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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批奏折也有常规和非常规之分。正常朝臣的折子是上午批阅,而临时送进来的,不是军情十万火急的,就是有些心腹大臣的“密折专奏”了。
李玉只能讪讪笑着应:“正是。”
那拉氏转了眼珠儿问:“谁的折子到了?可是……讷亲的?”
三卷205、投怀()
李玉这个为难。
可是李玉自己不过是个奴才,这会子终究也是不能得罪这位,李玉只得含笑点了头。
那拉氏便笑了:“既然是讷亲的折子,那本宫还就要在这会子求见皇上。李玉,你尽管进去替本宫通禀就是。”
李玉一壁朝里走,一壁皱眉啊。
这位皇贵妃主子,是怎么都听不懂他的暗示了达。
又或许是这会子晋位成了皇贵妃,便更加容不得他这样一个当奴才在眼前儿拦着,故此既然来了,就非进去不可了。他若是非要拦着,人家定然不当成好意,反过来怕还是要记恨他呢。
他啊,这一把老骨头了,可就不跟着折腾了。既然人家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进去,他既然拦也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吧撸。
总归人这一辈子啊,都有自己的命数,该是什么时候儿就是什么时候儿,谁都挡不住。
。
李玉通禀完,皇帝倒笑了。
“哦?她来得这么巧?难道她是知道了,讷亲的折子今儿送进来不成?”
李玉吓得连忙跪下:“回皇上,咱们养心殿的奴才是万万没这个胆量的!”
皇帝哼了一声:“没这个胆量?依朕看,如今奴才们的胆子可大了去了!”
李玉吓得只管磕头,不敢再说话。
皇帝倒是扬眉:“算了,六宫之主既然都等在门外头了,朕若不叫进来,那又成了什么!去吧进来,朕倒要看看,她这会子有什么话想跟朕讲!”
李玉抹着额头的冷汗,这便赶紧往外跑。
。
那拉氏自己往里走,却是满心欢喜的。
讷亲的折子来了呢。
这会子大阿哥彻底指望不上了,她在前朝也唯有指望讷亲了。以讷亲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讷亲的话必定能影响到皇上。
她难得这样满面含羞带笑地走进来,却一进门槛,却撞见皇帝一张森白的脸。
那拉氏一惊,急忙请安。跟在她后头的林贵人,就更是被这气氛吓着,远远在门槛处就跪下了。
皇帝抬眼望这两人。
林贵人手上还提着食盒。
这一幕场景,宛若昔日重来。
皇帝心下便更有了数儿,不由得冷冷一笑:“皇贵妃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那拉氏忙道:“妾身蒙皇上恩典,晋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妾身虽然尚未正位中宫,可是心下已然将皇上和六宫之事摆在了心尖上。如今是盛夏七月,皇上忙于大金川军务,又要为孝贤皇后治丧,故此不得不留在宫中。宫里热,妾身生怕皇上饮食不调,上了肝火。”
“妾身今日特地亲手为皇上做了几个小菜。都是关外的老吃法,今儿特地给皇上送来。还望皇上能赏脸尝上一口。”
那拉氏说着忙回头扯了林贵人一把。
林贵人轻颤着起身,拎着食盒,踩着六寸高的旗鞋,朝皇帝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皇帝就坐在炕沿儿上,盘着腿,隔着炕几瞅着林贵人。
这屋子里这样静,皇帝此时面上的神色这样诡异,林贵人提着食盒、踩着旗鞋,便有些走不稳当了。
待得走到炕边,便是一脚趟在了紫檀脚踏上。林贵人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朝皇帝倒了下去。
三卷206、看穿()
那拉氏先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倒也乐见其成。
她心下暗骂:“这小蹄子,倒是个有心眼儿的!”
倘若这么一倒下,皇上就势将林贵人收入怀中。那食盒里的吃食,反倒用不上了。
终究成其好事,便也遂了她的心愿去。
可是叫那拉氏和林贵人都没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没有伸开手臂,将林贵人收进怀里来,反倒是盘着腿向后蹭了开去。
林贵人整个扑在炕几上,手里的食盒撞在炕沿上,里头一阵稀里哗啦达。
即便是盘子碗没摔碎,怕是吃食也都洒出来了。
林贵人尴尬得忙从炕上爬起来,顺势就跪在了地上叩头:“皇上恕罪!”
那拉氏也一惊,急忙起身抢过食盒,也是一并深深蹲礼:“林贵人不小心,还请皇上看在她年轻,被皇上真龙之气所震慑,这才慌了手脚。”
皇帝轻哼一笑:“无妨,起来吧。”
皇帝说着亲自朝炕下伸出手去,却不是伸向那拉氏,而是伸向林贵人。
。
林贵人今年才不过十五的年纪,这会子早已头都晕了,她看一眼皇上递过来的手,刚想伸手搭上去,却猛然想起身边还跪着的那拉氏。
林贵人忙将手又缩回去,小心偏头看向那拉氏去。
那拉氏自也瞧见皇帝那只独独伸给林贵人的手了。
她藏住心中的苦涩,尽力一笑:“林贵人,受惊了。皇上怜惜你,还不快谢恩,起身?”
