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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并不是科举为官,造福一方,最后扫平天下的道路。
考一考功名,多数想法是为着了却原身宁文靖的一点执念,让灵肉融洽,精气一体,进而融身天地,变成真正的位面土著,受到眷顾。
只有取得天意在手,行事才会毫无顾忌。
再说了,相对这份人道气运,斩妖灭魔、重定秩序,还天下清平的气运,却是要浓厚许多了,这才是苏辰想要的。
“来了!“
苏辰眼神一亮,人潮汹涌间,就听得“蓬蓬蓬!”闷鼓轰响。
鱼门缓缓打开。
童生入场搜查。
一个个书生鱼贯向前。
先是报上名字,递上文书和考牌,学吏看过经廪保认人的文书,再看画像,下有文字描述体态容貌。
等到确定没有替考违规,就是检查挟带事宜,先看考篮,笔墨纸砚肯定得检查,馒头都要撕开,馅饼里的肉馅都要察过颜色。
有人带着红烧肉入场,那更是用刀锋割成一小块块,免得里面有着纸条等物。
接下来就是解衣脱鞋,连发髻也要打散检查。
最让人难堪的其实还不是这个,而是每一个考生都要半脱中衣,检查一下小鸟上面是否吊着东西,后门里是否塞着竹管等物。
衙门公人这一阵掏鸟窝的龌龊举动,简直让人斯文丧尽。
不少书生骂骂咧咧,远处旁观的丫环小姐们全都捂嘴偷笑,有些直不起腰。
到了这个时候,所谓的男女大防其实不重要,事后谈起来,甚至会被称为风流雅事。
读书人的事,从来就没有不好听的。
在众考生骚动混乱之中,苏辰走了向前,施施然的向着门内走去,没有停步。
几位检查的公人正要习惯性的呵斥,冷不丁看到他的容貌,脸色一白,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躬身行礼:“宁公子请走稳,这是您的号牌,请按号入座。”
现场静了一静,看着苏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重新恢复喧闹。
整个过程,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只是各人神情都是十分复杂。
由此,就可以见到,苏辰这两日所作所为是如何的震慑人心。
那些埋头过日子的穷苦百姓或许还有没听过的,但这些同年书生,以及衙门里面当差的,如果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名声,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哼!”
目睹此景,高台之上一个年约四五十岁、颔下长须的中年,面色发黑。
他端坐正中,高踞案台正在品着香茶,手一抖,差点把茶杯都扔掉,显然心里已经十分恼怒。
“这就是那位宁文靖了,灭官兵,杀乡绅,骄狂凶悍、目无尊上的童生?”
“学台大人猜得没错,在金华城内,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威势?不过,此人学识还是很强的,如果不论品行,只论才学的话,倒也有资格考一考秀才。“
长须中年右首坐着的是一位微胖官员,面上书卷气甚浓,却是府学正裴子文。
他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同窗周先生求上门来的情景,又想起了那沉甸甸的雪花银,心里多少有了一些不安,旁敲侧击的说了一句好话。
就这样,他还是心怀忐忑。
坐在中间的学台大人可是省里下来的学政,俗称为文坛大宗师,掌管院试事宜。
秀才录取于否,多看他的心思。
如果这里不满意了,考得再好,其实也是没用的。
当然,他自己身为府学正,从八品的官员,掌管一府文事,也有着一些发言权就是了。
如果联合府台大人一起说话,很可能就可以扭转大宗师曾黎的心思。
“那人惹不起的啊。”
偷偷瞄过左首聂知府的神情,裴子正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次还是被同窗户周先生坑了。
收了礼办不到事情,这事难了。
“嗯,朝庭开科取士,以才为先,品行也不可轻忽,到底如何?还是看看宁文靖考过再说吧,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咱们就取了他又如何?“
聂知府悠悠说道,眼神莫测。
他才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位。
没谁比他清楚,那位书生是如何的猖狂跋扈,压得府衙都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他隐隐察觉到,如今的衙门捕快势力都有些不听指挥,石玉刚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那书生的事情,比起官府的事情还要上心。
若真的跟那书生放对,捕快们很可能会倒戈一击,这事就有些尴尬了。
他甚至不敢捋去乔三的总捕职务,自从家将头领岳嵩身死之后,府内已是一盘散沙,什么事情都动不了。
那些以前看起来还很是得用的手下,如今已是象鹌鹑一般,缩起脑袋在装死。
面对省学政大宗师曾黎的问话,聂知府也只能是装死,说的话莫棱两可,等于没说。
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就可以录取,这事可能吗?
