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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妖刀,果真是不安分啊。真让人头疼,能毁掉它就好了。
临也稍带鄙夷地在心中冷笑。
愿望是与全人类相爱的妖刀,证明自己的存在与爱的方式却仅仅只是砍人然后植入诅咒和意识——那有什么意思啊,那种低俗幼稚的情感,和自己的相比,不值一提。只是一把愚蠢的刀具罢了,明明在黄巾贼动乱的时候就放过狠话,自己最爱的人类绝不可能交给这么个东西,现在却还是忍不住要对岫野椋出手?身为如此有趣的一个人类个体的小椋,他是绝对不会让给那把刀的。
不过话说回来——临也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罪歌?那是什么。‘兴奋’又要怎么解释。”
“……是一把妖刀,寄宿在园原杏里的体内。”临也思索了一下,继续道,“一个月前,池袋的‘砍人魔’事件和‘撕裂者之夜’,你听说过吧?”
“嗯,稍微知道一点。”
“那是罪歌的后代所为——那把刀深爱着人类、所以不断砍人,通过结合意识操纵人类,不断‘生小孩’,以达成‘爱’的目的,不过最后,作为原始罪歌的持有者,园原杏里摆平了这件事,从此也就风平浪静啦。至于罪歌为什么会兴奋——”
临也蓦地为那不对劲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撕裂者之夜”,近百名罪歌的后代围堵了平和岛静雄——因为那是池袋最强的男人,罪歌对强者有着不可自拔的爱,想要掌控,想要获得“优秀的血统”。那么,罪歌会不受杏里压制想对岫野椋出手,也就只有一个解释——
“唯一的可能性是、从某种层面上讲、小椋是‘很强的存在’喔。”
——或许强到能够与小静相提并论。这是临也没说完的话,但他立马又追加疑问。不过,真的可能吗?岫野椋,应该只是个普通女生才对,和小静的段数比,未免相去甚远。
——其实,真的有可能的。
“强?哪样子算强?拿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威胁池袋最强的平和岛先生,这样算不算强?”
“……”临也一瞬间露出一种类似痔疮患者便秘的要死不死的表情,良久,他无奈地轻笑,“呐,作为女孩子,一天到晚把‘下半身的幸福’这种粗俗的词汇挂在嘴上真的好吗?”
反正,不管以后的展开会如何,临也当下的心情很不错。
——怎样都好,“岫野椋”这个独特的个体,他折原临也,不打算让给任何人或者任何奇怪的东西。
绝对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食用说明】
没啥要说明的w
☆、Period。07暗潮汹涌
辽远的夜空中爆放开明亮而灿烂的烟火,宛如散落的银河,在漆黑的缎面上勾勒出身姿绚烂的花朵。层层叠叠的纷繁光影落进岫野椋玛瑙色的双眸里,融合成一汪深色的湖泊,流溢出琥珀般温润的光泽。她站得笔直,沉默地仰着脖子,任花火支离破碎的残片掠过眼眸,划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焰痕——
他们所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暗夜。将整个生命蒸腾殆尽,烧成带有余温的灰烬,四散在空气里,永远漂泊、或者回归土壤。它们要以怎样的姿态重出地面,再次面见阳光,大概并不重要。
死生一直在轮回,所以永恒才得以延续。
——可是,倘若是那样的话,回忆的意义又在哪里?
岫野椋的思路在这里打了一个结。
试想,如果一百年前,一千年前,一万年前,这片天空,也同样铺展在某个人的头顶,这缕云絮,也曾经流过某个人的眼眸——如若生命依靠重复和轮回才得以永恒,那么人们为何要努力铭记过去?人们所珍重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岫野椋擎起右臂,掌心朝上五指摊开,依然有流光漏下,在指间熠熠生辉。
——所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暗夜,而暗夜的中间,刹那皆是辉煌。
因为是真实存在着的。抛开无法改变的过去,撇掉无法看见的未来,我所活着的“现在”,是真实可感的。
岫野椋慢慢放下手,淡漠的目光在满天花火的映照下竟些微地柔和起来。
作为具有生命的个体,必然会有着难以弥补的缺憾、必然会在曾经承受失去、必然会在以后经历劫难,但是怎样都无所谓,在成长的过程中,依旧对“存在”这件事抱有本能的感激,所以努力地活着、所以努力地幸福地活着——这就是岫野椋选择的栖居在这个纪元的方式,渺小而温暖。
如果我们的存在是上帝赐予的,那么上帝出于对世人的爱,就必定会让我们幸福。
多年以来,她一直非常坚信这一点,只不过信仰不是朝向上帝,而是朝向幸福。
梗着脖子看天是个技术活。
有些人梗着脖子看天能成为哲学家,有些人梗着脖子看天能成为诗人,而还有些人梗着脖子看天,就只能变成脊椎病患者——岫野椋自然属于最后那一类。
她刚想伸手扶住后颈扭扭脖子,忽然一怔——带有凉薄温度的指尖落羽般轻柔地点在她嘴角边的脸颊上,停顿一秒,然后恶意地戳了戳。耳畔清爽的男声犹如仲夏夜的风,以悸动的节奏拂过心尖。
“咦,居然在笑吗,小椋?”
