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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强似一波。欲海汹涌;澎湃激昂。一股热流在下腹处四下冲撞;焦躁的寻找著一个出口。忍不住轻叫了起来。那双温热的手掌在不住地安抚著;劝慰著;挑逗著;引导著。说不急啊;跟我来啊;这儿;到这儿来。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似天眼睁开。所有的热烫喷浆而出;直冲宵云。。。。。。
天地色变;身似浮起。
。。。。。。
王连长告诉我;我父亲所在的农场已答应把我爹连同十几各犯人一起转到这儿来;大约下个月到。我欣喜若狂;整天数著日子过。恨不能一睁眼就能看到父亲站在我跟前。分别一年多了;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好不好。劳改农场干活都跟做牛做马似的;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怎麽吃的消啊?身体有没有累垮掉?只要人一到就好好给他补补;我积攒著三十几个各色山禽蛋;都是灰毛从山上带过来的;说给我补身子。我没舍得吃;让大娘替我保管著。
南方的春天来的早;几阵春雷响过後;山里就正式进入了梅雨季节;山头始终拢罩著一层厚厚的水雾;大雨小雨;阴雨绵绵;没完没了。
王管教特地发了把电筒给我;让我夜晚坐在礼堂顶的铁锺楼上看木头;三面钉著木条的锺楼遮风又挡雨;又免潮湿;很是不错。
上山的犯人就苦不堪言了;一个个全身淋的透湿;再出身汗;山风一吹。二十多天下来就病倒了一大片。螺丝眼死了;夜里我看到有人拿了张草席把他卷卷埋了。老学究没事;因为每次他背我到传根家的灶间时;我会示意他锅里有碗搁了几枚鸟蛋的红糖姜汤;那是大娘给我留的;我让他和我分著吃了。
後来所有的班长都向管教告了假带著班里犯人躲在礼堂里休息。独独我们班管教始终都不给批假。国兵很是窝火;天天去找王管教;後来找的王管教火了;叫人把国兵暴打了一顿;说下面有人揭发他在犯人堆里拉帮结派;自立山头;企图挑起反革命暴乱。把除我之外的全班犯人关了三天紧闭;没给饭吃。饿了三天放出来後;所有犯人除了老学究外;看我的眼神恶毒且阴狠;好像恨不得把我碎撕万段。老学究悄悄告诉我;不知谁传的;反正都认为是我揭发国兵的。我一听;吓坏了;赶紧跟国兵说不是我。可是我越说国兵越不信;只闭著眼不搭我。事情似乎越弄越糟了。
终於有天晚上;一夥人摸上了楼顶;拿块破布堵住了我的嘴;用条麻袋把我兜头套住;一根头上钉著铁钉的木条狠命的往我身上招呼;直把的打的跟筛子似的千疮百孔;哗哗往外漏血水;几乎没当场断了气。
34
彻夜在枕上碾转呻吟;苦苦争命。铺天盖地的痛楚几乎将我淹没了;就像将要被溺毙的落水人一般;挣扎著;伸著脖子长一口;短一口地捣换著气。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轻抚著我疼痛的身体。又作梦了吧;我想。怎麽可能呢?我今生到死恐怕只能这样在梦里享受到他片刻的温存了。这梦只怕也做不了多久了。这次伤的太严重了。我只觉的神魂跟炊烟似的从身体里直往外跑。拉都拉不住。
唉!这次怕是不行了;这一月来天天出精给灰毛;後面我爬路都觉的眼前发黑四肢直打哆嗦。下身早被稻草擦的红肿发亮;还要一遍遍地想著王连长的身子才出的精来。身子本就亏的厉害;再被这麽往死里的打一顿;哪还有命?
两次了;如今我就是再笨也明白是有人在治害我了。
可是谁对我有这麽大的仇恨呢?我十二岁时就残了;这麽多年来跟本没能力去得罪下谁啊?何况这里人除了钱饼我都不认识;是谁要非要治我於死地呢?
难道是钱饼?我跟他没这麽大的仇啊?
就这样边昏沈边胡想的捱了几天;终於彻底清醒了。
任看护赤脚医生喂了我口水就出去了。一会儿後;门开了;王管教进来了。
〃你醒啦?〃他含笑望著我。
我张了张口;没发出声眼圈子先红了。
〃把你救活过来可真不容易啊;我还想你这次怕是不中用了;难过了好几天呢。〃他笑了笑接著说。
〃 这些家夥也真够狠的;竟然把人打成这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啊。〃他说著踱了过来;伸手慢慢掀开了我的被子;然後任整床被子滑到了床下。我一惊;刚要意识什麽;脑子却又被眼前的更大不对唬住了。扫眼之下;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摊著四肢;坦身露体的展现在他面前;不竟双颊飞红;加上冷气刺体;微微抖战起来。
〃真是可怜那!〃他目光温存;面孔柔和地看著我的身体。
残缺的身体上或青或紫;遍布著无数深深浅浅的小坑洞。他伸出手;指尖轻划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眼;像研究木质纹理似的一路蜿蜒向下;神情认真而专注。慢慢地他脸上似乎舒坦而欢愉起来;嘴角微咧;露出一排整齐而尖锐的白牙。缓缓嘘气出声;似感慨万千又似赞叹不已。
我迷惑地看著他;心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激动;渐渐地变成了惊疑不解。
〃 呵…这样痛苦无助的你可真叫我喜欢啊!。。。。。。看的我心都软了。真想把你抱进怀里搂著呢。〃他意味不明的说著手又抚摸上我的残肢:〃。。。。。。这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你又得罪了哪路狠角了?把你整弄成了一肉块。得;这招还真是称我的心;叫我越看越喜欢;爱的不行了。〃
我吓蒙了;见鬼一般看著他。
他突然伸手一捏我的要害;我尖叫一声抽抖起来;牵动起遍体无数伤口;钻心而持久的痛楚让我连声哀叫;呻吟不止。
〃很疼吗?〃
他拿起一块纱布轻试著我眼角痛出的泪。
〃 好了;不哭了;我不碰你了。看你这副可怜劲的。〃他说著站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我养著你。本来没这麽快把你弄上来的;只是底下的这些混渣太狠了点了;这要真把你给打死了;那我可真要後悔一辈子了。我到哪儿找像你这样没手没脚的好玩东西啊?〃他心情很好的走到窗前。
〃从小;我就想养个猫儿啊;雀儿啊什麽的。可小时家里穷。。。。。。贫民嘛;饭都吃不饱哪里养的起这些。我想啊;想的睡不著觉。想的心发慌。天天就跟在有玩物的同学後面;想著让我看一眼;摸一下也好啊?可是没有。。。。。。直到把自家祖宗都给卖了;给别人磕头喊别人大爷才看著了;摸著了。〃他笑容满面的看著我。
我惊的目瞪口呆;身子打摆似的哆嗦起来。〃你;你是王。。。。。。春勇!〃
老天啊!你怎麽开这麽大的玩笑啊?那个整天挂著两管黄涕的二赖子怎麽会是王管教啊??!!!
