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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猫胎人
1
(本章字数:5040 更新时间:2006…11…9 16:28:01)
1。
「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是啊,谁倒楣见过这种事?
川哥蹲在尸体旁,即使戴著口罩,还是可以闻见死者的恐惧。
很讽刺。
第一现场,竟是一台车身漆著「救人第一」的救护车。
氧气罩粗糙地用胶带黏在死者口鼻上,不知是大量的汗水浸润了胶带,还是死者生前最后的挣扎,致使氧气罩脱落了一半。
心电图机器接引到死者裸露的胸口,画面当然只剩下一条水平的绿线。
死者双手、双脚都被手铐铐在手扶栏杆上,大字形的受难姿势,但凶手却「贴心」地在她的左手臂插入点滴软管,用生理食盐水短暂维系她痛苦的生命。
吊在上方的点滴袋只消耗了一半,其馀的一半因为死者血管僵缩、血液凝固,无法顺畅地输入尸体内,逆染成了粉红色的汤水。
「凶手试图下药让死者昏迷,但药量不够,死者中途醒过来剧烈挣扎。挪,这些,跟这些。」法医指著死者手上、脚上的红痕与挫伤。
「等於是活体解剖嘛。」川哥皱眉,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捡起了手术刀。
微弱的路灯下,手术刀反射出红色的油光。
「不过也没惊吓太久,不说失血过多,光是疼痛就足以休克了。」法医拿著手电筒,检视死者睁大的眼睛。他暗暗祈祷自己说的是真的。
「这样啊。」川哥看著垃圾桶里的那团血肉。
黄色的封锁线外,交警焦头烂额指挥著拥挤的车潮,集中右侧车道前进。
正值晚间下班时间,每个人都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车阵回家。
「喇叭声越来越不像话了。」川哥皱眉。
「老大,照片都拍好了,要不要把车子先吊走啊?」丞闵提醒。
「十字路口的监视器调到了吗?」
「调到了,但是画面很不清楚,只看到。。。。。。很模糊的人影下车。」
「喔?」毫不意外。
「不过对街的便利商店店员说,这辆救护车本来是停在巷子里,大概停了有一个多小时吧。车子有时会剧烈晃动,他还特别看了几眼。」丞闵自己做了判断:「老大,那里应该才是第一现场吧。」
「嗯,可能吧。」
「采指纹大概还需要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我看。。。。。。」
「好,吊走。」
川哥搔搔头,他对路口监视器原本就不抱太多期待。若精心策划的犯罪栽在区区监视器画面,岂不太可笑。
丞闵松了口气,下车传达川哥的指示。在路边等待已久的拖吊车终於上工了。
「查到是哪一家医院的救护车了吗?」川哥审视死者被切开的肚皮。
这一刀,划得支离破碎。
缝得,更是糟糕绝顶。
甚至还露出半条尾巴。
「查到了,车子是亚东医院前两天失窃的。」
「亚东啊。。。那不是在板桥吗。。。。。。」川哥又搔搔头。
这种预先设想好的案子,地缘关系也不足以作为考量。
「老大,我们对媒体怎麼说?」刑事组发言人,老国迫不及待下车。
「大家都吃过晚饭了,没吃的也快吃了。」川哥的指示一向很简单。
「知道了。」
川哥跟在法医后面,最后一个下车。
大伙开始帮忙拖吊车小心翼翼拖住救护车,交警的哨声急促地阻止后头的车子闯越前线,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落。连记者的采访车也被塞在很后头。
是什麼样的凶手,会大费周章偷走显眼的救护车当犯罪工具?
又是什麼样的凶手,会特地将第一现场的救护车,从偏僻的巷弄开到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在红绿灯前好整以暇将车停妥后,一走了之呢?
如此大胆冒险,到底为的是什麼?
「这麼想,引人注目吗?」川哥点了根菸,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重重地吐气。
希望将沉淀到胃里的肮脏晦气,一并排泄出体内。
那晚,车水马龙的台北十字街头,惨案揭开了台湾犯罪史上最糟糕的一页。
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满心期待新生命的诞生之际,却在前往医院的救护车上,遭到恶徒凶残的「强制取胎」。肚腹被划了三刀,割破子宫,还来不及哭叫的婴儿被扯了出来,剪断脐带,丢到脚边冰冷的垃圾桶里。
歹徒最后将一只重达五公斤的死胖猫,缝进被害人遭剖开的子宫里。
死猫的半截尾巴,还刻意露在恐怖的缝线外。
「嚣张的王八蛋。」
川哥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
两天后,媒体为他起了个名字。
猫胎人。
2。
电梯往上。
提了一盒在巷口打包的鲁味便当,上班女郎看著身旁大腹便便的孕妇。
孕妇姓王,叫王小梅,老公在大陆经商,久久才回来一次。
以前在电梯里看见小梅,她不施脂粉的脸色总是蒙著一层无精打采的灰就算是家庭主妇也是要出门的,老是不化妆,男人怎麼提得起兴趣?
