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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南疆人的确是不干预年轻人的婚事,但也不代表彻底放任自流。
阿依诺的亲人们都不在,他这个做兄长的人即便不能替她做主,至少也应该提醒她几句。
王大勇仔细斟酌了词句,这才道:“阿依诺,咱们离开南疆好几个月了,你觉得中原怎么样?”
阿依诺敛住笑容,有些疑惑道:“大勇哥,你怎的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王大勇笑了笑:“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一问。”
阿依诺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道:“中原也挺不错的,虽然这里的人不似咱们南疆人那般老实,不过也有很多好人啊。”
王大勇见她完全不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不免有些头痛。
想了想只好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让你一辈子都留在宋京,你愿不愿意?”
阿依诺小脸微红:“你的意思是让我嫁到宋京来?”
王大勇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依诺见他竟这般严肃,忙调整了坐姿,正色道:“大勇哥,我觉得你这话问的不对。重点不是愿不愿意嫁到宋京,而是愿不愿意嫁给宋京的男人。”
王大勇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自小就伶牙俐齿,只是她从来没有把伶牙俐齿用来怼他。
没想到真被怼了一次,滋味真是不好受。
阿依诺轻笑道:“我这话说得没问题吧,只要人好,我也喜欢,那就可以嫁,同他是哪里的人没有关系。”
王大勇伸手在她脑门儿上轻弹了一指头:“谁和你说没有关系的?宋京离咱们南疆何止千里,来回一趟也要近三个月。
你若是嫁到宋京,和家里人相隔万水千山,一辈子还能见得着几回?
说句不好听的,家里的长辈有个头疼脑热,你连个侍奉汤水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你要是在婆家受了气,娘家人想给你撑腰都够不着,到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
阿依诺捂着脑袋,红润润的小嘴撅了起来。
“大勇哥,我阿爹和阿娘总说你话不多是个老实人。
可你这张嘴明明这么能说……”
不仅能说,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让人根本无从辩驳。
王大勇没好气道:“那你觉得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阿依诺道:“你的话的确是有道理,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打算嫁给宋京的男人。”
王大勇笑道:“你可千万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这辈子要是真嫁给宋京的男人,看我怎么笑话你!”
阿依诺赧然。
她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周大哥对她的态度,她又怎会看不见感觉不出?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周大哥心里装着一个姑娘。
虽然他说那姑娘已经嫁人生子,但她很清楚,这辈子他的心里都会有那姑娘的位置。
那姑娘不会和周大哥将来的妻子争抢丈夫,可她的存在,始终都是埋在夫妻二人中间的一根刺。
过得好的时候,那根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可要是过得不好呢?
牙齿和舌头都会打架,哪对夫妻都会闹矛盾。
这个时候,那根刺就会不断提醒他们,尤其是那男子,他其实曾经有过更好的选择。
阿依诺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姑娘,她做不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那个别人早已经成为了其他男人的妻子。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周大哥那里失了心。
但谁能想到,她后来会遭遇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甚至被人抓进了大牢。
谁又能想到,小阿哥竟是大宋皇帝,周大哥也有那般不俗的身份。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不用搭理自己这个普通的异族姑娘。
可他们却根本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小阿哥甚至愿意把她当亲妹妹一般对待。
而周大哥更不可思议,竟冒着严寒亲自去陈留替她报仇。
他事前事后都没有说过半句喜欢她的话。
可要不是喜欢,哪个男子会无缘无故替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姑娘做那么多。
单是为了报恩?
阿依诺自嘲地笑了笑。
中原的贵族她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他们的一些秉性还是听说过的。
报恩,最直接的就是用金银。
反正这世上不爱金银的人几乎没有,而他们最不缺的东西也是金银。
能用金银解决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算个事。
周大哥如果不是喜欢她,早就用金银把她打发了。
就算想要替她报仇,随便派几个人去一趟陈留,依旧可以把那昏官和骗子给办了。
然而,他不仅亲自去了陈留,还把他从前对不起左姐姐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那些事情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最晦暗的一部分。
他明明可以掩饰,可以不说的。
毕竟她只是个异族的姑娘,不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胡乱打听别人的过往。
可他却毫无顾忌地说了,甚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摆在了她的面前。
听了那些过往,她嫌弃周夙么?