林贵人这才含羞带怯地伸手去,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一声大笑,就势将林贵人拽上了炕去,叫她就在炕沿儿上依偎着他坐着。
他也不叫那拉氏坐,就任凭那拉氏站着,却垂首去柔声与林贵人说话:“将你的食盒摆上来,跟朕瞧瞧,你今儿给朕送了什么好吃食来。”
。
乍然经受帝王柔情若此,林贵人的思维全都停顿了,这一刻满面绯红只能听见皇帝的声音,只能看得见皇帝面上温柔的笑。
倒也顾不上那站在地下的那拉氏了。
林贵人忙将食盒打开,将里头的盘子碗端出来,小心地摆在炕几上。
还好,虽说摔了那么一下,却并未太狼狈了去。便连那小汤壶也没洒出什么来。
皇帝垂眸瞧了,的确是些关外民间的老吃法。不过已经都不新鲜了,因为婉兮都做过了。
皇帝意兴阑珊,便只打开了那汤壶看。这才微微一笑:“哟,还有酸梅汤。”
林贵人见皇帝喜欢这个,便忙道:“回皇上,这酸梅汤是妾身来之前用冰箱子镇了一个时辰的。这会子刚好是汤壶外头结霜,而里头又不拔牙了,喝着正好。请皇上尝尝。”
那拉氏立在一旁,极力忍着心下的不快。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这刚受皇上半点子抬举,已经快要忘了姓什么了!
这些吃食,这酸梅汤,这会子倒仿佛变成这小丫头做的了!这分明是她忙了几天,亲手做出来的……
这会子,这小丫头挨着皇上坐着,她堂堂摄六宫事皇贵妃却要站着陪在地下!
这些小丫头,果然一个一个的都不值得抬举!………题外话………
还有。
三卷207、可人()
皇帝独独对酸梅汤有些兴趣,叫林贵人倒在碗里,便端起来看。
酸梅汤蜜渍得正是好时候,汤色呈现暗浓的紫色,艳丽而清凉。
皇帝轻轻嗅了嗅:“除了梅实,还加了药材?”
林贵人忙笑:“可不,还加了甘草、山楂、砂仁、桂花……都是助力梅实,帮皇上在盛夏降肝火、生津止渴呢。”
林贵人年纪小,这般又是怯生生的,说出的话十分酸甜好听,倒叫皇帝心下一荡。隐约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年,还不满十四岁的九儿撸。
皇帝便含笑夸赞:“嗯,做的不错,朕喜欢。”
皇帝说着便就着林贵人的小手,将碗里的酸梅汤都喝干了达。
林贵人还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伺候皇帝,这一刻早已小脸儿通红。那拉氏立在炕边,看着皇帝与林贵人这样的一幕,不由得紧紧攥住了衣袖。
不过皇上好歹是将酸梅汤喝了,那她就不枉准备了这一场!
林贵人见皇上喜欢,便含羞劝道:“皇上再来一碗?”
皇帝长眸中温柔潋滟,伸手托住林贵人那小巧玲珑的下颌:“好啊。今儿朕看着你便高兴,只要是你斟给朕的,朕便都喝了。”
林贵人面上便更是如火烧透了一般,这便又给皇帝斟了满杯。
便如此这般,皇帝连饮了数碗,已是将那汤壶快要喝干了。
那拉氏在袖口中暗自绞着手指,紧张地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没错,皇上果然盯着林贵人,那目光越来越灼热。可是皇帝却还是稳稳当当坐着,充其量是用手托过林贵人的下颌而已,却并未按捺不住!
皇帝又饮了一碗,这才笑眯眯伸手揽住了林贵人的肩,醉眼朦胧道:“嗯?你这明明是酸梅汤,怎地叫朕如饮美酒一般,倒有些醉了呢?”
那拉氏这才心下一晃,放下心来,这便也上前亲自从林贵人手里接过了汤壶去,含笑对皇帝道:“不瞒皇上,这酸梅汤因并非林贵人亲手所制,故此她还少说了几味配料:其实这里头啊,还有嘉贵妃母家进给妾身的老山参。“
“七月初一那天,妾身与嘉贵妃一同晋位,妾身记挂彼时嘉贵妃即将临盆,这才免了六宫向妾身请安,而是一并去了景仁宫。嘉贵妃的本生额娘也在,这便也给妾身道贺,便进给妾身那长白山产的老山参。”
“那山参自是金贵,妾身自己都舍不得用,正好这回亲手给皇上熬制这酸梅汤,便一并连同她们送的长白山的药材都放进去了。酸梅汤本身不稀罕,可是这里头的金贵药材才稀罕。”
“皇上觉得如饮美酒,怕就是这些药材的功劳。再加上妾身是将这梅子提前蜜渍了,然后才拿出来熬汤,故此梅子提前发酵了,这才带了酒香吧。”
听那拉氏如此娓娓道来,林贵人也有些脸红,忙道:“皇上容禀,这酸梅汤的确是皇贵妃亲手熬制。妾身不过是帮皇贵妃提了食盒来……”
皇帝的目光却依旧只留在林贵人面上,含笑摇头:“无妨。你皇贵妃主子也说了,酸梅汤本身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