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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牲畜奶水,无论是色泽还是口味,当是一等一的好酒。青衣女子无暇去理会这些,她的眼光便只盯着酒肆旁的大门,她在等一个人。
巳时刚过,一个身着杏黄色棉衫的精壮大汉在十余个仆从的拥簇下走出门来,精壮大汉走到酒肆前与买酒者客套,买酒者皆称呼其罗员外。青衣女子等的便是此人,其姓罗名襄,是这杭州城的酒业名人,更是杭州城有名的大善人。眼见罗襄上了马车,青衣女子缓缓跟了上去。罗襄的家世并不深,酿酒之法兴于罗襄之手。他的酒坊有七座,为其酿酒的皆是其救济的穷困者,故而皆入为仆人,以便依靠。这些酒坊皆建在甘泉处,以便就近取水和储藏,瞧罗襄去的方向便是东南七八里的玉泉山酒坊,哪里尚有七十余人,日夜轮流酿酒。
当罗襄车队走过易长河,路径便荒僻起来,酒坊作为私自酿酒之处是极为保密的。除了每月官府人员的查验和运酒的仆人,很少有人到玉泉山来。青衣女子展开轻功绕到了罗襄车队前二里处,方在路中间等待。罗襄车队见到有人挡路,随行的仆人便上前询问,青衣女子不答话,只言要见罗襄。仆人本想拒绝,慑于主人脾气,只得报给了罗襄。罗襄下车见到女子,虽只是一眼,亦知晓此女是练家子。犹豫间,青衣女子温言问道:“你真的是罗员外吗?”其出声细腻,浑身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温润。罗襄笑道:“自是如假包换,却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青衣女子续道:“竟来寻你便有十足的把握,文攻武斗,罗员外任选其一。”罗襄微微皱眉,应道:“在下不知小姐此言何意?”青衣女子似是没听到,仍问道:“你要选哪一种呢?”罗襄无奈摇了摇头,让仆人递些银两过去,欲打发走。见到仆人递过来的银锭,青衣女子手臂一动,那仆人只觉眼前青影一晃,手中银锭顿时变成一个圆溜溜的银球。仆人吓了一跳,慌忙向后退却。罗襄本欲上车,瞧在眼里只得上前抱拳问道:“姑娘是执意要见我了?”青衣女子淡淡说道:“如果你忽视我说的话,很多人会死。”罗襄嘴角动了一下,沉声问道:“文攻武斗又是如何选法?”青衣女子道:“谈得好最好,谈得不好,便只有江湖道来解决。”罗襄突然哈哈笑道:“我一介布衣从不染江湖事,女侠这是何故?”青衣女子不温不怒,如秋水无波,应道:“我说过,来找你便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是,不配合的代价很昂贵。”罗襄漫不经心的应道:“即便找到又如何?”
青衣女子缓缓摇头,叹道:“你在拖延时间,我明白。”罗襄哈哈一笑,应道:“那又如何?”青衣女子道:“你我本无冤仇,你受的住我三掌,我便离开。”说罢,但见青衣女子身形一闪,已是疾招迅出。罗襄疾呼一声小心,刹那间,声停,人静,青衣女子竟然同时使出三招气劲。一阴一阳并阴阳,三分阴阳,唯我独尊,这是仙宗门的武学。刹那间的三招,虽皆由罗襄的三个仆人挡下。但仆人缓缓倒下身躯却是气力尽失,功体尽废。青衣女子柔声说道:“穿着如此粗素的仆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不世根基。”
罗襄有些恼了,冷声说道:“驱使如此大的家业,岂能无武力护持,阁下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是为何?何必委婉?”青衣女子忍禁不住咯咯而笑,说道:“你心中是否疑惑,这麽快便泄露身份了?”罗襄喝道:“你想说甚麽?”青衣女子侧过身去,缓缓念道:“湘妃楼上如月姬,何时惹人怜。窗井勾栏,幽香过处,一抹嫣红染倾城。”罗襄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捎带杀意。青衣女子陡然翻动衣袖,罗襄但觉周遭青影裹尽,尽是仆人惨呼之声。恍惚间,青衣女子犹立原处,似是并未动过一般。但罗襄周遭倒下的仆人让他明白,这些仆人并非输在武功上。仙宗门的武学极其复杂,涉及的远非他们单一的武学层面。这些仆人输便输在青衣女子缜密连贯的武学和心态,再高深的武学,有了束缚终究掩了锋芒。看似安全,遇到如此一丝一毫都能成为破绽的劲敌,便是最沉重的代价。
整个车队,二十七人,顷刻间尽数功体尽废,这辈子能做个正常人便是最好的归宿了。罗襄平复了心绪,沉声说道:“你在挑衅我的底线吗?”青衣女子冷声应道:“是吗?那我可要试试。”罗襄冷哼一声,甩袖便去。青衣女子哗然催动真气,双手气刃同出,直指罗襄后背。恍惚间但觉耀眼光芒闪动,内力激撞蓬蓬之声不绝,青衣女子被迫旋身后撤。定眼间,场间哪里再见人影?青衣女子正欲再动,罗襄转身问道:“天地玄黄,你属何辈?”青衣女子应道:“地字辈。”罗襄点点头,续问道:“当属何派?”青衣女子应道:“仙宗护门长老农紫涵门下,水部阴姬。”罗襄哼声冷笑道:“仙宗阴派传奇的弟子,不差。”青衣女子问道:“文攻武斗,你有选择了?”罗襄拂袖道:“带路吧。”青衣女子随即裣衽行礼,出声言请。