并没有。
正如她之前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一个永远只会盯着别人过去的错处看的人,永远也不会快乐,更不会得到幸福。
但要说她愿不愿意嫁给周夙,她也不清楚。
并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好,而是单纯地觉得他们不合适。
确切地说,是在与箜姐姐、左姐姐、盛姐姐她们这样的大宋贵妇接触之后,觉得她和周夙不合适。
第一百零四章 安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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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诺的表现完全在周夙的预料之外。
面对这样毫无忌惮大哭不止的姑娘,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他虽然是勋贵子弟,却不是那种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的少爷,而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水军都督。
今日他出门又比较急,因此身上连块帕子都没有带。
情急之下,他只能捏着自己宽大的衣袖去给阿依诺擦脸。
孰料,阿依诺似乎并不领情,周夙的衣袖还没有碰到她的脸,她轻轻一侧身就避开了。
周夙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手一松袖子就落了下去。
果然,黑历史是不可能洗白的,做错事的人想要重新得到别人的认可,简直难如登天。
阿依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勉强把气喘匀了。
她捂着脸道:“周……周大哥,你能去帮我拧个帕子么,那边有热水和干净的帕子。”
周夙抬眼一看,果然暖阁的一角有让人净手的一应物事。
他快步走过去拧了一个热帕子,又快步走了回来。
“谢谢。”阿依诺接过帕子,快速把眼泪鼻涕擦得干干净净。
睁开眼见到周夙依旧伸着的大手,她的一张小脸顿时臊得通红。
周大哥真是的,沾了眼泪鼻涕的帕子,怎么好意思让别人碰嘛!
阿依诺不敢再看周夙,自己捏着那帕子朝暖阁一角奔去。
一阵哗哗的水响,她把帕子水盆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重新坐回椅子上,除了红肿的眼睛和红彤彤的鼻头,阿依诺的面色已经基本恢复了白净。
周夙只觉她现在的模样,简直比方才更可爱。
尤其是那个红彤彤的鼻头……
不过他可不敢忘记,自己依旧是一只洗不白的黑乌鸦,哪里敢有半点奢望。
他自嘲一笑:“阿依诺,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了吧?”
阿依诺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中原不比南疆,男子纳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左姐姐接受不了,不代表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想法。
以周大哥的条件,想要娶一位不比左姐姐差的姑娘,并不是什么难事。”
周夙道:“不,这件事并不容易。
大周的女子何止千万,比小晞貌美的纵然不会太多,但也不是没有。
于我而言,她的可贵之处从来不是外在的那些东西,而是她曾经对我的那份真心。
我时常在想,那时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所以才会看不见她对我的好,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
你说,我上哪儿再去找这样的一份真心?”
阿依诺道:“中原有一句老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我觉得你做错事也属正常,毕竟那时你还太年轻。
可我还是接受不了。
周大哥,你是这么优秀出众的男子,怎的对自己一点要求都没有呢?
你怎么能像那些脑满肠肥俗不可耐的臭男人一样,什么女人都往身边拉。
就好像那个时候在我家,袁大哥说小阿哥家中有七八房小妾十几个孩子,我也一样接受不了。
明明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男子,怎么可以那般糟蹋自己?!
幸好这些只是袁大哥为了替小阿哥挡桃花编出来的谎话。
小阿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贵为大宋皇帝,身边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而他的妻子更没有让我失望。
只有如此出众的箜姐姐,才配与小阿哥并肩而立。”
周夙长出一口气:“你同样没有让我失望,原来南疆的姑娘竟这般有见识,你比绝大多数的中原女子强多了。”
阿依诺笑道:“说你的事儿呢,怎的又扯到了我的头上?”
周夙哑然:“你的意思是我该像重熙一样,也去寻一位能和我比肩而立的妻子?”
阿依诺道:“就算不能比肩而立,至少也该是一位能让你欣赏,让你真心喜爱的姑娘。”
周夙目光灼灼:“如果我在大宋寻不到这样的姑娘呢?”
阿依诺有些心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