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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的武功固然很高明,但这还是其次,咱不是谈你的武功。”
徐少龙内心一阵惊然,感到这个塞外来的异族敌手,实是非同等闲。换言之,他也不是徒俱武功而已,胸中实在真有点学问。
“博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兄弟不大明白。”
“咱瞧你不但武功高强,和才智过人。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志行节操,真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这两句话是你们大汉古代圣人说的,咱不用多解释了。总之,以你这种风格之人,不似是五旗帮能够收罗任用的。”
徐少龙压住心头的震动,淡淡一笑,道:
“博兄过奖啦!兄弟虽是极有宗旨之人,但还谈不上风骨志行……”
他目光四下一扫,又道:“兄弟已报上姓名,博兄大概可以让我走了吧厂博洛多道:“那么另一个暗中保护黑蝎阎炎的人,也是你五旗帮的高手了?”
徐少龙点头道:“是的,假如博兄的手下大将秃鹰尚未回转来,可见得敝帮的这个弟兄,身手不弱,对也不对?”
博洛多沉吟道:
“假如徐兄当真是五旗帮高手,自然可以和平解决。但咱家却有两个疑问,得不到解答……”
“博兄有何疑问?”
“第一点是贵帮何以派出像徐兄这等两位高手,暗中保护阎炎?第二点是徐兄的大名,咱家竟是第一次听到。五旗帮中的高人,咱家差不多都知道,可是没有听过有徐兄这么一个人物。”
“关于第二点,很容易证明。”
博洛多问道:“只不知徐兄如何证明法?”
徐少龙道:“只要你现在向相熟的敝帮之人打听一下,保证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
博洛多道:“好,即使是相反的答案,也可算数。但第一点呢?徐兄可有以教我?”
“阎炎亦是敝帮之人,只不过他所作所为,不易被人谅解,是以不许他泄露身份的秘密。”
博洛多眼睛睁得更大了,浓眉耸竖,道:“这真是太惊人了,阎炎竟是五旗帮的人么?”
“不错。”
“你们也都知道他干的什么勾当,对不也?”
“是的,我们都知道。”
博洛多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道:“这话实在叫人感到难以置信。”
“博兄信也好,不信也好。兄弟只想知道,咱们之间,是打算和平解决呢?抑是须得分出生死?”
博洛多答非所问他说道:
“奇怪?于一帆何以竟有对咱们不利之意?而徐兄你竟然会是五旗帮之人?那阎炎居然也属五旗帮的?还有就是另一个保护阎炎之人是谁?竟敢杀死了幽冥洞府的高手?今天碰上的事,全都令入迷惑不解?”
徐少龙等他想了一阵,才道:“兄弟也有一个疑问,只不知博兄可肯解答?”
博洛多精神一振,问道:“你有什么疑问?”
徐少龙道:“于一帆与你既是一路,早先为何不邀你出手助阵,把兄弟当场杀死?”
博洛多道:“于一帆成名多年,岂肯求我帮忙?”
“假如他出言相邀,博兄会不会出手?”
对面的异族人笑一笑,摇头道:“咱也不会帮助他。”
“这却是什么道理?”
“因为咱已查看过四下,确知没有其他的人潜伏。同时咱又亲眼得见徐兄的武功,深知你们硬拼下去,必成为两败俱伤的结局。到了那时,你们不管哪一方失败,于我都是有益无损。”
“这样说来,博兄与于一帆虽是同路人,但一直都暗斗得很厉害了?”
“不错,于一帆虽是受敝主上之聘,立过不少功劳。但一来他每做一事,必定讲明报酬,敝上并没有亏欠于他。二来他又同时得到大明朝御封‘散仙’,虽说那只是宫中得势的太监,替他弄到的封号,可是他仍然是明朝的人。咱家如有机会……”
说到这里,他只笑一下,就充分表示了底下的意思了。
徐少龙耸耸肩,道:
“贵主上得到博兄这等人才辅助,无怪能够久踞河套,虎视中原了。”
博洛多道:
“徐兄身在江湖,耳目通灵,自然晓得大明朝的官吏腐败,朝廷中也没有可以支撑局面的人才。这个江山,早晚不保。徐兄如果明鉴天下大势,把握机会,肯为敝主上出力,将来大明朝瓦解了,敝主上席卷了天下之时,徐兄就是开国的功臣,贵不可言……”
徐少龙笑一笑,道:
“兄弟就算千肯万肯,无亲身为汉人,总是得不到贵方之人真心信任……”
“那么退一步说,徐兄如是与敝方联合,将来天下纷乱之际,徐兄以五旗帮的基础,亦可以割据一方,立国封王,岂不甚美?”
徐少龙道:
“这一点兄弟倒不反对,相信敝帮大计早定,我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他跟着压低声音,道:“博兄可要见见敝帮帮主?”
博洛多审慎地道:“徐兄作得了主么?”