罗襄随着青衣女子快步返回杭州城南,烟华客栈。这是杭州最大的客栈,四层楼高的屋宇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即便是富甲百万的富商一般也消耗不起。两人径至楼顶的望楼,但见一红衣女子坐在八仙桌畔,远瞭清水幽巷,独自饮酒。虽未见过她,但罗襄见过其画像,仙宗护门长老,阴派传奇农紫函。当下罗襄也不客气,自农紫函对面坐了下来。入眼的那一刹那,罗襄亦是心头一酥,怎麽看这都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人,那股成熟而沧桑的风韵,说不出的别致。润红的脸蛋,让人有一股一亲芳泽的冲动。农紫函当先开口,言道:“一路辛苦,员外饮些酒水,提提神。”罗襄哈哈一笑,应道:“细腻至如斯,被宗派盯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说罢,起杯便饮。神态之间,农紫函瞧得出他没有做作,举手头足间,酒肉之气颇重。农紫函微微一笑,应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但你身后的组织一定不简单。”罗襄笑道:“不错。如果我刚刚对我的那些仆人是一股冷漠心态,那说明我是一个无情的人,我身后的组织也好不到那里去,必定成为仙宗铲除的组织。但我刚刚没有,说明我的组织尚存人伦,那麽尚有可利用的价值。”农紫函说道:“那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罗襄反问道:“仙宗一直在追查当年奸细的真相,但我想问,当年仙宗驰援的高手真的死伤殆尽吗?”农紫函侧目瞧了罗襄一眼,问道:“如何?”罗襄道:“曾经有人挖通过山洞,里面并没有尸体,也并没有挖掘的痕迹。”农紫函淡淡道:“这些不重要。”
源远流长(3)()
罗襄哼哼一笑,说道:“所以,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农紫函应道:“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组织,如此而已。”罗襄问道:“在下有得罪过贵方之事吗?”农紫函应道:“这,不重要。”罗襄沉默了,面对宗门组织,即便是朝廷都忌惮三分。罗襄道:“宗门的手段,是人都忌惮三分。但我只想知道,当年仙宗被围歼之事属实吗?”农紫涵微微一笑,应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问?”罗襄摇摇头,说道:“如果我们没有相同的目标,这份八杆子打不着的恩怨,也许便没有必要。”农紫函问道:“你真不惧死?”罗襄苦笑道:“都是被逼的。不过,留着我也许我能像段坊主那样成为你们挖掘天复会的垫脚石。”农紫函沉声说道:“这世上凡是跟钱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再是秘密,天复会若真要等到那一日,将不再有任何余地。”罗襄问道:“那又能有多少联合的余地呢?”农紫函摇头应道:“本非一路,又何必强求?你可以自己选择。”罗襄双手一摊,应道:“不降即死,我有得选择吗?”农紫函道:“让你们最大的官来见我,你可以离开。”罗襄笑道:“如果我就是呢?”农紫函道:“证明给我看。”罗襄当即拍掌三下,旋即三道人影急窜而下,便似凭空掉下来一般。
罗襄书写三张信札封入鱼盒中,命三人送给天复会天主王再兴,青龙堂堂主师彦达,白虎堂堂主刘庆义,朱雀堂主刘守忠,玄武堂主杨光义,督领赵惟正。
农紫函没有回避,书信的内容她尽皆瞧在眼中,想不到罗襄的身份如此重要。瞧其画了一个复杂的龙盘旋图,竟然趾有四爪,或许便是罗襄的身份验证。而刘庆义,刘守忠,杨光义三人,农紫函不由暗自谋划,仅仅这三个人便身份特殊,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尚在人世,现今也该有八九十岁了吧,如此一来,天复会的意图就很明显。罗襄的身份突然显现让农紫函有些愕然,但作为仙宗门的护门长老,她有绝对的自主权,稍一思索即谋划在心。智者之间不需太多花哨言语,农紫函说道:“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时日,到时本门圣女将亲自见你们。”罗襄哈哈一笑,问道:“为何不是贵派掌门呢?”农紫函道:“仙宗圣女即是仙宗下一任掌门唯一人选,她的决定代表仙宗,务须担忧。”罗襄哈哈一笑,应道:“三日,只需三日,天复会重要人物皆会来此。贵派选个地方吧?”农紫函道:“就在这里吧。”罗襄点头应好,说罢,起身退步抱拳行礼,这才缓步下楼。
农紫函尘沉思间,阴姬问道:“师娘有疑虑吗?”农紫函缓缓摇头,说道:“如果你知晓,刘庆义,刘守忠,杨光义,赵惟正这些人、、、、罢了,你也不懂。”阴姬理了理帷帽,疑惑说道:“传闻赵惟正乃太祖老儿长孙之子,其他三人便是义社十兄弟之一。”农紫函问道:“你觉得他们不值一提?”阴姬道:“时过境迁,他们又能有多大作为。”农紫函道:“作为仙宗地字辈翘楚,你有骄傲的本钱。或许你知晓义社十兄弟,但其背后的渊源你有查探过吗?”阴姬道:“十兄弟中有四个人在文书中很少提及。”农紫函道:“很多事并不像你们想象的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