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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感谢了。
“话说回来,十分抱歉,那天连新品蒙布朗也没尝到就扔下清见一个人先走了,后来又消失了好几天,我让清见担心了吗。”
“……那是……那是当然的吧,笨蛋!”清见蓦地哽咽了,斥道,“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当然会担心好吗?!阿椋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嗯,我是笨蛋。”岫野椋极为坦然地点了点头,未觉不妥,甚至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这么讲,清见就不生气了吧。”
“噗!谁说的……”
“清见,我饿了。”岫野椋打断了她,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想吃茶碗蒸。”
清见和岫野椋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发觉她居然敌不过那看似无辜又正直的眼神,于是自暴自弃地一拍额头:“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水户清见前脚刚走,手机就响了,刚接下接听,那头女孩的童音就连珠炮似的狂轰乱炸。
“喂喂阿椋姐吗?!终于接电话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嘛?!阿临哥太讨厌了,问他他就笑得好欠揍,老是说‘这次没你们插手的份’之类的话,反正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我和九琉姊都超担心耶,阿椋姐怎么了嘛,有困扰的事可以来找我和九琉姊商量啊,我们一定会帮阿椋姐摆平的!只要阿椋姐开口,就算是‘把阿临哥揍断三根肋骨再打包快递过来’这种要求也完全没问题的喔?喂喂喂阿椋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啦——”
“有啊,我有在听。“声线依旧处于瘫痪的状态,但只有岫野椋自己知道嘴角上扬的趋势已经不可遏制。
不行了,好幸福,哪怕失去了妈妈也仍然觉得自己的日常是这么的幸福,幸福到就算马上去死也没有关系了。该怎么办啊……我。
缓缓抬手覆盖双眼,岫野椋近乎微笑地喟叹:“没事了,舞流,谢谢你,还有九琉璃也是。我现在——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有这些人的扶持和陪伴,在不远的地方,属于我的、那未来、那日常,妈妈,你看不见它们到底有多好。
岫野椋在医院里度过了大约二十六天,情人节恰好过去,来神高中这一届的高三学生已经完成了最终考评,有意报考大学的也已在冬季参加了全国高中毕业生统一考试,卒业式近在眼前。
把衣服连同其它个人物品收进旅行袋,岫野椋默默地想着自己这段时间错过了哪些事情——错过了弥漫着粉红气息的圣瓦伦丁,错过了醍醐寺第一批开了又谢的早樱,可偏偏没错过学校的最终测评这着实令人伤心。
说起来折原学长……要毕业了吧。
落在厚厚病历本上的指尖蓦地一滞,片刻后,抓起本子胡乱塞进旅行袋的深处拉上了拉链。
自那次射击场高烧昏迷之后,岫野椋再也没有见过折原临也,他不曾来医院探望过,电话、短邮之类也一概没有。
也许是学长忙于卒业考试抽不出时间来,但总感觉并不是那样……好像被讨厌了。
个中原因岫野椋自然无从获晓,她只是如此直觉,尽管是单方面的猜想,但显然命中红心。
虽然并不是非要被学长关心才行、非要被温柔对待才行,但是,果然……会觉得有点难过,这种突然被抛下、不闻不问的感觉,实在很难受。
岫野椋拎起旅行袋,走出病房,向近一个月来关照着自己的护士医生欠身道谢,并且道别。她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站在医院门口打电话知会过了在住院期间接替清见照料自己、并且目前已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的姨母,她在犹豫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在外面打个牙祭庆祝出院。
或许可以先去看看妈妈。
姨母在两周前就为岫野知和子料理了丧事,而岫野椋至今不知道知和子沉睡在了怎样的地方——那片公墓是否宁静、是否肃穆、是否生长着茸茸绿草、是否盛开着纯白的无名之花,她会不会抱怨那狭窄阴冷的墓穴、会不会指摘苍白无力的碑迹,唯一肯定的是,知和子不会寂寞,因为姨母按照岫野椋的意思,将她的父亲岫野仓的骨灰一同下葬,他们生时不得相守到老,死后终能同穴永眠。
岫野椋把旅行袋寄存在地铁站,打算搭地铁去近郊的公墓。
所有的伤痛都会过去,所有的希望都仍在慢慢走来。岫野椋以为,以此作为开端,她一直渴望、保护着的安稳日常都将重新开始——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距离不远的几个街区外的巷道内,与她关系密切的一个人,剥下被日常装点维持着的美好外皮,向与她关系密切的另一个人露出隐晦又尖锐的獠牙,滴淌而下的毒液,撕扯着侵蚀着,瞬间洞穿她所希冀的日常。
折原临也的双手此时都插在口袋里,左手是刀,右手是手机——临也不是左撇子,所以只剩下了一个选项,他暗想这真是天意。他不动声色地动起了手指,肾上腺素的分泌可谓疯狂,堪比发情痴汉的多巴胺。面皮上仍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猩红瞳仁里,诡异的兴奋早就将由危机环境激发出的本能惧怕残食得渣都不剩。
要命了,大概又要挖出一些不得了的秘密了。
抱着足以害死全日本的猫科动物的恐怖好奇心,临也拉大唇角的弧度,微微张开他那张生来就饱浸毒汁的嘴巴。
“日安,不知道这么兴师动众地找上我,是有何贵干呢,水户清见同学?”