而现在,随著小梅的肚子越来越大,小梅的脸上就越显光彩。
黄色的数字方格缓缓向上爬动。电梯距离开门前,还需要几句话来打发。
「肚子这麼圆,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小孩。」她笑笑。
「是吗?」小梅喜孜孜摸著八个月大的肚子。
「小孩生下来后,日子可会相当忙呢。」她装出欣羡的表情。
在台北这霓红闪烁的城市里还有时间生小孩的人,寥寥可数。
该说是幸福吗?
还是日子实在过得太寂寞,只有用小孩半夜的哭声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忙一点好啊,比较充实。」小梅忍不住微笑。
「照过超音波了吧,男生还是女生?」她装好奇,但心想关我什麼事。
「我请医生不要先透露,想留给我们夫妻一个惊喜。」小梅看著鼓起的肚子。
「原来是这样。」她微笑。真是够了。
自从小梅发现怀孕后,每天就活在粉红色的喜悦里。
到大陆出差的老公明天就要回来了,算一算,上一次回家已是两个月前的事。有了孩子,老公回家的次数只会更多吧。。。。。。小梅的心里这麼期待著。
电梯门打开,她笑笑走了出去。
「先走了,再见。」她微微点头,身为专柜小姐的她可是礼仪的专家。
「谢谢关心。」住在更楼上的小梅愉快地按下关门钮。
电梯往上。
门再度打开。
回到家,出门前刻意打开的电视上,僵化的政论节目依旧吵得火热。
在玄关脱掉鞋子,小梅打开冰箱,放好刚刚买的几盒牛奶与饼乾。
浴室里有水声。
「忘了关紧吗?」小梅微皱眉头,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没关。
一个乾乾瘦瘦的陌生男人,正坐在马桶上看杂志,裤子拉到膝盖下缘。
浴缸放著半满的水,水龙头是打开的。
那男人,脸上有个明显的青色胎记。
「你好。」胎记男人反手将杂志放在马桶盖上。
「。。。。。。」小梅震惊不已。
她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她联想到前两天发生的社会新闻的话,就不只是呼吸困难而已。
胎记男人站起,不疾不徐穿好裤子,系好皮带。
那只是表面上,实际上胎记男人兴奋的心跳声,大到连紧张的小梅都听得见。
不行,应该要冷静。
要冷静,把抽屉里的钱、跟床底下的一点金饰拿给他,不要慌。
不可以慌。
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小梅深深深呼吸。
「那麼,我们开始吧。」胎记男人却咧开嘴,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术刀。
锐利刀尖上反射的薄光,剖开了小梅颤抖的无意识。
赤裸裸露出了,没有防备的恐惧。
「你。。。。。。你是谁?来我家。。。。。。」小梅后退了一步。
胎记男人似乎很满意小梅的表情,於是他的嘴咧得更开了。
「应该要问我,我要做什麼吧?」胎记男人的脚轻轻往旁踢了踢。
小梅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股股的登山背包。
「我。。。。。。抽屉里有一些钱,那些钱。。。。。。」小梅的眼角,本能地渗出眼泪。
胎记男人摇摇头。
摇摇头。
错误的答案来自错误的自我提示,这个世界还在自顾自运转。
只是这样,怎麼能帮助他重新建构犯罪的本质呢?
「我怀孕了,已经八个。。。。。。八个月了。。。。。。」这一紧张,小梅又好想吐。
「对啊。」他惊喜。
小梅不能理解,只是哭。
「所以跟你换。」
胎记男人提起登山包,拉开拉鍊。
一只活生生的胖猫,从里头探出了头。
「喵。」它说。
「喵。」他也说。
她昏了。
3。
看著乱七八糟的浴缸,丞闵的报告很难写。
川哥坐在马桶盖上,抽著菸,驱赶鼻腔里让人焦躁不安的血腥味。
一个蒐证人员在现场不停拍照,另外一个则试图在瓷砖墙壁与地板上蒐集可疑的指纹。倒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