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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婶,且坐。”
江婶坐了下来,忐忑地抓着自己腰侧的布袋。
“上回与江婶说道的花露,今日可有带来?”
江婶将布袋打开,取出几只小瓶,“这便是新酿制的香露,姑娘且试一试。酿制香露之人对我说,香露只需点在腕间、颈间、肩头以及发髻即可,若抹在其他地方,便少了时隐时现的韵味。”
“嗯。”柳凝烟点了点头,打开其中一只瓶子,点了点在手腕上。
不消片刻,一股清香流泻而出,清新非常,不留痕迹缠绕上四肢百脉,直达心脉。
柳凝烟闭上眼睛细细品闻,却辨不出其中的味道。似是夏日初露的柚果,又带着君影草的优雅内敛,内敛之中似又有几分活泼轻逸。
“江婶方才说,这是香露?”
“香露有许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名曰青幽兰。”
“余下的都是青幽兰?”柳凝烟问。
“是的。因为香露的持香不如香脂长久,约莫一个时辰即逝,姑娘可能时常要添补一二,所以我就多带了几瓶,以备姑娘不时之需。”江婶看着柳凝烟的表情,揣测着她是否喜欢清幽兰。
而她的面色始终沉静,只是一直按抚着手腕的手指让江婶确定,她是极喜爱青幽兰的。
“江婶,你可有将青幽兰卖与旁人?”
“未曾,小姐是第一个用此香露之人。”
“甚好。余下的青幽兰,我全部买下。江婶,你且记住,但凡你制与我的香露卖与旁人,我便不复见你,你可明白?”
江婶点了点头,香露制作起来不似凝脂容易,还需以酒酿花,本就费时,江婶心道一时之间也做不出许多卖与旁人。
“江婶,青幽兰如何计算?”
江婶暗自盘算起来。来都城之前,她便与李晓香商量过,即便是恒香斋也没有类似香露的东西,不同的香脂若糅合在一起,不但过分浓郁,且失去原本的清韵。也就是说,青幽兰是独一无二的。按照李晓香的说法,物以稀为贵,柳凝烟既然喜爱此物,此物又在别处买不到,那么就是加些价钱又有何妨?
“青幽兰制香繁琐,又需时日,所以这价格上自然高过君影草花露许多。小姐,一瓶青幽兰需二十文,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江婶说完之后,心中也没底了。二十文买这么瓶水,在柳凝烟心中是否值当?
“这里一共四瓶,我全收下了。既然江婶许了我不会将其卖与旁人,我自然也不能叫江婶你吃亏。四瓶青幽兰,我予江婶一百二十文钱,江婶需牢记许下的承诺。”
江婶心跳如鼓,表面上却平静非常,她点了点头道:“虽然民妇未曾读过什么诗书,也不懂古来圣贤的大道理,但言而有信,民妇自认为一定能做到。”
柳凝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江婶是否还带了其他凝脂香膏?”
江婶点了点头,又将新做的凝脂取出,“制香的姑娘说,初夏已至,凝脂的方子该换换了。柳小姐且试一试新制的凝脂。”
柳凝烟打开陶罐,罐中的杏仁油带着微微的青绿,香味较之前的凝脂更加清爽,令人舒心。她以小勺沾取少许,抹于腕间,缓缓揉开。清凉之感比之前更为明显,滑润水酝,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它抹在脸上,心中暗自懊恼怎的自己就上了妆。如若先用了这凝脂,润酝了肌肤,必能使妆容更加服帖。
“江婶,这罐凝脂……”
江婶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与李晓香商量凝脂的价钱了。
“十二文,姑娘意下如何?”
江婶本意是十文钱,想着若柳凝烟觉得十二文贵了,再要价十文,可没想到柳凝烟竟然点头命阿良将铜钱取来。
不过几天而已,除去卖陶罐的钱,竟然挣了将近百文,这是江婶万万没有想到的。
“江婶,我看你似乎还带了些东西。”柳凝烟的目光留在江婶的布袋上。
江婶赶紧将其他的陶罐取出,在柳凝烟面前一一打开,“小姐莫要误会,这些凝脂都是芝麻油制成的,用料不如小姐使的贵重,只卖五文钱。”
柳凝烟看了看,确实是芝麻油,只是油脂细腻,不见半点杂质。
“这是江婶自家磨的芝麻油?”
“是。”
“江婶果真好手艺。”柳凝烟扬了扬手,意思是江婶可以收回去了。她对这些市井小民的寻常物不感兴趣,但对青幽兰这样旁人没有的东西计较得紧。
江婶暗暗呼出一口气。
此时在杂役房中,李晓香与虎妞百无聊赖地坐着,李晓香昨日几乎整夜未眠,今日又起得太早,行了两三个小时路程,此刻困乏了起来,靠着椅子睡着了过去。
这时候,一位茶水婢女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了李晓香身旁的矮几上。
“两位小哥,好面生?你们是新来飞宣阁的?”