水户清见身前的两名保镖退到两边为她让出道路,她和折原临也的视线毫无障碍地撞在一起。她第一次和这名在来神、乃至在池袋都赫赫有名的危险分子正面相对,可她并无惧意。
没错,我一点也不怕这个人。
传闻中,神祇一样拥有大批信徒、不依靠暴力也能把不顺眼的人从头到尾收拾得很服服帖帖、和平和岛静雄每天不间断上演着世界大战的这个人,折原临也,我一点也不怕他。
娃娃脸的女生一步步走近,脸色平静得可怕。
力量、手段、势力、智商,我和他较量的其实不是这些、不是其它任何东西。
我很明白的啊,这么做的后果。
是的,我要和折原临也较量的,正是这个“后果”。
“诶,别用这么可怖的眼神看着我嘛,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临也的口吻轻松自得,全然听不出危机感,就像在感叹“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原因的话,你不是应当很清楚的吗,折原临也,敢装傻就揍到你一辈子爬不起床哦?”清见的威胁听起来也完全不像威胁,语尾甚至诡谲地上扬。
“嗯……那么让我猜猜看好了……”临也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吐出三个音节,“小椋?”
“答对了。”
我和折原临也较量的这个“后果”,不掌握在彼此任何一方的手里,而是由第三方来敲定胜负——裁判是阿椋。
选择和折原临也这样的正面冲突固然不够明智,却是最直接的方法了——作为阿椋的两个重要关系者,爆发了这样不可调和的矛盾,所导致的后果也很简单,我和折原临也之间,必然有一个要永远退出阿椋的世界,就看阿椋会选择谁。我不相信阿椋会背叛我,更不相信阿椋会选择这个不断中伤她的恶劣的家伙。
“啊啊,尽管歪打正着猜对了,但是能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吗,我还是不太理解啊,和小椋有什么关系,和现在的状况……”临也扫视一圈把他四周围堵的黑西装们,笑得极为无辜,“又有什么关系?”
“还在锲而不舍地装傻啊,你。”清见一反平时的羞涩腼腆,口齿清晰,字句锋利,“阿椋不说不代表我不会去查,你藏得好也不代表我查不到。阿椋之前额头上的伤是谁害的?这次高烧急病又是谁的责任?看低别人的智商也得有个限度啊,折原临也。”
对,我就是不满,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阿椋愿意靠近他、甚至忽略我的警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被弄伤还不远离甚至还有可能喜欢上了他,而且,所忍受的一切一个字也不曾告诉过作为朋友的我——再者你折原临也又算是她什么人啊,到底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肆意伤害我所看重并且小心保护着的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临也半分钟不吭气,然后突兀又夸张地鼓起掌来,脸上却是一副不慎吃了苍蝇的恶心表情:“真是深沉伟大感动人心的友谊哟唷,水户同学——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临也抄起双手好整以暇地瞥着面露不悦的水户清见,那神色就像在欣赏泥坑里不知所谓翻滚扭动着的涸辙之鱼。
“所以说那又怎样?岫野椋即便被那样对待,她也一个字都没对水户同学说过吧?还是若无其事地和水户同学谈论着‘隔壁家的猫又上了房顶下不来了’之类无聊的琐事吧?还是好好地不痛不痒地继续着自己枯燥无味的生活吧?
“她说伤口很疼吗?她说讨厌我吗?她说再也不要跟我有关系、要跟我断交吗?她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向你求助、请你替她出头的意思吗?”
“够了……”
“如此迫切地想要保护岫野椋的水户同学你,似乎完全没有被依赖、没有被重视的迹象耶?”
“我说够了啊!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妄加断言好吗!!”
“妄加断言?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全部说中了唷,水户同学?‘想要不遗余力地保护某个人,不求回报只是因为重视那个人’的这种想法是不存在的——
“因为人类本身就是拥有强烈利益趋向的物种嘛,那种无私的圣母心态根本就是伪科学好不好。打个比方,一个人在给予帮助,收获感激的时候,内心不是感到愉快的么?那么下一次,当又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必定会下意识地想伸手,因为是本能在告诉躯体‘帮助那个人可以感到愉快’嘛,很好理解吧?不用否认动机不纯什么的,毕竟人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胡说八道,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尽管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