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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到两刻,诸宗见到了敌袭的第一波人,是天复会人马,黑底白字的天复会大旗迎风疾进,以白虎令主为首,尚有四千之众。看不见的远处,已能从葬天峰上见到大片的尘雾腾起,显是后续人马。霎时,葬天峰上战鼓擂动,弓弩弦紧之声弥漫葬天峰。但听得张少英沉声说道:“堂而皇之而来,自不避讳姓名,你最好报上名来,师彦达已经废了。”
山下,拥簇在人群中的白虎令主是个不过三十来岁的而立,面相普通,神色肃穆。听得张少英询问,而立朗声说道:“我乃太祖皇帝次子次孙赵惟正。”这一句话说出口,葬天峰上一片惊叹,天复会这一遭果是不寻常,竟是太祖子孙!如此大战之下,敌我双方皆知其中牵扯之大,花费如此之大,自不会弄个假冒之人。张少英淡淡一笑,问道:“我也是太祖子孙,亦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这句话张少英问的颇为稚气,似是商量又似嘲笑,葬天峰上逍遥城的那些老家伙已然失声大笑。然而除了他们,葬天峰上似乎没人再笑了。太祖皇帝之后,以其贤明之盛,以其大略之仁,惋惜的结局,其后人都该礼让三分,虽然只是三分。
山下,赵惟正面不改色,朗声应道:“皇权之下,我赵氏不曾堕落,家事不及于外。你这等私生子怕是难入宗室,我也不会瞧之不起,危卵之身更不惧你。”这几句话说的颇为韵味,令人暗暗赞叹。但见山下天复会军阵来回穿梭,箭阵顷刻即成,顿时火箭齐发,竟是火弹雕羽箭。近两千弓弩分六波连营,阵势之下,葬天峰不免一片火海。只不过诸宗在葬天峰上挖了深壕,利于躲避,轰然的爆裂之声轰隆不绝,炙热的气浪,难闻的硝烟味儿令人不适,更有人被碎物所伤。饶是如此,葬天峰上在硝烟弥漫中亦是万箭齐发,漫天羽箭倏倏而下,射向山下天复会白虎令主军阵。两方对垒,伤亡之下,天复会开始攻山之战,声势浩大,这种虽是群战,却不善军阵的攻击其实是很畸形的。武林好斗,倾向于直来直去,生死由天,这种大规模的对战没有军阵却又不行。然而这里的军阵一开,天复会身后又大批援军赶来,绕向天复会右翼东面,泱泱六千之众,只不过皆是身形婀娜,身着蓝衫的蒙面女子,打得是天恨的旗号。葬天峰上逍遥城诸众瞧在眼里无不纵声疾呼美人儿,馋眼欲滴,不能自己。
仅仅只是这一波攻击便是近万人力,尤其是天恨组织皆是女子出身,人力之大着实令人惊奇。相对于这样的攻山战,需要消耗惨重的人力才有胜负之分,皆在于一股士气,这场大战不论如何战法,拼的皆是人力。与此同时,葬天峰外围的诸宗飞翅大军开始出动,泱泱两千多架各类飞翅分拨而出,一次性投放近三千之众。不论人力再多,局势再稳,对垒双方都习惯于将人力汇聚一处量力而行,这与这些大家名宿平日的高阔大论颇为不一。实际上张少英对此都无能为力,这是牵扯各家根基的大事,能够如此凝聚已算是不错了。诸宗的飞翅跨越在天复会,天恨之间的连接处,自是引来双方箭阵狙击。只是诸宗似乎也做好了准备,拼着一口气,损失了百余架飞翅,终究寻得一处立足之地,开始了分割的战术。在最外围,诸宗的最后人力倾巢出,与葬天峰上形成夹击之势。
而葬天峰上张少英所部人力其实并不多,多是逍遥城,器宗,纵横门,纵横派部属与诸宗派遣的隐匿人力,不足五千之众。只不过峰下跟随天恨会,天复会的不明身份之众足足三千之众,分东北西三面断了张少英的撤退之路。至少没人能相信,一日之内,张少英也有了天煞盟那般挖地道遁地的能力。于是乎,峰上峰下,一万六千多众混战中,诸宗至少人力上还占有优势。但对垒双方情报网这时亦在激烈的厮杀之中,毕竟天珠山只有那麽大,各派斥候穿梭,对垒相遇自是难免。
天珠山地势起伏,甚少有空旷之处,两方只能山间恶战。只不过天复会,天恨会两方人马叫的虽是轰天动地,却始终没有攻上山去,意图明显。葬天峰下这一交战,阵势之下,天复会与天恨会阵仗开始被天际的空投搅乱,随后的诸宗掩杀,更让两大组织雪上加霜。而在诸宗投入全部人力的外围,两股势力更加在同时运作,方圆百里的情报讯息开始多了起来。葬天峰战场之外三十里处,天池会旗帜的大旗耸立在山间,旗下则是漫山遍野的天池弟子愈及数万之众。这些会众皆是三四十岁的壮年,年纪皆相差不大,足见用心。随着擂鼓之声遍野,天池会大军催动,井然有序,谁也不会想到这其实也是诸多人第一次汇聚而已,天池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你不敢想象。
天际,诸宗的四架飞翅发现了聚集的人群,尚来不及回撤便被天池会的飞翅拦截,四架飞翅八人无一幸免。诸宗的飞翅久久未回,自然引起斥候令的注意,分三路派遣了十二架飞翅,才发现了天池会。然而此时此刻,诸宗的人力勉强够应付葬天峰的战事,此次已是黔驴技穷,再无外援。面对如此庞大的人力军团,经过斥候预估,这股人力至少在四万之上,军阵庄严齐整,行动迅捷,无论是诸宗还是朝廷军队,皆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少英收到这份讯息时,已是在半个时辰之后,二十多里的路程,不需一个时辰便可赶来。如此大事,张少英亦是面不改色,逐一让身边的人看,随后只是让杨管家发出了焰火。面对这个焰火诸宗皆是不解,难道纵横派再度添加了人力?如此一来,诸宗在武林盟面前名誉扫地,在纵横派面前更是不值一提,诸众皆感局面尴尬,在外人看来,所谓武道七宗不过尔尔。张少英看向了身旁的灵女,问道:“我很好奇,为甚麽你男人不来?”
