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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s沉默了一瞬，目光变得悠远，低声说道：“因为我想把你变成……全世界都想宠的人。”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
斯暖下意识的摇摇头，拒绝回想那个痛苦的片段，可熟悉的画面还是不可抗拒的缓缓展开——
夜凉如水，小刺猬和**oss沿着河畔在散步。一向叽叽喳喳的小刺猬这次竟然不言不语，任由**oss牵着，老老实实跟着走。
“还在想马勒？”他们刚刚听完一场马勒《第九交响曲》音乐会。
“你觉得刚刚那场演出怎么样？”小刺猬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oss。
“你觉得呢？”**oss反问。
“完美。”
“完美。”
异口同声。
相视而笑。
**oss有秘密——作为亚洲第三大黑帮的第一军师，却有着不输于那些著名音乐家的极高的音乐素养——小刺猬不问，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时常探讨一些音乐方面的专业问题，比如此刻。
“我想当指挥。”小刺猬停了下来。
**oss静静看着她，知道她还没说完。
“我也想站在指挥台上，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指挥交响乐团，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去演绎那些经典作品，我不想再弹孤单的钢琴了！”
想起刚刚那场音乐会，她确确实实被震撼到了。身处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却看到死亡在跳舞，那么神圣，那么庄重。她看到一只叫做宿命的大手将生命的躯壳一层一层剥离，看到传说中天国的模样，看到小时候居住过的四合院上空那一方湛蓝苍天……她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自己现在还沉醉其中，没有完全醒来。
而这一切，这一切的心潮澎湃，这一切的不能自已，除了要感谢那位伟大的作曲家，还要感谢那个指挥台上的身影。
小刺猬扬起头看着**oss。
“我要当指挥！”
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oss忽然笑了。
月光下，男人笑容浅浅，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光辉竟比起树梢的一弯新月也不遑多让。难怪，他们称他为寒月公子。他果然如寒月一般清冷、皎洁、独一无二。
“那就去学。”
简简单单四个字，如同往常一样支持她，鼓励她。
然后呢？
然后，她记不太清了。记忆就像一张被她撕碎的信纸，只剩下些许碎片。
她只记得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枪声。他带着她四处躲藏。
只记得他躲过了射向自己的子弹，却在下一秒为她挡了一枪。
只记得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她说：屏息，装死。
敌人果然以为他们都死了，丢下一句：“老大在地下也能瞑目了。”便很快离开。
剩下她在血泊中，抱着他的尸体，哭得绝望。
不知哭了多久，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轻把他的尸体放在一旁，跪在地上，拼命的开始磕头。
“砰！”
“砰！”
“砰！”
一下一下，以最虔诚的姿态。
额头很快沁出血来，但她没有停止。
“如来佛祖，元始天尊，耶稣基督，神仙也好，救世主也好，不管是谁，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病床上的斯暖无意识的呢喃。
凌寒轻轻拍了拍她，想起她的同学叫她小暖，便也跟着唤道：“小暖，醒醒。”
“小暖，别怕，有我在。”
“凌寒，凌寒！”
斯暖猛的坐起身，睁眼便看到凌寒那张清俊的脸。
虽然还有些青涩，却仍然可以轻易想象出这张脸长大之后将是怎样的祸国殃民。
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眸光深邃，鼻梁高挺，唇若涂脂，仿佛整个人都被缪斯女神精心雕琢过，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分明三天两头和人打架，身上却一点痞气都没有，干干净净，斯斯文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书卷气；却又长了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于斯文俊秀间添了一笔风流俊逸。
妖孽啊。
第三章：少年莫白（）
“擦擦吧。”
面前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
斯暖抬眼望去，见凌寒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一头冷汗。赶忙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开始擦汗，又听到对方说——
“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你同学给你买了早餐，一会儿记得吃。”
斯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桌子上的维生素面包和盒装牛奶，一看就是郭冬冬的手笔。又瞥见凌寒僵着身子，一副明明想赶快逃开却又强装自在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暖暖。”
“什么？”
“我叫斯暖，你可以叫我暖暖。”
噢，快看！原本白皙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得粉红了！她竟然从不知道黑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寒月公子竟然也有这么羞涩可爱的一面！
“我回去上课了，你好好休息。”
丢下这么一句话，顶着通红的耳尖，凌寒旋风般的刮走了。
“哈哈，哈哈！”