……诶?岫野椋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如果我的存在是上帝赋予的——她想。
在生命亿万次无尽的轮回中,我的存在是命中注定的——
注定在某个时刻降生,注定在某个地点消逝,注定在某个方向眺望着——于是注定遇见某个人。
折原学长,在一百年前,一千年前,一万年前,如果我是以某种不可知的方式存在着的,你会不会也是存在着的?我、会不会见到你?
我想,一定会的吧。因为存在即是幸福,所以我一定会存在,折原学长也一定会存在,并且我们会遇见——像这样子,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能让我幸福得笑出来。
岫野椋低了低头,平静地回答:“那种事情,谁知道。”
……啧。临也歪了歪嘴角,随即把大拇指也一同点在她脸上,指节一缩——用力揪:“真不坦率耶。”
“……放手啊学长,很疼的。”
“哈?完全看不出来。”
花火表演的结束,也就代表着来良学园的学园祭正式落幕了。不过为了赶末班车,岫野椋不得不选择提前退场。
“诶?要回去了?”
“嗯。因为晚上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所以想早点回去。”岫野椋欠了欠身,“非常感谢您,折原学长,我今天玩得很开心。那么,请允许我先失礼了。”
“好,再见。”临也随意地挥挥手,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道,“说起来,小椋,下次回池袋记得去见见舞流和九琉璃喔,她们两个会很开心的。对了,她们现在也是来良学园的一年级生呦,今天也来了,但是和小椋错过了呢。”
岫野椋怪异地沉默了数秒,仍是平平应道:“是吗,下次一定。”
临也望着那渐渐远去、最后糅合进夜幕里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微笑,以低而轻的音调,接近自言自语地说道:
“路上小心——池袋的晚间,一般而言都不怎么太平的。
“嘛,不管怎么说,自祈多福吧,小椋。”
池袋阳光城60大道,华灯初上,车马喧哗。人行道上形形色色的群潮中,瘦削的身形加上一百七十公分的海拔令少女显得格外出挑——
黑衬衫与米色背带短裤的打扮介于知性与青春之间,而帆布包装备所具有的童真气息则完全地将这种杂糅的气质打散了。棕色柔软短发下的脸孔没有半点表情,目光不知该说是漠然还是木然亦或是呆然。周身明明是闲散的气度,而双腿修长所以即便频率不高但仍然走得很快,容易造成——总的来说,表面上闲庭信步,实则步履匆匆的矛盾错觉,似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违和感,但大体上看却意外的和谐。
少女蹬着一双轻便的牛仔布板鞋,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没有任何触碰与摩擦,行人的每一次擦肩而过都被恰到好处地避让,尽管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压根没离开过。如此一来,少女自然也没怎么注意路人们偶尔的侧目和注视。
少女——岫野椋,感到隐隐的不安。良久,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了裤兜,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兀自思索着——果然还是很让人在意。
十五分钟前,岫野椋在来良学园与高中时代的学长折原临也分别,赶往池袋车站东口,准备搭车回目前的居住地新宿。自那一刻起,这种不安便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仿佛连身边流过的空气,都沾染上蠢蠢欲动的味道。
好像……被调查过了。这是她的结论,莫名不安的最终产物,追根溯源,是由于道别时候,折原临也状似不经意的一言一辞。
——说起来,小椋下次回池袋记得去见见舞流和九琉璃喔,她们两个会很开心的。
这句家长里短的闲聊叮嘱实在太正常了,以至于从折原临也的嘴里蹦出来就显得极为不正常。
岫野椋的心中警铃大作。换在平时,凭她那令人扼腕的反射弧估计是不会察觉到个中异样的,但之前收到的苍川泽奈,曾经的班长大人的短讯,无疑给她提了个醒,才使她的神经异常灵敏——
重点在于“回池袋”。
岫野椋在来神高中就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折原临也已经是三年级的准毕业生了,他们的交集时间只不过一年。临也毕业后,岫野椋就再没有见过他,算到现在,他们阔别了将近六年,这段时间他们从无半点联系,对于彼此的近况,应当都是一无所知——岫野椋起初单方面以为是如此,但事实否定了她,一无所知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岫野椋从来神高中毕业后就搬去了新宿,池袋这边,除了姨夫姨母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临也却说“下次回池袋”——这不就代表着,他知道岫野椋已经不住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