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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龙还未开口,清凉上人突然诵了一声佛号,道:“大尊者,假如这一战没有决定性的结果,贫袖窃以为最好暂勿出战。”
毒剑袁琦冷笑道:“除非上人不听徐少龙的指挥,不然的话,他既是代表贵方出战,若是输了,贵方自应俯首投降,不得异议。”
清凉上人道:“敝方之人没有问题,倒是贵方没有法子叫人相信。这道理十分明显,除了正邪分别以外,还牵涉到惩罚问题,试问贵方之人,哪一个肯束手就缚,听候审判?”
袁琦不答这话,目光转到徐少龙脸上道:“大尊者已拿好了主意没有?”
徐少龙颔首道:“徐某已经决定啦!”
袁琦道:“只不知有何决定?”
徐少龙道:“徐某打算先行决战一场,再谈别的。”
袁琦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等自当奉陪,只不知你选择哪一个人做对手?”
徐少龙朗声道:“尝闻太乙神指钟抚仙钟帮主,身怀不世绝学,徐某今日首先请钟帮主指点几手。”
全场寂静无声,连蚊子飞过也听得见。只有徐少龙朗劲豪雄的声音,兀自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钟抚仙哼了一声,脸色微变。
袁琦也皱起眉头,道:“大尊者此举,乃是射马擒王之计,高明自然是高明,但却不免有不智之讥。以不才想来,你应当先挑选本人才对。”
徐少龙道:“本人此举若是不智,则对贵方有利无害,袁先生何须多言?”
他这一反问,果然使全场之人,都滋生了疑窦,无不认为此中必有某种道理存在。
袁琦耸耸肩,道:“好吧!不才不多说啦!”
他退回去,低声与钟抚仙说话。
徐少龙也回到己方阵中,林秋波关心地问道:“你不是说过钟抚仙练就了先天真气的奇功么?如何还首先挑选他决斗?”
清凉上人也问道:“大尊者何故不先斗一斗袁琦?”
徐少龙道:“诸位有这个疑问,实是合理之至。钟抚仙论地位身份声望等,都高于袁琦。论武功,钟抚仙分明已练就了先天真气之类的奇功,放眼天下,能有几人堪为敌手?故此在下自应选择袁琦才对。”
推出手韩天霸接口道:“是啊!但大尊者的选择,却与这些有凭有据的道理相反,却是什么缘故?”
徐少龙应道:“诸位当也瞧出一件事,那就是毒剑袁琦出题目之时,他也深信我会选到他作为决战对手的,对不对?”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此言。
徐少龙又道:“由此可见得袁琦已经有了预谋,这个预谋甚至可能是他早在建立秘密组织的开始时,已经考虑过而设下的计策。用意何在,目前尚不能臆测,反正他预定一旦有事发生,改由他代替钟抚仙先行出手。”
段玉峰道:“这样对他本身有何好处?照说他应当为自己打算才对呀!”
徐少龙道:“他何以为此,目前不要多费心思,总之不妨相信他此举必有好处。以我当时的判断,他越是先要出手,而我能够不使他达到目的,定必有利于我。”
清凉上人道:“那当然啦!可借的是咱们一时查不出他们的用心,否则的话,咱们或者还可以更有效地利用这一点。”
君山梅花观主常水心拂尘一摆,道:“善哉!善哉!可惜现下无人可代大尊者出马应战。不然的话,大尊者一面观战,一面推算,定可找出此中微妙消息。”
众人都纷纷颔首同意此言。清凉上人道:“论身份像常道兄韩大侠,都是宗派之主,论声望都不弱于钟抚仙。可是在这等两军对垒之际,钟抚仙终究是一方之主。所以咱们亦须有一个地位高于大尊者之人,或是身份超然的人出头,方可替下大尊者。”
徐少龙摇头道:“这个险宁可我去试试,钟抚仙的秘艺奇功不知厉害到什么地步。若是换了别人出战,更划不来。”
他目光转到假罗汉段玉峰这位少林名家脸上,微微一笑,道:“段前辈不妨用贵门的传声心法,向贵派掌门人晓月方丈大师禀告,请他老人家亲临指挥。”
他直到此时才道出这个大秘密,自然是决意先打头阵,不让少林方丈晓月大师涉险之意。但不管怎样,这个消息使得所有的人,无不惊喜交集,登时起了一阵骚动。
钟抚仙已站起身向场中走去,袁琦突然道:“帮主请稍留步。”
钟抚仙回头停步,旋即退回,问道:“什么事?”
毒剑袁琦满面惊疑之色,道:“对方不知何故,起了一阵骚动。”
钟抚仙道:“咱们除非派人过去打听,不过此举大可不必,因为局势已摆得很明白了。”
袁琦道:“对方人数虽然不多,可是每一个人都极有份量,皆是当代知名高手,个个见多识广,不比等闲。可是以他们这等人物,居然也起了骚动,可见得他们一定发生了万分惊人之事。”
符天遥插口道:“不管怎样,今日只须收拾了大尊者徐少龙,正所谓蛇无头而不行,对方决计没有获胜之机了。”
袁琦兀自沉思忖想,钟抚仙在他寻思之时,居然不言不动,静静地等候。过了一会,袁琦叹一口气,道:“他们何事骚动,实是无从猜测。”
钟抚仙问道:“那么我还出不出战呢?”
