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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要整治她,婉兮实在打熬不过,只得都招了。
她喘着气忍住笑:“奴才,奴才是带着九爷去的……就是旗地私卖那档子事儿,奴才也是要带着九爷去听人说话,这才扮了男装,带着九爷去逛逛的~”
皇帝登时瞪眼:“你还跟小九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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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曾见()
一听婉兮是跟小九一起去的,方才还意气风发的爷,这一扭脸就又狰狞了。
他想的自不免是那烟街柳巷都是旖旎之地,年少男女两人一起去了,难免撞见什么、听见什么。人之常情之下,自是会有些心旌摇曳,那么便也自然会将眼前人想象成了那情境中的对手去……
他便如鲠在喉,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婉兮轻轻瞟了他一眼,收住笑意,柔声道:“爷别想多了。实则那回奴才没撞见长针眼的事儿,奴才反倒是就在那一回……撞见了猫刑之事。”
皇帝便也微微一怔,已是伸手攥住了她的小手舟。
果然,她的小手冰凉。
“不想说便不说了吧。”他将她抱紧些:“若想说,那便说,爷陪着你呐。单”
婉兮深吸口气,抬眼向他尽力笑笑:“奴才到了那地方也胆儿突,不自觉就一杯连着一杯地喝茶。结果肚子胀了,想要去如厕。”
皇帝不由得摇头,低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婉兮红了脸:“……奴才因是女扮男装,便不敢进前院的厕房,怕撞见其他男子。这便偷摸着往后院去绕。还没寻找厕房呢,便听见有猫儿的嘶叫。那动静有些怪异,奴才便不由得缩在墙角去偷瞧。”
婉兮顿了顿:“这便瞧见鸨婆在用那法子惩治窑姐儿……听他们的说话,仿佛是那窑姐儿对一个客人动了情,从此不肯再接旁的客,那鸨婆就发了坏,用那猫儿去将她给抓坏了……”
“鸨婆一边用刑一边狞笑着说:‘你不是不肯再接客么?那便挠烂糊了你!叫你那情郎也再不敢近你的身!”
婉兮说不下去了,将头埋进他怀里,用他衣襟遮住了眼睛。
皇帝紧紧抱住他,牙缝里去森森四个字:“庆顺该死!”
婉兮平复了一刻,这才重又坐起来:“爷还怪奴才那回的经历么?若没有那回的经历,奴才便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猫刑,这回被送进慎刑司,便兴许都没法子自救了。”
皇帝虽然亲眼看见了婉兮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可是这时听婉兮重又提起来,心下还是后怕。
“爷回宫来,先叫去打听长春宫的动静,打听回来的是你似乎有些行动迟缓,不过仿佛并无大碍。爷这才稍微放下些心,因为知道你从不是闷声吃亏的人,凭你聪明,八成寻到了法子自保。”
“爷随后穿了慎刑司事务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传了慎刑司的底档来瞧,这才知道你是被谁送进慎刑司,又是何人接洽的。只是爷从那底档上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你是用了何样的法子护住自己的。”
婉兮便垂了臻首:“窑子里的那法子都是见不得人的,故此唯有窑子里的人才知道,外人如何能知?更何况是宫里的人呢。”
“故此奴才乍一听那精奇嬷嬷说到这猫刑,奴才心下便已经有了主意。奴才总归赖她是窑子里出来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做过窑姐儿,总归叫她跟窑子脱不开干系,那便是重罪……她就也被奴才吓唬住了。”
皇帝举手擦了擦汗,随即却也不由得微笑点头:“随机应变,办的好。”
婉兮眸子里微光一闪:“处置庆顺的法子,奴才也想好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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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挪窝()
皇帝点头:“你说就是。”
婉兮微微抬眸,眼中已是不由含了几分调皮。
“奴才想,皇太后对奴才的几缕恨意,怕是来自二喜妈妈那儿。奴才也能理解,毕竟二喜妈妈是皇太后主子跟前得用的,伺候了皇太后多年,这么就因为奴才而撵出去了,皇太后主子心下难免不痛快。”
婉兮忽然提到二喜妈妈,皇帝也略有些意外。不过心下也随即一动,他便挑起长眉:“嗯哼,说。”
婉兮这回不敢再迎着皇帝的眼睛了单。
她动小心眼儿呢,怕被爷给看穿喽~
她微垂臻首:“奴才想,既然皇太后主子的心结是出在二喜妈妈这儿;况且皇太后主子身边儿因为二喜妈妈的离开,而短了人手也不好……奴才便跟爷求个恩典,将这个事儿圆融过去吧。舟”
皇帝眼睛便眯得更加像个狐狸。
“嗯哼,说~”
婉兮头垂得更低,只敢盯着自己的指头尖儿:“……不如,就把庆顺给指到皇太后宫里,顶了二喜妈妈的缺吧~”
。
就连皇帝都盯着婉兮的脑瓜顶看了半晌。
这法子从面上看起来,好像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惩治”的意味来。
况且从宫里妇差的地位上来看,一个慎刑司里的精奇,如何比得上皇太后跟前的妈妈里那么有头有脸去?所以这法子听起来,非但不是惩治庆顺,反倒是扎扎实实地抬举庆顺呢!