徐少龙心头一阵迷惑,忖道:
“我故意拿话套引,想知道五旗帮帮主钟抚仙除了贩卖人口的滔天大罪之外,还有没有与敌寇暗通声气?听博洛多的口气,好像还未搭上线呢?”
当然这也许是博洛多放的烟幕,因为如果钟抚仙与敌寇已通声气的话,势必是最高的机密,博洛多即使知道,亦不会轻易泄漏。
徐少龙只好使出最后一个试探手法,当下道:
“假如博兄有诚意,三天之内,敝帮帮主将要到此地与博兄会晤,兄弟告辞啦!”
博洛多点点头,道:
“这个约会,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大收获,只是徐兄在离开之前,最好有法子能证实你的身份。”
徐少龙面无难色,道:“使得,敝帮之人,均有信物,以表明身份高低,这就是了。”
说时从囊中取出一面小小金牌,可不交给博洛多,而是让他观看而已。
博洛多的眼力自然高于常人甚多,故此无须拿到眼前,也看得出这块金牌上,刻有五支旗帜,镂以五种颜色。
他脱口道:“这是五旗令么?”
徐少龙点点头,道:
“博兄虽是看图而猜出了此物名称,但事实上并未听过,更未见过,是以博兄不妨设法查证……”
“如何查证法呢?”
“当然是问问敝帮之人了。”
此法费时甚多,只怕窒碍难行。”
“不然,兄弟说一个地点,博兄派人前去一同,即有结果。”
博洛多尚未回答,徐少龙又道:
“这个地点距此甚近,一盏热茶时间,足够来回了,兄弟不在乎多等这一阵。”
“可是……”博洛多沉吟道:“可是咱们一时派不出人手。”
徐少龙一愣,道:“这儿只有你一个人么?”
“这倒不是,而是没有适合派出去之人。”
徐少龙谅解地道:“你手下之人,如果都是鞑靼人,当然不便上街去。”
博洛多点点头,道:“只有秃鹰还可以混充一下,但他还未回来……”
徐少龙一伸手,提起长剑,道:“既然如此,你只好相信我啦!”
博洛多也抄起那尊独脚铜人,诧异地望着他,道:“徐兄杀机外露,难道要迫咱动手?”
徐少龙仰天一笑,声震屋瓦,道:“当然啦!咱们说过要分胜负,这话岂能说过就算了?”
博洛多几乎怀疑自己听错,现在他对于这个敌人的变化莫测,的确很感到迷乱和头痛。
不过博洛多却不让自己心神摇动,因为这个敌人,实在是他平生出道以来,除了于一帆之外最强的对手了。是以他定须全力应战才行。
徐少龙见他已蓄势待敌,突然再次仰天大笑,道:
“博兄,你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手下老早都完蛋了么?”
博洛多心头一震,膛目道:“这话怎说?”
徐少龙道:“你不妨先召集手下之人,如果召不到人,咱们再说不迟。”
博洛多道:
“老实说,本人的手下不多,一共只有两名,除了秃鹰之外,还有一个,目下想必正在沉沉大睡……”
徐少龙淡淡道:“这个人居然叫不醒么?”
“此人甚是粗野,头脑迟钝,只有一身勇力,却不是灵警之士,一旦睡着了,便不易惊醒。”
他的话也有道理,中原武林中也常有这种愚钝而勇猛之人。
徐少龙摇摇头,道:
“在下刚刚方始明白于一帆何以态度镇静得异乎寻常,敢情他已经下手湮灭证据,也就是说,已经把杀害你们的阴谋付诸行动了。所以秃鹰一定不会回来的,而另一个我记得于一帆好像叫他做老熊的,大概也遭暗算了。他本人将负责对付你。”
博洛多道:“他杀害了咱有何好处?”
徐少龙道:
“他不能杀死阎炎,只好杀你灭口,回到塞外,只要他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谁知道阎炎未死?同时他亦可以在贵主上面前,成为最有力量之人,永远没有你从中掣时和监视。”
博洛多越听越觉有理,唯其有理,他才不能不暗暗焦急了,当下问道:
“莫非于一帆也是五旗帮的?”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他一面回答,一面侧耳查听,接着移步行出厅门,博洛多提着铜人,只看着他,没有拦阻。
徐少龙果看过没有人潜行迫近,于是又回到博洛多面前,低声道:
“你走吧,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博洛多讶道:“你可是叫我逃返塞外?”
“是的,于一帆算准咱们拼斗起来,至少要到中午,方能分出胜败。所以赶快抽空虚理其他的事,例如收拾秃鹰,召集人手等……”
“徐兄何以暗暗相助?”
徐少龙对这个问题,感到不易回答,最后才含糊地道:
“在下对博兄的豪放性格,觉得很对心思。再说,我又何必被子一帆利用?”
博洛多点点头,道:“若然如此,咱就此别过。”
徐少龙道:“在下也得趁这机会溜走,使于一帆摸不清底细。”
事实上当博洛多到后面巡视,发现另一名心腹勇士,果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