袁琦道:“帮主请吧!好在咱们从所获得的种种情报推测所知,大尊者的武功,不会超过他的才智。”
众人听了此言,都大感安慰。因为袁琦言下之意,已暗示说钟抚仙可以赢得徐少龙。以他们平日会晤时的经验所知,钟抚仙已具有先天真气的神功,自应赢面较大。
钟抚仙走出场中,但见徐少龙亦大步出来。
这两位领袖正邪的人物,在场中碰面时,互相施礼寒喧。
钟抚仙道:“想不到徐兄就是大尊者,以致本帮秘密尽泄。这头一阵本帮已经失利啦!”
徐少龙毫不骄慢,忙道:“帮主好说了,徐某除了处世立身的宗旨,不敢苟同之外,其他方面,对帮主和袁先生都极为钦仰佩服不过。若然不是你们两位主持,换了别人的话,徐某自信老早就可以得手啦!”
钟抚仙道:“徐兄说得大客气啦!现在请划下道来,钟某人尽力奉陪。”
徐少龙道:“钟帮主的指功,天下无双,看来咱们无须使用兵刃了。”
钟抚仙点点头,左手抄起长衫下摆,右手提到胸口,动作十分潇洒。但一看而知他已经功聚右手,随时可以出击。
全场人无不屏息静气,紧张地注视这一场关系重大的决斗。
突然间一阵梵呗之声,随风传来,悠扬悦耳,使人心头大见宁静。
场中的钟抚仙首先退了两步,缓住攻势,徐少龙也随他转头望去。
全场的目光,都向梵呗声传来处瞧看,只见那边空荡荡的,目光可以一直透到湖面,哪有人影,然而这阵梵呗声却越来越近,霎时已变成在耳边似作禅唱一般的清晰和接近。
钟抚仙、袁琦等人无不色变,因为他们查听得出这阵在耳边的梵呗之声,少说也距此有里许之远。
因此这个发出梵呗声的人,定是功力超凡入圣的高僧。据他们所知,字内恐怕还没有这等人物。
袁琦突然厉声道:“徐少龙,是哪一位佛门高僧,诵经大显神通?”
他实在迫得没有办法,才出言询问。
要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如果这等绝世无双的高人驾到,并且支持徐少龙那一方面的话,他就根本不要抗拒了。
徐少龙也大为疑惑,因为他也测度出这阵声音乃是来自里许之遥,据他所知,纵是少林方丈晓月大师,亦办不到。
他只好据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梵呗之声仍然清晰地在每一个人耳边缘绕,徐少龙转眼回看,忽见假罗汉段玉峰神色有异,当下迅即走过去,问道:“段前辈认得出声音是不是……”
段玉峰迟疑一下,才道:“是的,这阵经声,分明是敝派藏经阁上座晓木大师的口音,可是……可是……”
毒剑袁琦高声问道:“大尊者已知诵经之人是谁了么?”
徐少龙应道:“不错,已经知道了。”
袁琦急于摸清底细,故此有点沉不住气,问道:“是哪一位高人,大尊者能不能见告?”
徐少龙道:“是少林寺藏经阁首座晓木大师。”
袁琦方面之人,无不耸然变色。钟抚仙道:“晓木大师名震武林,无人不知,但他武功如此精湛深厚,却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徐少龙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正如袁先生一般,举世无人能测度他的武功造诣。”
他这话随口回答,却不料钟、袁二人都为之动容。徐少龙看在眼中,心里已有几分明白。
所有的目光忽然向草地尽头处望去,但见树影中现出一道人影,宽袍大袖,飘然行来,竟是一位高大的老僧。紧接着又是一名僧人行出,腰佩戒刀,还抗着一根长大的禅杖。
此时梵呗之声随风传来,飘过水面,清晰可闻。由此可见得这前后走来的两名僧人,与经呗之声无关。
场中三方面的人,识得这名高大老僧的一定很少,所以大家都静静地注视着他。至于后面抗着禅杖的中年憎人,一望而知是老僧的随从弟子,所以都比较不注意他。
这位老僧行向场中,直到距巍然屹立的钟抚仙尚有丈许,才停下脚步。
钟抚仙双眉一皱,问道:“大师敢是为了钟某人而来?”
这个老僧点点头,徐徐转首扫视全场之人。他还未开口,却已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派风度,使人不假思索就能知道他来头甚大,而且可以肯定他的武功亦将是深不可测。
现在奇怪的现象是,徐少龙方面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故此这个老僧的来意,不但一时不易断语,而他的身份更是无从推测了。
毒剑袁琦素负智名,不消说得。便其余如符天遥、谢沉等人,莫不是当代赫赫有名的高手,何等见多识广,却也没有一个瞧出这名气派极大