〃想起来啦?〃王春勇好脾气地笑了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好歹我也叫了你那麽些年的大爷呢。就不记得了?〃
〃春勇;不;王管教!〃我吓傻了;不顾一切就叫了起来。〃。。。。。。那时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瞎闹著玩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缺管教的一般见识吧。〃
〃 别紧张啊;我怎麽会这麽小气呢?唉!想起当初我也觉的奇怪了;怎麽就那麽喜欢这些个东西;明明都是贱畜。也值的喜欢成那样!真是想不通。我现在看到这些畜牲就讨厌。上回社长送了只猫给我吃;我觉的那猫皮不错;就亲自动手生剥了下来;再把那活猫吊在门框上;那只猫在绳上又蹦又跳的叫了三天才死掉了;那样子可好玩了。可惜死了。
我现在觉的你比那只猫还好玩;没手没脚的真是有趣;叫我爱不释手呢。你当我的猫吧;别怕;我不舍得弄死你的;让你好吃好喝;好住好睡。不过你就得跟猫似的不能穿衣服了;还得栓上条链子。就睡在我床底下。夜夜给我看著门怎麽样啊?〃
〃不要这样;王管教;我是人;不是畜牲。你若是恨我就杀了我吧;让我这样活著还不如让我死了呢。〃我泪流满面。
〃 那怎麽行呢?我从小就想养个宝贝;可是大了又对那些东西不喜欢了。现在好容易喜欢上了你;你又不让我养了?那我这辈子不是太冤了吗?小时是生活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亿万劳苦大众被你们踩在脚下欺辱戏弄没办法;现在是新社会了;党和政府让我们翻身做主人了;你们已沦为贱民了;如今正是我们向你们讨回尊严的时候了;可不由的你不肯了。〃他淡淡地看著我说。然後弯腰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了我身上。
〃好好养著吧;别想著死;你死了;我就去治你爹。〃他说完转身走向门口;到门边又折过身来说:〃你被打的那天晚上;有只老虎闯进村子了;咬死了几个人;独眼和猴瘦死了;还有几个受伤不等。你班长在撕打中裤子不知怎的被扯掉了;一路洒泼著屎尿的被那畜牲拖出了半里地;我们出了二十几个人;十多条枪才把他抢回来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彻底废了;现在神志还不太清醒呢。那老虎是你小时候养的那只吧?真凶啊;不过好像还是被枪子打中了吧;现在我正派人满山的找呢。找著了我们就吃老虎肉啊。〃
我呻吟了一声就厥了过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35
佛说种什麽因就得什麽果;真的没错啊。
这就是报应吧。我想。
是不是人受过的苦越多;心就变的越善良呢?可能是吧。我现在不大想的起眼前的苦难和悲伤了;尽管身体伤病交加现在还不能起身。可我发现那种心神俱裂的感觉越来越模糊了;还常常想不起发生的事来。
与此正想反的是;小时候的记忆则越来越清晰了;我记起了他那哀怨的眼神;和那一身从破衣烂衫中露出的瘦骨嶙峋。他那时真可怜啊;每次看到我们吃东西都跟做贼似的低著个头;生怕让人看见他在悄悄的吞著馋涎;我常常看见钱饼故意带著夥人把他堵在死角;当著他的面大嚼肉饼子;他就不住地干咳著侧身往地上又醒鼻涕又吐著唾沫;说冻著了冻著了。唉!也真难为那钱公子也吃的下。
我记起他把课本书撕了;折成宝;谦诚的奉到我面前。眼里的激动眨眼转变成了哀伤。然後是他被他爹抽打著在地上翻滚嚎哭著。。。。。。
我让他给我磕头时他多开心啊;好像蒙主宠召似的满脸放光;咚咚地磕著头。叫大爷的声音又响又亮;
呵我怎麽能那样对他啊。
那天昏厥後;我一醒来就不顾伤痛挣扎著从床上翻下来跪趴在他脚边哭著一遍一遍求他放过虎儿吧;只要他放过虎儿;我愿做他的猫。。。。。。
他轻摸著我的头;说不成啊你若愿意了我倒不希罕了。
感觉身心在一瞬间悄然的死去了。
王春勇带著十来个管教和几个猎户在山里搜寻了七八天;累的精疲力尽也没见到虎儿的影子。反倒在最後一天进山时;不知怎的山里竟起了大雾;所有人迷在里面转了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