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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图书馆再也未曾跃上银河历史的舞台。
过去一百二十年来,从没有任何基地人去过川陀,可是这并不代表银河图书馆已不复存在。银河中没有传出关于它的消息,就是它依然存在的最佳证明。如果它被摧毁的话,必然会在银河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座图书馆现在必定既陈旧又古老——在艾布林·米斯的时代就已经如此——可是这样再好不过。每当裴洛拉特想到一座既老旧又过时的图书馆时,就会忍不住兴奋地猛搓双手。越是老旧,越是过时,就越可能保有他所想要找的东西。他常常梦见自己走进银河图书馆,紧张兮兮地问道:“这座图书馆已经现代化了吗?你们有没有将那些老旧的电脑磁带丢弃?”。而每次在睡梦中,他都会见到一个满身灰尘的古代图书馆馆员,抬起头来答道:“一点都没有变化,教授,仍然跟过去一模一样。”
如今,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市长亲自向他保证过。她究竟如何获悉他的工作,这一点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并没有发表过许多论文,他的研究大多缺乏充分的佐证,所以很少为学术期刊接受;而他发表过的少数文章,也没有激起任何回响。不过,据说“铜人布拉诺”对端点星上大小事件全都了若指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耳目。裴洛拉特几乎可以相信这个说法,不过如果她原来就知晓自己的工作,早先为何没有看出其中的重要性,而提供他一点补助经费呢?
或许最主要的原因,他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想道,是由于基地只知道专注于未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二帝国以及自身的命运。所以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回顾一下过去的历史——甚至还敌视有心回顾的人。
那些人当然愚不可及,可是他又无法凭藉一己之力,将普遍的愚昧一扫而尽。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实在不错,让他得以独享一项伟大的研究工作。将来总有一天,后人会将他奉为一位伟大的“先驱者”。
当然,这也代表说(他做学问的态度太过诚实,所以不会拒绝承认),他本人也极为重视未来——那时人人都会知晓他的大名,将他视为与哈里·谢顿齐名的英雄人物。其实,后人应该会认为他更伟大些,因为谢顿只是规划了未来仟年可见的历史,他却将发掘出一个至少已湮没两万五千年之久的重大史迹。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市长曾经告诉他,等到谢顿影像出现之后,他就可以正式展开工作。裴洛拉特会对这次的谢顿危机感兴趣,这便是唯一的原因。而过去数个月以来,端点星的居民,乃至联邦中每一个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危机上。
在他看来,基地的首都究竟应该留在端点星,还是应该迁到别处去,实在没有任何差别。如今危机虽然已经圆满解决,他还是不清楚哈里·谢顿到底支持哪一方,甚至也根本不知道,谢顿影像究竟有没有提到这个喧腾一时的问题。
只要谢顿出现过就行了,反正盼望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下午二时刚过,在裴洛拉特位于端点市近郊、地点相当隐蔽的住宅前,一辆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的后门立刻滑开,一名警卫率先下车。从他所穿的制服,就能看出他属于市长安全警卫队。接着下车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后面又跟着下来两名警卫。
裴洛拉特难得有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市长不但了解他的工作,显然还对他极为重视,将要跟他同行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有警卫护送。此外,市长答应提供他一艘一流的太空船,想必就是由这个年轻人负责驾驶。简直是太给面子了!简直是……
裴洛拉特的管家将大门打开,那个年轻人便自己走了进来,两名警卫则留在入口处两侧站岗。裴洛拉特由窗户望出去,看见第三名警卫仍然待在外面,而且这时又有一辆车子驶来,载来了更多的警卫。
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来,看到那个年轻人已经走进房间。此时他才发现这个人并不陌生,自己曾经在全讯电视上看过他,这又令裴洛拉特大吃一惊,他立刻说:“你就是那位议员,你是崔维兹!”
“葛兰·崔维兹便是在下。你就是詹诺夫·裴洛拉特教授吗?”
“是的,是的。”裴洛拉特说:“你就是那位将要——”
“我们两人将要同行,”崔维兹木然地说:“至少据我所知是如此。”
“可是你并不是历史学家。”
“对,我并不是。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一名议员,一个政治人物。”
“是的!——是的——我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自己就是个历史学家,干嘛还需要另一位?你会驾驶太空船吗?”