虎妞没料到有人会与他们说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下意识摇醒了一旁的李晓香。
李晓香睁开眼睛,见对方面带笑容,似是善意,回答道:“姐姐误会了,我与弟弟跟着娘亲来飞宣阁送些菜食,柳小姐召了娘亲闲话家常,我与弟弟便留在这里等着娘亲回来。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唤我玉心便可。看你们坐在这里也是无趣,刚巧我新做了些点心。其他人都吃惯了,说不出好歹,不如叫你们尝尝,品评一二。”玉心笑着将食盒打开,盘子里盛了五、六样花式。有的卷成麻花形状,有的方方正正却撒了芝麻粉,还有的就似切了一半的汤圆。
“谢谢姐姐!”虎妞嘴馋,道了句谢伸手就要往里抓。
李晓香却打了虎妞的手背,虎妞赶紧缩了手,不明就以地望着李晓香。
“看这些点心的样式,玉心姐姐想来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我们乡野小民哪里懂得品尝,牛嚼牡丹,浪费了姐姐的手艺。”李晓香想的是这里是都城,人心比起清水乡自然复杂许多。前一世,李晓香听多了小孩子吃了不认识的大人给的东西之后不省人事,运气好的给卖了,运气不好的连命都没了。玉心与他们素不相识,其他仆役都不理睬他们,怎的玉心就这般热情大方?
“小哥客气了。不知道小哥如何称呼?”玉心笑着问。
第18章 经典广告词()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蕴’字。”李晓香此刻是少年打扮,“李晓香”明显是女儿家的名字,于是她端出前世的名字来。
虎妞刚要出声,李晓香在桌子下面摁住了她的手,疼得她顾不上开口。
“啊,原来是李蕴弟弟。”玉心的声音本就甜美,一声“弟弟”更是让人心都软了,“你尝尝我这花生粉菓,姐姐我光揉面都揉了大半个早晨。”
说完,玉心拾起一块花生粉菓,将半块自己吃了,“我觉着味道挺不错的,你且尝尝。”
另外半块粉菓送到了李晓香的面前,玉心盛情难却,李晓香若再推拒实在不妥,只得接了那半块点心送入口中。
既然玉心自己也吃了,点心应当是没问题。李晓香尝了一口,粘韧却不沾牙,中间的花生馅儿更是细腻到没有颗粒。虎妞睁着眼睛看着李晓香,似乎在说“你都吃了,我不能吃吗”。
李晓香微微点了点头,虎妞迫不及待就拿起一块豆沙卷,三两口吃下肚中。
玉心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小哥吃得这么快,当心噎着。”
果然如玉心所料,虎妞捶着胸口喊着:“水……水……我要喝水……”
“等等,我去给你取来!”玉心转身出了屋子,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碗,将瓷碗中的甜汤倒入杯中,虎妞匆忙饮下,食物总算下去了。
“看你还吃那么快!”李晓香好笑地看了虎妞一眼。
“李蕴。你再尝尝我的绿豆沙饼。这可是我最擅长的!”
在玉心的注视下,李晓香只得拿了绿豆饼,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薄,绿豆馅料清甜可口,还带着几分桂花香味,“姐姐,你的绿豆饼真是一绝!”
听着李晓香的称赞,玉心笑得很开心。
一盏茶的功夫,李晓香与虎妞将一整盘点心都吃完了。
“说说看,哪样点心最好吃?”
“红豆盏!豆沙卷!”虎妞喊道。
“绿豆饼。”李晓香微笑着回答。
玉心又问了问馅料和外皮的口感之后,拎着食盒与他们道别了。
虎妞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晓香,我们的运气真好!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就你贪吃!人家把你卖了,估摸着你也帮人家数钱呢!”李晓香瞪了虎妞一眼。
虎妞压根没将李晓香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问:“你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名字是李蕴?”
“因为李蕴像男人的名字,李晓香一听就是女儿家。”
“哦……这样啊!那如果有人问我叫什么,我就说自己叫小虎!”
看着虎妞一本正经的模样,李晓香再度被逗乐。傻丫头当自己要演仙剑奇侠传呢!
再说玉心,拎着食盒离开杂役房,沿着墙廊走了一段,就看见逢顺正在那里候着。
“逢顺哥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给办妥了。”
“谢谢妹妹了。”逢顺说完,从腰间掏出一小块碎银,“妹妹说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他们吃了什么。”
玉心事无巨细地告知了逢顺,包括问李晓香姓名时,她的回答是“李蕴”。
回了头,逢顺去了观鱼亭,楚溪与楚佳音正在亭中欣赏乐师编排的新曲。逢顺并没有急着打搅,而是等乐曲终了才在楚溪身旁小声道:“公子,点心已经送去了。”
“她喜欢吗?”楚溪端起茶杯,微垂下眼帘。
“喜欢,一整盘都吃完了。另外……”逢顺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玉心问起李晓香名字时,她说自己叫‘李蕴’。”
楚溪只是“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