灵女不禁嫣然一笑,尽管这个称呼粗野,但她喜欢这个称呼。灵女应道:“你不用来套我的话,他在做甚麽,你比我更清楚。月前的那条讯息可是你给他的。”张少英眉头一紧,叹道:“然来如此。”灵女无奈而笑,说道:“你装傻的样子真像。眼前这个局面你究竟在弄甚麽?”张少英笑道:“这一条条性命确实不堪承受,但从大局来看,天下之大,人事的纷争不过如此罢了。纵千古英魂,君心依旧,不正是如此吗?”(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70)()
灵女叹道:“这个节骨眼上,我还真没心思与你探讨这些大道理。”张少英说道:“谁都有谁的神通,只看各自的手段了,比的不正是一个数字的总和麽?很幸运,我们人多。”灵女一点即透,叹道:“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茬。”张少英道:“有些东西总是你无法越过的高山,就像你无法面对生死一样,面对这个庞大的人丁国家,他们能改变甚麽?”灵女一怔,没有再回张少英的话。但真相不正是如此麽?再多的人力也逃不过人的谋划,朝廷这两个字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这非是靠这一场抬不上桌面的武林战争所能解决的。诸宗,武林盟鏖战至此为得是甚麽?辽宋言和,朝武言和,这一例例事件难道都是巧合麽?天池,天恨,天复皆自命为天,却不知天外有天。
远处,在天池会发动军阵的同时。数十数里之外,大宋朝廷东南西北四门已然整合,四方门的大旗首次竖立,五万八千众的四方门学子在此聚集。领头正是昔日南门门主郭晓,与此不同的却是,朝武一战中失踪的胡道,何进此时皆现身与此,他们都还活着。当天池会领军之人看到这个讯息时,亦是淡淡一笑,依旧领军进攻,竟不理睬。这份讯息传到郭晓手中,郭晓亦是暗暗吸了口气。朝廷再多的人力,这一场大战下来,伤亡之重,即便只是想想,便不寒而栗。连番大战,朝武伤亡之众何其之大,天池会这些逆反势力竟然如此不顾一切,可见死战之决心。葬天峰下本就不开阔,十一万之众裹在山间,唯有靠士气和人力硬拼。尽管天池会大军尚未抵达,但天池会的三千架飞翅已然赶来,争夺葬天峰的空际。天空霎时燕鸣凤啼,激战正酣。
瞧着山下的热闹,山上的诸宗,尤其是冥宗玄黄道真,仙宗三分界院这些昔日纵横武林的名家,皆感时光不再,如此庞大的人力战阵,岂是他们这几百个各宗汇聚的老家伙可以解决的?只是山下打得热闹,山上却是一片寂静,似乎他们便是多余的。张少英自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但他只愿意等,因为诸宗已经消耗不起,自然要找个能消耗的起的人来。
山下,天复会,天恨会在诸宗后部人力的空投袭击下短暂的溃乱了一阵,经过两会的合围,已然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反扑。与诸宗比较起来,两会的攻势更加阵营化,或多或少,看似杂乱,却渐渐联营成一片。便似一张渔网,开始遍布四方,最后却越收越紧,这一战下来,诸宗便折了二百十人,如此便缓解了诸宗的攻势。相较于两会,诸宗弟子总是显得心浮气躁,逞强好胜,从而不顾自身安危。如此一来,以暴制暴,虽令两会难以抵挡,却非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诸宗阵营开始显疲态,在花易玄的指引下,开始向葬天峰后撤。能够让一个武林盟主来指挥这些诸宗精英群战,可见花易玄已在武林诸宗心中有了一丝分量,开始承认江湖门派所存在的价值,这是江湖门派用一条条性命堆积出来的尊重。
葬天峰下,诸宗想撤,两会弟子岂肯轻易想就。自是组织阵营截断诸宗后路,战况炽烈。但花易玄让,冥宗,东宗皇甫依,西宗冰仙,仙宗门右护法宇文流夙,大司命齐嫣然,少司命罗芸,纵横派大管家角羽,药宗长老卫司等率门下弟子组成了一队骑兵在群战中穿插,扰乱两会阵营,联合所到之处皆一片腥红。最令人忌讳的便是药宗的迷香了,即便是吸上一口,或者皮肤渗入,只需一个恍惚便可丢了性命。这些诸宗大家联手,百技各展所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