有没有才学,其实终究要看他们几位主考官的看法。
否则,你就算才华动天,我说不行,那还是等于白考。
想到这里,聂知府心里又有了一些快意。
“我是不敢对你动什么心思,可这次是省里派来的学政主事,人家就是看不上你的文章品行……有本事你砍了他?“
聂文臻心里暗笑着,却是知道这位曾文远公,性格刚直、宁折不弯,并且特别在意文武之别,对一些事情有着坚持,绝对不会少了舍生取义的决心。
靠着威胁,是永远动摇不了他的心思。
曾黎完全不知道聂知府的心事,只是点了点头,捋须笑道:“聂大人说得在理,终究还是要看才华的。“
他目光扫视到静静端坐在靠窗户最好位子的苏辰身上,目光微微闪过一丝寒意。
“满手血腥,威压官府目无王法的武夫,也想取得功名?若是让你得逞,岂非乱了天下纲常,让世上武夫张目,岂有此理。“
…………………………
1174 运笔如刀(上)感谢看海开心胸万赏()
苏辰拿到入场号牌,见号牌上除自己座号,还加戳一个印章。
这应该是跟随检查的学吏所印。
一旦在考场上有着舞弊,会直接追究检查学吏的责任。
入场就是寻找自己的号房,号房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小房,对面也是一排,两排之间距离有五米,一般人的视力也看不见对面。
可这却不包括苏辰,不过,他也无需偷看别人的卷子就是了。
号房里面有一榻,一桌,一凳。
桌上有三根蜡烛和一个盛有清水的笔洗。
“还有卧榻?准备得倒是挺周全,大概是让人休息用的。”
虽然只考个一天时间,但读书人大抵上都是身子弱的,从早到晚不停写,有些人能把自己当场写晕。
房间其实挺窄,苏辰坐了下来,就不再动弹,闭目养神。
更不去跟隔间或者对面的书生聊天。
那些人为了释放心里的紧张,此时正在没话找话,家长里短语无伦次的,实在有些无趣了。
他也感应到了身上的一道道奇异目光,尤其是听到了主考席上传来的交谈声。
声音虽然不大,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可苏辰五感极为敏锐,当时就听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从中听出各人的情绪,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文坛大宗师曾黎吗?省学政?这就有些难办了……一旦心有成见,无论我怎么去考,都很难过关。”
“倒是那位府学正裴子文,银子倒是没有白花,周先生那里也帮了大忙,有他说话,聂知府就不太敢从中煸风点火了,不过,事情终究有些难办。”
因为主考辅考的原因,考试成绩如何,最终还得看那曾黎的意思。
微微皱了皱眉,苏辰心里琢磨着。
此次考试不但要答得毫无纰漏,而且还要让这位主考官满意,非一般手段可以得逞。
其原因自然是考试的录取方式决定的。
秀才一级的考试,并没有什么更大的官员从旁监督,主考官就是一切。
他们决定录不录取,排在哪个位置?
一旦开口定了名次,属下官员就算脑子抽抽了,也不可能去反对。
因为反对不但没用,还会得罪上官。
除非不想在官场混下去,一般情况下,录取谁为秀才都是主考官的一言堂。
这也导致,历次考试之时,总会有许多人购买各种考场秘籍,不但研究墨义经贴,重中之重更要研究主考官的喜好和生平,写文之时投其所好。
如此,方可在千万考生中占得先机。
本来只有六分的考卷,真的对了主考胃口,也可能被评个十分,那就是青云直上了。
到了苏辰这里,他的文章别说对主考胃口了,人家压根不想看。
而是直接记住了他的名字。
就是说在最后一关之时,主考官一见他宁文靖的名字,就首先黩落下去,根本就不会理会他文章写得好不好。
苏辰心里微微恼火,却也没有担心。
既然不能走正途,那就走邪道呗。
本公子就是手段多。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那股书生正气,也不是没见识过,原身上就有,正好施为。
他眼神一厉,长长吸了一口气,身上白衫无风自动,已是调匀呼吸。
回首看了一眼远处端坐的曾文远公,冷笑了一声暗道。
“就看看你文思如何,心志坚不坚?能不能挡得住我这以心传心,以印传情的秘法?“
苏辰将笔墨纸砚悉数放在桌上,摆放整齐,对面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正在瑟瑟发抖,紧张急了。
他也不关注,只是等待。
随着考生入场结束,聂知府训过话,巡查完毕之后,云板一响,就有衙丁差役在旁呵斥。
一股紧张的气氛在号房之间弥漫开来。
先前还在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