿平唇角，恢复了木头脸。
他瞥了一眼冷月呆愣的小脸，心多少有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这丫头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东西。
“继续。”他伸手从将冷月拉起，又从她后腰的箭囊又取出一支箭。
冷月回神，飞快地摆好姿势，半响没见段少瑄来搭手，便扭头冲段少瑄笑了笑，又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帮自己。
“自己来。”段少瑄双手环胸，扬了扬下颚，示意冷月搭弓。
自己来？只是纠正了一次要自己来，这老师也未免太没有耐心了。冷月心郁闷，但还是摆好姿势。
过了好一会儿，冷月又扭头看了一眼段少瑄，等待他指示。
段少瑄却只是静望着她，没有丝毫指点的意思。
冷月暗叹一口气，只能全部自己来，侧身站直，挽弓、搭箭、左臂略扬、右手手肘往里、手腕绷直、闭右眼。
这时的冷月并没有发现，在握弓持箭之后。她的身体很是自然地做出了一系列相当标准的反应。
随着冷月气沉丹田深吸了一口气，羽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去——
羽箭稳稳地扎在了靶心。冷月兴奋地用右手捂住了嘴，傻笑声却抑制不住地冒出。
“哈哈哈，哈哈哈。”她傻傻地扭头看向段少瑄，“殿下，小女射了。”
段少瑄却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道“继续。”
冷月按着段少瑄教授的法子再次搭箭挽弓，又射靶心。
感觉来了，停也停不下，冷月飞快地弯弓搭箭，直到把箭囊里的最后一支长箭都射了出去。十箭全部正靶心。“停，不必再练了。”段少瑄在冷月兴奋地想要再装一囊子羽箭时，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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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正在处于十发皆靶心，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的冷月有些不愿意地嘟囔着嘴道，“趁热打铁效果会更好。 ：／／／”
虽然手臂已经酸胀，冷月却感觉很好，只道若是这会儿的状态能在明日的试发挥出来，这魁首绝对跑不了。
“你不怕明日手酸，拉不动公继续练。”
冷月想了想，乖乖地放下了手的弓箭和箭囊，而后仰头笑道“今日谢谢殿下了。”
段少瑄只是淡淡地颔首，留下一句，“明日试加油。”之后便负手扬长而去。
剩下冷月独自立在院，恰有一阵风吹来，拂起落下的青丝将她的小脸蔓绕其。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双唇，喃喃自语道“倒是忘了，得了两个魁首的话，我会必过二选，成为十人之一。到时候，这婚事可真跑不掉了。”
冷月呆坐在树下许久，直到向晚时分，阴湿露重，方才觉得凉意，双手环胸回了屋内。
次日，二选终试的日程出来了。
第一天午是琴艺试，下午是骑射试。第二日是画试和棋艺试。
冷月看了这个时间表，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转瞬而逝。
论琴艺，韩灵梦应该是魁首了，但烟雨要发挥超常的话，也不一定。
太后自然是会支持韩灵梦，但皇后明知道苏姚在琴艺方面不过韩灵梦，为了不让韩灵梦夺魁，会转而支持琴技不输韩灵梦的许烟雨。
这样的话，太后和皇后胶着，会使韩灵梦和许烟雨处于同一高度，看她们各自的状态好坏了。
第二场的骑射，命靶心是命靶心，脱靶是脱靶，全凭本事。
这一场的魁首不是她会是苏姚，目前来看应该是苏姚的赢面更大些。
第三场的画，许烟雨、韩灵梦、苏姚到底谁更胜一筹，冷月也不知道。
最后一场的棋艺，因为是两两对弈，胜者晋级，因此不存在依照主观喜好判定的情况，全凭势力。
但若是第一场琴艺韩灵梦赢了，第二场骑射苏姚赢了的局面。这种情况是最不利的，因为韩，苏二人都得一魁首。最后一场的棋艺又是双方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这第三场的画自然是决定二人输赢的一局。
皇后和太后和她们二人的派系自然全力支持自己的人，这样一来许烟雨会处于绝对劣势，即使她画最出众，也是得不到魁首的。
如此一来便算是烟雨最后一场的棋艺赢了，也只有一个魁首，而韩、苏二人的其一人会有两个魁首。
烟雨出身不如韩、苏二人，若没有二选第一的身份加持，很难进入终选三人。
但冷月拿下第二场骑射的魁首的话，局面会变成对烟雨绝对有利。
因为如此一来，四场试，只有三场让三人争夺。
而棋艺的魁首，冷月笃定是烟雨。
论棋艺，便是精通五艺的许筠面对烟雨时，也不能轻松取胜。
最终剩下了一场琴艺，一场画的两个魁首让三人争夺。
苏姚还不擅长琴艺，也是说，琴艺烟雨和韩灵梦赢的局面是各占一半。
若是赢了那是最好，算第三场画输了，烟雨会以两个魁首的绝对优势，成为二选第一。
若是输了，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画试不是韩灵梦夺魁，烟雨会以一个魁首的成绩与韩、苏二人并列。
第二种是画也是韩灵梦赢了，那烟雨会以一个魁首微弱赢面，排在一个魁首都没有的苏姚前面。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烟雨都会处在不败局面。
但要让烟雨处于这不败局面的大前提是冷月夺得第二场骑射的魁首。
冷月长吸了一口气，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段少瑄教授她的法子，侧身站直，挽弓、搭箭、左臂略扬、右手手肘往里、手腕绷直、闭右眼。
李嬷嬷又吩咐了一遍注意事项，这才带着秀女们向左春坊的正殿，纯露殿而去。
到纯露殿时，刚到辰时，而试是从辰时三刻开始的。
李嬷嬷让秀女们先各自活动活动。
秀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小声议论，争执着今日的琴艺一，谁能拔得头筹。
冷月却暗暗打量起纯露殿，纯露殿的首设有一个高位，想必是太后的位置。
高位的左右两侧分别有四个位置，其右边第一个位置稍稍高出其余位置，应该是皇后的位置。而其余三个位置大约是嫔妃的。
在高坐的台阶下，还摆放了一排的席位，是艺论判们的席位。
既然有论判们的参与，说明太子的计谋是稍稍有了成效，虽然最后的裁定权还是在太后和皇后手。
殿央摆放着香案熏炉头摆放着一把连珠式的春雷琴，还有一张柔软的素色绒毯，百余名参的秀女，等下便要坐在这里一展琴艺。
冷月的双目便被那把春雷琴深深地吸引住了，龙鳞断纹，晶莹的琴漆，一看便是天下少有的古琴。她不由自主地凌空做出拨弦的手势。
“秦姐姐，看你的样子是胸有成竹啊。”
只闻得娇俏俏声音响起，冷月转身瞧去，果然是胧玲和胧月两姐妹。
“八妹妹来观赏的？”冷月笑嘻嘻地看着胧玲问道。
这可怜的胧玲因为浸了春日寒彻入骨的池水，病得躺在床榻整整一个月，错过了所有的小测。自然是被剥夺了参加终试的资格。
胧玲顿时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转身而去。
胧月的面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完全无视了冷月散发出的敌意，厚着脸皮贴了来，柔声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