“会的,我很内行。”
“好极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太棒啦!我本来还在担心,因为我不是一个实际的行动派,年轻人。所以只要你是的话,我们就能成为很好的搭档。”
崔维兹说:“此时此刻,我对自己的本事也没多少信心。不过我们似乎别无选择,只好尽量协调合作。”
“那么,希望我自己能克服对太空的疑惧。你可知道,议员,我这辈子还未上过太空呢。我是一只土拨鼠,你们大概就是这样称呼我们这种人的吧。对了,你要不要来杯茶?我可以叫柯罗达替我们准备一点吃的。反正据我了解,我们几小时后才会出发。不过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两人需要的东西都已齐备。市长表现得极为合作,她对这个计划的兴趣令我惊讶不已。”
“这么说,你已经晓得这件事?你知道多久了?”崔维兹问。
“市长来找我——”(裴洛拉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计算日子)“是两个星期,或者三个星期以前的事,那天我实在高兴死啦。现在我想通了,我需要的是一位驾驶员,而不是另外一位历史学家,我非常高兴同行的是你,我亲爱的伙伴。”
“两、三个星期以前……”崔维兹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茫然。“那么她早就有所准备,而我——”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请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教授,我向来就有自言自语的坏习惯。如果我们的旅程拖得很长的话,一路上你得试着多多包涵。”
“一定会是个长途旅行,一定会的。”裴洛拉特一面说,一面将对方拉进餐厅,管家早巳在餐桌上准备好精致的茶点。“这次的行程相当自由,市长说我们想去多久就去多久,爱到银河哪一处便到哪一处。而且,不论我们到哪里去,都可以动用联邦基金。当然,她说过,我们的花费要合情合理,我一口就答应下来。”
他咯咯笑了几声,搓了搓手,又说:“坐下来,我的好伙伴,坐下来。吃完这一顿之后,不知何年何月,我们才会再回到端点星来。”
崔维兹依言坐下,然后问道:“你有家室吗,教授?”
“我有一个儿子,他现在是圣塔尼大学的教授,我想他研究的是化学,至少是类似的学问,他走的是他母亲的路子。我太太已经跟我分开很久了,所以你也看得出来,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并没有任何家累。我相信你也没有——吃点三明治吧,好孩子。”
“我现在也没有家累,过去有过几个女人,但总是来来去去的。”
“好,好,这样最轻松愉快,如果你想通了,不必对这种事情认真,那就更轻松更愉快——也没小孩吧,我猜。”
“没有。”
“好极了!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实在太好啦。我承认,当你刚走进来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可是我现在越瞧你越顺眼,你实在讨人喜欢。我需要的正是像你这样的人——朝气蓬勃、热情洋溢,而且有办法飞遍整个银河。我们要去从事一项探索,你知道吗,一项了不起的探索。”裴洛拉特一向稳重的面容与声音,此时突然变得充满了生气,不过他的表情与声调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不晓得你是否知道详情。”
崔维兹眼睛一眯,问道:“一项了不起的探索?”
“一点都没错,有一颗无价的珍珠,隐藏在银河系千万住人世界之中,我们却只有一些极模糊的线索。然而,假如我们能把它找到,就会得到不可思议的报偿。如果你我能够成功的话,好孩子——崔维兹,我敢说——我们两人必定能够名留青史、永垂不朽。我这么说,绝不是故意要你领情。”
“你所说的报偿——那颗无价之宝的珍珠……”
“我这番话好像是艾卡蒂·达瑞尔的口气——那个名作家,你应该知道——她提到第二基地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口气,你说对不对?怪不得你那么惊讶。”裴洛拉特将头向后一仰,奸像准备要大笑几声,结果却只露出一丝微笑。“绝不是那么愚蠢、那么微不足道的东西,我可以向你保证。”
崔维兹又问:“既然你指的不是第二基地,教授,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裴洛拉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甚至略带一点歉意。“啊,那么市长还没有告诉你?你可知道,这实在有点古怪。几十年来,我对政府一直非常不满,因为他们一直无法了解我的工作。而现在,布拉诺市长却大方得不得了。”
“没错,”崔维兹故意透出揶揄的语调。“她这个女人面恶心善,骨子里是个大好人,可是她并未告诉我一切来龙去脉。”
“这么说的话,你对于我的研究工作,根本就一无所知喽?”
“是的,很抱歉。”
“不必感到抱歉,绝对没有关系,反正我也还没有什么真正惊人的成就。告诉你吧,你和我将要去寻找‘地球’,而且一定能找到,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极可能的答案。”
2
那天晚上,崔维兹几乎难以成眠。
他感到自己好像被关在一所监狱中,是那个老太婆专门为他盖的监狱。他不断地想破墙而出,却怎么样也找不到一条出路。
他已经注定被放逐,自己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