皇帝也不由得沉吟:“……你,想收了庆顺的心?”
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没有傻到要单打独斗的。或者与相同地位的人抱团儿,或者麾下有得力的助手。故此皇帝免不得以为,婉兮是想将庆顺收为己用,用这回的抬举收服了庆顺的人心去。
婉兮却一眨眼:“那样阴狠的心,奴才要她何用?!难不成等着她哪天又掉头回来,再咬奴才一口么?”
皇帝便也被考住了,竟是盯着她半晌:“……爷在你眼前儿也丢脸了,这心眼儿竟是跟不上你了。”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动坏心眼儿呢,真不想叫他也知道了。
皇帝左右打量着她:“爷是天子,不能这么早在你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你得告诉爷。爷明白底细了,就没有不答应你的!”
婉兮这便彻底脸红透了。
“……奴才不想说。”
“为何?”他伸脚捅了她腰眼儿一记。
婉兮头都快沁到褥子上去了:“……奴才,实则也把皇太后算计进来了,怕爷生奴才的气。”
“不过爷放心啊,奴才算计皇太后,绝不会真正害到皇太后的,奴才就是想——小小出一口气。”
皇帝被她给弄得这个心痒难挠,便又用脚捅了她一下儿:“痛快儿说!”
婉兮这便抬起头来,红了脸说:“庆顺既是知道猫刑的,身上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些烟街柳巷的味道,故此奴才想她一定是在窑子里涉足过的人。她又是孀妇,爷们儿早早就死了,她在窑子里耳濡目染的,一定不甘寂寞。”
“可是她如今更进了宫来……宫里她也见不着男人。故此就,咳咳,更难熬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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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待兔()
皇帝更迷糊了:“……那又跟把她挪去寿康宫里,有什么关联?”
婉兮小心地扳着自己的手指头。
“奴才是不小心撞见,她好像跟那寿山关系极好,两人眉来眼去的……寿山既是皇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便也将庆顺拨到寿康宫里去好了,倒叫她跟寿山能每日见着。”
皇帝噗地一声笑出来,心下便也敞亮了,忍不住伸脚踹了她一记。
“你个小蹄子,爷听懂了!你是故意把他们往一起送,等着他们两个自己出事儿!”
“朕钦定的《宫中则例》,严禁太监和女子、妇差发生的勾连,尤其是禁绝前朝对食的丑事,若有发现便严惩不贷……你是给他们两个创造机宜,等着他们自己撞到宫规上来!偿”
婉兮鼓着腮帮。
“若他们两个是有自尊的,即便叫奴才给凑到一个宫里去了,也不会出事;可若他们两个原本就是不要脸的,那脚上的泡便也都是自己走的,也怨不得奴才了去!”
她一张小脸儿绷得溜严,双眼亮得惊人。
皇帝望着这样的小人儿,不由得缓缓微笑。
“小蹄子,好俊的主意!既能惩治了他们两个去,却又给他们两个留足了求生的机会去。最后如果他们当真求死,那也当真只是他们两个自己该死!”
婉兮咬着嘴唇,悄悄瞟了皇帝一眼。
“爷……不觉着我狠心?难道后宫中不是一向颂扬后妃贤德?”
皇帝瞪了她一眼:“是颂扬后妃贤德,却不是表面菩萨、内里腌臜!”
“再说既然是爷的嫔妃,若半点是非都不分,一点脑子都不长,镇日受了委屈只会来找爷诉苦,什么都帮爷擎不起来的……爷要这样的女人又有何用?!”
婉兮这才放下心来,捉住皇帝的手指尖儿:“那爷可应允了?”
他扬眉凝着她:“……那皇太后呢?你是想叫皇太后的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叫皇太后丢脸去?”
。
婉兮连忙起身跪在炕上,用力摇头。
“奴才自然不敢!皇太后乃为皇上生母,身系一国之尊,奴才怎能因自己那一点的委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去?”
“奴才只是想,到时候若寿山和庆顺事发,总归叫皇太后老人家亲手给捉住了,料理了去便罢。不必叫太后宫外的人知晓……这两人曾是奉太后懿旨处置过奴才的,奴才便同样借助太后的手料理了他们两个便罢。如此也算恩怨两清,且分毫不损太后圣誉去!”
他静静凝视她,随即便笑了,伸臂又将她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