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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干些打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自己那份工资吧。
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真是累死了。”
“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艺不错啊!”
“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我的电脑。
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陷得更深。
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响。
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都还能叫出来:“嗬,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回家。
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哪儿……我想睡觉……”
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不想……好像还行……”
“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待在这儿。
“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我的腰往床上拖。
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