看着凌寒落荒而逃的背影，斯暖欢快的笑出了声。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斯暖就这样一边胡乱擦着眼泪，一边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又哭又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世比她年长十岁的凌寒，这一世居然只比她大两岁。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所以凌寒，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是的，她从没想过报仇，先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前世杀他的人到底是他的哪个仇家，就算知道又如何？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机会浪费在和仇人纠纠缠缠不死不休上，她宁愿守着凌寒平安长大，让他远离黑道，远离那些江湖纷争。她跟在凌寒身边五年，岂能感觉不出他其实并不喜欢过那种没有明天的生活？他当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加入黑道她不知道，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她都要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如果可能，她还想继续前世那个未完成的梦想，她要去考云音附中，她要当指挥！
她不要再像前世那样颓废，不要再让凌寒为了改变自己而煞费苦心，不要浪费一分一秒，她要认真的生活，不辜负自己，不辜负大好时光！
这样想着，斯暖顿时觉得豪情万丈，赶紧下了病床走到桌边，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大口吃了起来。
——
斯暖走出医务室，心里还在盘算着：凌寒今年已经初三了，记忆中好像就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决定加入黑道，可惜前世凌寒不喜欢提及自己的过去，所以她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跳级到初三，不，是最好能直接跳级到凌寒所在的班级，这样才方便她就近看着他。
可是，跳级？自己虽然成绩不错，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三名，但貌似还没厉害到可以直接跳级的地步，尤其是自己是重生的，好多知识已经还给老师了……
“唉，现在的小学妹呀，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见了学姐连声招呼都不打！”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传来。
斯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以为迎面而来即将擦肩而过的几个女生竟然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或者说她们已经隐隐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女生身材高挑，相貌中上，却染着金黄的头发，涂着艳红的指甲，身穿一条破洞牛仔裤，乍一看和前世16岁的自己还有些相似。
不过她当时都涂黑色的指甲油，自己觉得魅惑又性感，却被凌寒批评说“丑死了”。
“怎么，学姐的指甲漂亮吗？”见斯暖盯着自己的指甲看，朱丝丝索性把手伸到她面前，笑着问道。
斯暖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学姐好。”
少女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即使只是礼貌性的微笑也如春芳初绽，明媚照人。本就精致的五官在笑容的渲染下更显清灵娇俏。
怪不得，怪不得从来恨不得离女生八丈远的凌寒被她抱住也没舍得推开！还抱她去医务室！公主抱！朱丝丝狠狠拧了拧眉。
下一秒，身旁的跟班于佳佳已经一个巴掌对着斯暖的脸扇了过去，长长的指甲势必要划破那张带笑的脸！
“啊！”
意料中的尖叫声却并非出自眼前那个正在被教训的少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斯暖抬手握住了于佳佳的手腕，仿佛没看到她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面容，脸上的笑容不变：“学姐，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随即放开了于佳佳，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丝毫不担心眼前的几个女孩再次向她进攻。开玩笑，前世凌寒逼着她学了好几年的跆拳道，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们几个的花拳绣腿？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大……”
刚刚丢了面子的于佳佳话还没说完，就被朱丝丝抬手制止。
“学妹，学姐看你是个聪明人，就教你一个道理。”
“学姐请讲。”
“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朱丝丝双手抱胸，围着斯暖走了一圈，忽然凑近，语气变得凌厉：“做梦也要有分寸！不要肖想你肖想不起的人！”
“这句话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斯暖还没明白朱丝丝的意思，身后已经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来人十四五岁，身形颀长，五官锋利，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单肩背着书包，嘴里叼着烟，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左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露出手腕上一串精心保养的佛珠。
斯暖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却又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姓苏的，你什么意思！”
“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