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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也当真是左右逢源,带回两只猫来,一只给了自己福晋,一只却巴巴儿地送进宫来,给了令妃。虽然只是一只猫儿,可是你想那九福晋心下怎么能好受?”
那拉氏越想越愉快:“令妃这样伤了九福晋,就是伤了舒妃。这宫里,如今身在妃位、年纪又轻的,就是她们两个了。我早就希望她们两个斗起来!”
“可惜上回佐理内政的事儿,她们两个竟然没斗起来;这回我看,时机终于来了。”
那拉氏心满意足地舒口气:“她们俩斗起来,我就松快多了。”
。
一直目送那拉氏的轿子走得没了影,婉兮和舒妃才转身往回走。
从永寿门到后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两人若默默无言地朝里走也是尴尬,婉兮便寻了句闲聊:“……没想到九福晋这回竟然害喜这样厉害。我从前都是听人家说,只有头一胎才会反应这样强烈。也是我唐突了,若我早能想到九福晋这一胎这样辛苦,我便不该急着叫九福晋折腾进宫来。”
舒妃淡淡垂下眼帘去:“嗯,按着月份,是九月初得的胎。这才一个多月,正是最害喜的时候。”
婉兮不由得抬眸望住舒妃:“九月初得的胎?”
舒妃目光也迎过来,点头:“正是啊。那会子咱们也正好刚从围场起銮回京。”
三卷394()
5更
婉兮点点头没再说话。
舒妃倒是忽然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令妃的千秋也在九月。怪不得令妃刚刚提到九月的时候儿,微微一个愣神儿呢。”
舒妃便一拍手:“早就听兰佩说,她的隆儿生来与令妃你有缘;那么说不定便是这个孩子也与令妃你有缘——这孩子会不会就是令妃千秋前后几日得的?”
婉兮垂下头去,淡淡笑笑:“是么?如果是,那就太好了,我定好好预备一份庆生礼。”
舒妃伸手拉住令妃,含笑站住:“那我也得建议小妹,叫那孩子喊令妃你一声‘干娘’呢!”
说到小孩子,两人面上都是浮起笑意。不意玉蕤却惊慌失措地从卡子墙小门D跑过来,一脸的慌张。
“主子!舒主子……你们快回去看看吧,大事不好了!”
。
婉兮和舒妃都怔住,四只眼一起盯住玉蕤:“怎么了?”
玉蕤终究也是个小丫头,这会子早已六神无主,也说不清什么,只是惊慌地轻颤:“九福晋,九福晋流血了……玉函姑姑叫我赶紧来找主子,说是,说是九福晋可能要不好了……”
婉兮心内便是咯噔一声。
舒妃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踩了旗鞋就朝后飞奔而去。
婉兮立在太阳地儿下,却觉是掉进了冰窟,浑身上下冷得几乎无法呼吸。
“去请御医,快!”
玉蕤跌跌撞撞赶紧向外跑去。
婉兮木然转身,竭力踩稳旗鞋,往回走去。
可是刚过穿堂,就见前方的舒妃因跑得太急,被七八寸高的旗鞋绊倒,竟是摔倒在了地上……
婉兮不顾一切跑上去,亲手扶起舒妃。却见舒妃已经磕得血流满面……
。
其后都发生了什么,婉兮只觉自己竟浑浑噩噩,明明就置身在事件中心,却又仿佛心神升到高处,从半空里在俯视这一切。
御医来了,那拉氏又回来了。整个后宫都来了,连皇太后都惊动来了。
因九福晋是外命妇,皇帝纵然派李玉来过问,皇帝却不方便亲身过来。故此此处一应事体都由皇太后做主。
婉兮呆呆听见有人哭。
不是一个人。
内室里,是九福晋撕心裂肺的哭声;外屋里,是舒妃捶胸顿地的哭声。
婉兮愣愣转头,见语琴就站在旁边,攥着她的手。
婉兮呆呆问:“陆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什么都记不清了?”
语琴被婉兮说得,眼圈儿倏然一红,却是摇头:“记不清就记不清,不问了。”
婉兮努力笑笑,“那怎么行呢?你看我这宫里从没有过这么大阵仗,更何况舒妃和九福晋都在哭啊。我得知道是怎么了,她们为什么要在我的宫里哭。”
语琴一眨眼,赶紧举袖狠狠擦擦眼睛。
“……婉兮你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你得挺住。”
婉嫔也走过来,从另外一边扶住婉兮,低声道:“还是告诉令妃吧。待会儿皇太后必定要问话,婉兮要什么都记不得了,皇太后便反倒更加深了误会。况且还有皇贵妃在呢,婉兮怕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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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395()
6更
语琴狠狠点头,竭力控制住情绪,缓缓道:“婉兮啊你听我说,九福晋的孩子……没了。”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从朗朗九天劈下,就炸响在婉兮耳边。
婉兮两耳轰鸣,半晌什么都听不见。便总觉方才听见的那一句话,也是自己听错了。
她这样又愣了一会儿,待得耳边那轰鸣声散了些,这才抬眼望住语琴:“陆姐姐,你说什么?九福晋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九福晋和九爷的孩子,那个刚刚一个多月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九福晋不过进宫来一趟,来帮她的忙,九福晋的孩子怎么就在她的永寿宫里,没了,啊?!
语琴攥紧婉兮的手:“……玉函说,你和舒妃出去送皇贵妃的时候,九福晋已经不好了。待得御医来了,已是太晚了……”
婉兮呆呆听着,呆呆落泪:“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请九福晋进宫来,我就不应该在这宫里养那些猫猫狗狗,我就不应该……这么自私,明明知道九福晋有喜了,却还只顾着叫她进宫来帮我办事……”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九福晋,对不起九爷,对不起舒妃……更对不起那个刚刚一个月的孩子啊!”
。
隔扇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奴才听得暖阁里传来令主子的动静,便猜着是令主子这会子已经明白过来了,可以到皇太后主子面前回话了吧。”
婉兮听出来,那是皇太后跟前的总管太监寿山。
婉兮这会子心痛如绞,真希望自己能干脆昏死过去,更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可是要“感谢”寿山这样傲慢的嗓音,叫婉兮不得不清醒地面对眼前的现实。
还要到皇太后面前回话,在面对九爷之前,还要先面对皇太后。
语琴忍不住朝隔扇门外冷笑道:“寿总管,我知道你是皇太后跟前最得力的。可是再得力,也不必是这样的得力法儿。令妃不过刚清醒过来,你好歹容她先喘一口气,何必这样急着催她!”
寿山在隔扇门外语声平静:“隔着这隔扇门,奴才不知道是哪位主子的教诲。奴才权且斗胆一猜,当时陆贵人陆主子吧?也是奴才福分浅,陆主子进宫这些年,奴才竟然还没缘见过陆主子几面,更对陆主子的嗓音十分生,故此若是认错了,还请陆主子恕罪。”
寿山一句话,便叫语琴面上也是生疼。
六宫嫔妃是经常到皇太后跟前请安,只是这也是要分位分的。贵人以上才有资格到寿康宫请安,可是即便是贵人也只能在后殿请安,微有嫔位才能出现在皇太后面前。
语琴是今年才册封为贵人,从前在宫里这些年,便连出现在皇太后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故此这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这样说,虽客观上是实话,却也着实叫人心下难受。
婉嫔伸手语琴的手,亲自起身,打开隔扇门,客气地冲寿山点了点头:“陆贵人年岁小,进宫也没几年,寿总管记不清也是有的。我虽然位分也不高,进宫二十年才是嫔位,可是好歹我在宫里的日子长,寿总管总该还能赏脸记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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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396()
7更
寿山见是婉嫔,这才客气了些:“原来是婉主子。奴才给婉嫔主子请安。”
婉嫔虽这些年心如止水,也不甚得宠,可是她总归出自海宁陈氏家族。陈世倌在朝中为汉人大学士,这寿山总归还是要卖陈阁老几分面子的。
婉嫔含笑点点头:“寿总管万勿多礼。寿总管这些年在皇太后跟前伺候,便也如同我等的长辈一样。我等自当将寿总管如家中长辈一般,一体尊重。”
寿山这才笑了,急忙躬身:“哎哟,瞧婉主子说的,这叫奴才如何敢当?”
婉嫔这才和缓道:“令妃这会子虽说清醒过来了,只是情绪还是不稳定。这会子到皇太后跟前回话,怕也是还不冷静。若是哪句话的态度冲撞了皇太后,皇太后一时不高兴,免不得倒是咱们的错。寿总管且再容一时,我这边替令妃拢拢头发,换换衣裳,这到皇太后面前回话方不失了礼数。”
寿山想了想,便也躬身道:“那奴才就先去通禀一声儿。还劳婉嫔主子这边快些。皇太后的脾气您也知道,多等就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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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转身回来,婉兮已经冷静下来,正抓了玉蕤的手低声吩咐:“这会子皇上来不了,咱们跟外头的消息也是断的。你便赶紧设法去内务府,通知你阿玛,叫你阿玛将此事告知九爷。”
九福晋的孩子,终究也是九爷的孩子。九福晋就在宫里,她也要设法叫九爷第一时间知道。
尽管这会子,她其实最怕叫九爷知道;她觉无颜面对九爷。可是内心的理智告诉她,这会子还是应该直面现实,将实情全都叫九爷知道。
玉蕤年纪终究还是小,又从没见过女子滑胎的事,这会子还有些后怕。婉兮紧紧攥着她的手,徐徐道:“我知道这个事儿难为你了。可是你务必将之前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全都一五一十说给你阿玛,再叫你阿玛同样一五一十全都传达给九爷。”
“这事情的是非曲直便都在前头那些细节之处。玉蕤,你告诉我,你这会子能记得清,能不能转述得明白?”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快,也太庞杂,便是婉兮自己,这一会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